“禮尚往來而已。”姜允暮被盯得頭皮發麻，但還是保持鎮靜，和他保持距離，將小鏡子放回到包里。

周時引正要說什么，一輛邁巴赫停在了他們面前，司機下來為周時引拉開車門。

周時引邁步走到車旁邊，睨了她一眼，“你的司機還沒來嗎，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

“咳……”姜允暮尷尬輕咳一聲，她這么多風光的時候這家伙不在，偏偏落魄的時候這家伙倒像是踩著點回來似的，“不用了。”

剛才得罪了他，要是上了這輛車，指不定會遭到這家伙什么樣的報復呢！

“姜副總。”周時引從她一副淡定的樣子看出一些局促的破綻，眉毛輕挑，“你不會是沒有司機吧？”

姜允暮想要開口說明她的司機只是碰巧請假了而已，但又覺得這像是在欲蓋彌彰，于是閉上嘴不搭理他。

這在周時引看來就是默認了，語氣帶著揶揄：“堂堂集團副總，上班打扮普通就算了，怎么連司機都請不起？”

“周總家里是住海邊嗎？”姜允暮翻了個白眼，不甘示弱地回敬，“管那么寬干嘛？”

“姜允暮，你……”周時引皺了皺眉頭，還沒說完，一輛保時捷轎跑就停在了他們面前。

接著從車上下來一個打扮得十分潮流的少年：“真是的，還要我親自來接你。”撇了撇嘴，靠在車上，注意到了姜允暮旁邊還有個男人。

“這位是？”少年還沒開口，周時引就先提問了，說話期間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少年身上。

“我是她的親……”少年還沒說完，姜允暮直接親昵地挽上了他的手，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上，躲避周時引朝她投過來的犀利目光，嘴上嗔怪，“親愛的，你怎么這么晚才來啊。”

少年瞳孔地震，想要推開她，沒想到被她挽得更緊了。

“一千。”姜允暮咬牙在他耳邊低聲道。

“成交。”少年說完，主動拉著姜允暮的手，然后看著眼前的男人，露出甜蜜的笑容，“你好啊，想必我就不再多自我介紹了吧。”看這架勢，活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沒想到你還好這一口。”周時引意味深長地看了姜允暮一眼，語氣讓人捉摸不透，“告辭。”說完，就上了車。

看著邁巴赫揚長而去，姜允暮總算能夠松一口氣，嫌棄地放開挽著的少年，毫不客氣地捏上他的耳朵：“你這家伙又去哪浪了，怎么這么晚才來，差點讓你姐在領導面前顏面掃地。”

“誒疼疼疼……”少年彎腰護住自己的耳朵，語氣不滿道，“我又不是你那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的司機，能在百忙中接你還是看在你是我親姐的份上，要是換做別人，我才不來呢！”

姜允暮這才放開他，眼里滿是懷疑：“你確定不是因為錢？”

“你是我姐，當然是要把你排在首位的啊。”少年語氣十分認真，眼里全是真誠。

就在姜允暮以為這個弟弟總算開竅了的時候，正要感動得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外加兩倍轉賬，某人打開手機湊了過來：“一千塊，微信還是支付寶？”

姜允暮沒忍住給了他一拳：“姜澤！你個白眼狼！”

邁巴赫上，周時引修長的手在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眼底閃過一抹若有所思的光亮。

親愛的？

“就值五百嗎？”周時引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轉頭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眸色深沉。

——

回到公寓后，和借住在她家的高中同學兼閨蜜提起這件事，沒想到這女人反應那么大。

“不是吧？你前男友居然提前回來了？”趙小萌一臉興奮的湊過來，眼里燃燒著濃濃的八卦情，“時隔八年再遇到，這心里有啥感覺啊……”

姜允暮正坐在化妝鏡前護膚，將爽膚水倒在化妝棉上濕敷：“他變得和以前很不一樣了，刻薄了很多。”

“哎呀，這么多年過去了，有變化很正常嘛。”趙小萌端著水果給姜允暮喂了一口，“說不定當初你無緣無故把他甩了，他到現在還記仇呢，話說你當時為什么把他甩了啊，還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至今都還記得他到我家來找你的樣子……”

八年前趙小萌睡得正香，就被急促的門鈴聲吵醒了，她打開門正要對打擾她美夢的人一頓國粹輸出，卻撞上了一雙布滿疲憊血絲的眼睛。

在學校一向如神臺之上不可高攀的周時引，此刻衣褲上面沾上了泥漬，左手手上還纏著繃帶，鮮血已經將繃帶染紅，混著泥土的褐，頭發凌亂，平時光潔的下巴上此刻滿是憔悴的胡渣，他開口的時候聲音還是沙啞的，只問了一句。

“姜允暮在哪里？”

……

“我收了他爸爸的錢，躲回老家去了。”姜允暮十分淡定地將臉上的化妝棉拿下來，輕拍吸收后再上一層乳液，像是在討論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她拿著乳液瓶子微微收緊的手暴露了她的真實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