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無言,沉默著。
接下來的幾天里,他們很少說話了。
許楓離開時,談皓不在家。他收拾好東西后,把鑰匙放在他房間的桌子上,鑰匙下面還壓著一張照片。
他要離開這里,結束這一個半月的旅程,回家了。明明回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道他的心情卻像下不完雨的烏云,吹不散的霧,灰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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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皓下午回到家時,見家里沒人,以為許楓沒有回來。可當他看到,許楓房間的門是開著的時,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快步走進去后發現,許楓的東西都不見了。他只留下了談皓給他的鑰匙,和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是他們在電玩城的時候拍的。那時許楓要拍照,談皓不配合。于是就被許楓笑著,抬胳膊勾住了談皓的脖子,照片就拍好了。
談皓想打個電話給許楓,問他走的時候為什么不告訴他,問他是什么時候走的,問他到家了嗎,問他有沒有再迷路。可當他打開通訊錄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們連彼此的聯系方式都沒有。談皓在許楓的房間愣愣的里坐了一下午。
談母給他打來電話時,他才回神。但還有些魂不守舍:“喂,媽,什么事?”
“你說什么事?你這都多久沒回家了,你知道我和你爸有多想你嗎!也不知道會來看看我,嗚嗚嗚……”
“媽,我好像真的喜歡他。”他好像是沒有聽到談母的話。
“啊?那就去追唄!”
“可是。”談皓沒有繼續說下去。
知子莫若母,談母就猜的差不多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喜歡就去追啊!你難道不想給你的青春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嗎?怎么?你還想給你的青春留點遺憾啊!我跟你講啊,當年……”
“可是他已經回家了,我們可能也不會再見了。”見她又要回憶往事,談皓插了一句話打斷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他將家里收拾好,恢復了許楓還沒來時的樣子。談皓企圖用這樣的方式,抹掉許楓來過的事實。房子恢復原樣了,但依舊能夠在那些地方看到許楓的影子,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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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楓回到家后,整個人變得悶悶不樂的。他對著照片發呆了半天,心里又酸又漲。
最終他下定決心告訴自己,談皓始終都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他選擇了遺忘,選擇了刪除有關談皓的回憶。
此時,許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楓,快出來,該吃飯了。”
“知道了,媽。馬上就來!”手指隨同聲音一起落下,落在了刪除鍵上。許楓起身,又出了房間。
吃飯的時候,許楓的腦子很亂,這使他幾乎聽不清父母在說些什么。每次父母說完,他都只是回答:“啊”、“嗯”、
“哦”、“好”這些的字樣。
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那一個多月發生的事情,像紀錄片一樣,在他的腦海中快速播放,使他沒有辦法忽略掉。
許楓在夾起一口菜放進嘴里后,愣了愣,低聲喃喃:“沒有他做的好吃。”
“什么?”許父許母沒有聽清,開口詢問。
“啊。”許楓放下筷子,起身,“沒什么,爸媽我吃飽了,先回屋了。”
許楓最后,還是把那個帶著他和談皓回憶的相冊復原了。他實在沒辦法也不想,把他對談皓的記憶,就此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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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九月,大學已經開學一個多星期了。
談皓因為下午沒課,被朋友叫去打籃球。他走在路上,忽然聽到有人在喊:“許楓!你干什么呢!別看手機了!”
談皓回頭,看到那個背對著他的少年,心底涌起一股濃濃的熟悉感。他抬腳向少年走去,每走一步,他的心就狠狠悸動一下。
他的朋友見他往返方向走,便喊他:“喂!談皓你干嘛呢!怎么往回走啊!”
那少年聽到聲音回頭,少年的模樣撞入談皓的眼中,是許楓!
許楓有些愣,對于在這里能夠見到談皓,他很震驚。眨了眨眼,跑幾步,站在談皓面前:“我是這里的大一新生。不過談皓,你怎么會在這兒呀?”
談皓輕咳一聲,表情被無語取代,眼神像是在看白癡一樣:“我是這兒的大三生,你說我為什么在這里?”
許楓笑起來:“那看來,咱們還挺有緣分。”
談皓也跟著笑:“是啊,我們真有緣分。”
兩人誰都沒有告訴彼此,在分開后他們是什么樣的狀態。因為他們覺得對方沒必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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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好像都是命中注定的,命運讓他們相遇,命運讓他們分離,命運又讓他們重新遇到,命運讓他們心里有了彼此。
在校園里的歡聲笑語中,在籃球場里的加油喝彩中,在青春里的意氣風發中。他們相視一笑,從此,有了結局,有了未來。九月,秋高氣爽,許多事情都有了屬于自己的結局,也迎來了新開始。一切,都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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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學長。我現在是你的學弟,我叫許楓。”
“你好,談皓。現在我是你的學長,學弟。”
兩人相視一笑,從此,再有彼此的未來一同前行。既然沒辦法忘去,那就用這一生去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