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雨蘇就這樣離開了。

不過，對武來安的生活沒有造成多少影響，依舊是老樣子。只不過心里隱隱多了些牽掛和期待。

沒過多久，就迎來了第二次考試。

只考數學，地理，物理這三門。名義上是分科考試，其實是八班九班選人的考核。當然，這是后來才知道的。

“這次抽年級前兩百名進行考試，同學們要努力一點”王翠翠在講臺上說道“考過之后就會進行文理分科，還會進行日語班的組成，這些后面再說，你們抓緊復習。”

“那這次我是不能去考了，你倆加油”王佳喜無奈的說道。

張若冉問道：“日語班是啥意思？”

武來安把從余果那聽來的說辭又說了一遍。

“那得多收多少錢？”張若冉比較關心費用。

“不知道呢，到時候再說，先復習吧。”

考試如期而至。

在最后一場考試結束的時候，一位監考老師剛準備收卷。另一位戴著眼鏡，有點外地口音的老師打斷了他，說：“你先出去，我說點事?！?

那位老師很疑惑，但還是出去了。武來安看的明白，留在教室里的這位老師地位高一些。

“我姓李，名李濤。有些同學可能不知道我，我是八班的班主任，也是政治老師”他自我介紹道。

“分班后八班會變成日語班，文科日語班。”

“我教學這么多年，帶的都是文科，我帶的學生，有過一本，有過211。目前還沒有985，不過，我是個善于創造奇跡的人，我相信以后會有?！?

他說的憤慨激昂，同學們也都來了興致。

“當時我接手了一個文科藝術班，我每天看著同學們。我甚至讓同學們站在凳子上宣誓，我站在講桌上帶著他們?！?

“別的老師看到我這樣，都笑話我。說我瘋掉了，這樣怎么能帶出來好學生。我當然都聽到了，但是我不會說，我繼續帶著學生。”

“后面成績出的時候，班里一大半都是本科，我把成績單發給他們，什么也不說，我就要讓他們自己打自己的臉。我就是善于創造奇跡，創造明啟中學的奇跡！”

同學們都被這激情的演講感染了，都很興奮。

“你們，能在這考試，都是明啟中學的精英，跟著我學文科，肯定能考個好大學?！?

“你們來明啟中學，受了不少同學的白眼吧，認為明啟中學升學率不高，來了這里就廢了。就跟著我干，讓我們創造奇跡。用成績單來打他們的臉！”

武來安也被感染了，覺得自己很有希望。他認為，文科只數學和地理難，但是這兩門他的成績都很不錯，可以說很有優勢，學文相當好。

可能說的時間有點久了，外面的那個老師在敲門催促。李濤拍了拍手，說：“好了同學們，收卷。有機會我們再聊?！?

晚上到家之后武來安的心情都還是激動的，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希望。

武來安和父母商量了分科的事情。母親不識字，不懂這些。父親也只是初中學歷，只提供一點建議，讓武來安自己決斷。

次日，王翠翠給同學發了一個表格，是分科的預填表。

武來安填的是，文科。

表格剛交上去沒多久，王翠翠就把武來安喊出去談話了。

“你要學文科嗎，為什么不學理科？”王翠翠問道。

“我理科不好，物理化學都不會?！蔽鋪戆泊鸬馈?

王翠翠嘆了口氣，說：“我是你班主任，分班后這班也是理科。你留這的話，我也能照顧你，你要知道你這個成績，學理科能考上的概率很大的?！?

“我不想學理，興趣不在那。”武來安拒絕了。

王翠翠沒想到武來安這么堅持，有點猶豫，不過還是說道：“你知道明啟中學去年文科，本科考上了多少人嗎？”

她頓了一下，說：“一個也沒考上。”

“你懂了嗎，文科很難考，尤其是我們省的文科，更難?！?

武來安沉默了一下，依舊很堅持的說道：“文科難的就是數學和地理，但是我這兩門的成績都是年級前幾的，我認為我可以考上。”

王翠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終究是沒有再勸。

回到教室后，王佳喜和張若冉都圍上來問怎么回事，武來安大概復述了一下。

“那你是肯定學文了，我學理”王佳喜說道。

“理科也很不錯，容易考，張若冉你呢？”武來安問道。

“我也學文，我挺喜歡歷史的，而且李濤說的那么玄乎，我覺得希望挺大。”張若冉說道。

晚自習是物理，因為即將分科，同學們大都心不在焉，各玩各的，物理老師也相當寬容。

最后一節課自習的時候，李濤出現了。

他念了幾個同學的名字，要出來談話。中間有武來安。

李濤和同學們圍了一個小圈。

“知道為什么讓你們來談話嗎？”李濤問。

武來安接了一句，“因為我們都是精英”。

“對，因為你們都是精英?！?

“我看了你們成績，你們都是英語相對薄弱。來學八班文科，我們是學日語，就會補足你們的短板?！?

“老師，那費用……”有個女生問道。

“因為要另請日語老師，費用是一學期另加兩千塊錢，這個學期不收，到高三結束的話，總共一萬?！?

“現在不要在乎這些小錢，你考上大學之后，能掙的錢多的是?！崩顫f道。

“你們只要跟著我好好干，就肯定能考上。我最擅長的就是創造明啟中學的奇跡，我當初……”李濤又把考場上的說辭拿過來說了一遍。

武來安感覺有點怪怪的，但是想到他是個老師，應該不會騙人才對，也就沒有多想。

后面回到教室，那幾位同學都很興奮，和武來安第一次聽到那些話術的狀態差不多，都決心學文了。

武來安掃了一眼班級的同學們，有些感慨，明明還沒有熟悉，就要分班了。這個班的同學他都還沒全部認識，以后交集就更少了。

或許就此消失在對方的生命里了。不過尚可，人生最不缺的就是分別。

將軍不下馬，各自奔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