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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褚大郎幼時常躲在方氏私塾外偷聽,被授課的方秀才發(fā)現(xiàn)他頗具讀書天賦,便收其為徒,帶在身邊教養(yǎng)。

褚大郎不負(fù)他所望,十五歲便過了童子試,成了十里八鄉(xiāng)人人都夸贊的文曲星。

方秀才越發(fā)認(rèn)定了褚大郎是可造之材,只要肯努力,將來肯定能金榜題名,步入仕途,成就一番功業(yè)。

雖然十年過去了,他依舊還只是個童生的身份,當(dāng)初的方秀才,如今的方老秀才,還是一如既往的支持他的學(xué)業(yè)。

沒用褚家掏一文錢。

真真是把他當(dāng)做自己的子侄來培養(yǎng)。

而身為方老秀才的親傳弟子,褚大郎亦算是半個方家人。

也因此,方盛宇才會直呼他的名字,正衍。

別看方盛宇年齡小,輩份卻不小,是方老秀才的族弟,所以褚大郎小他一輩。

他一副要為晚輩出頭的架式,直把老陳氏給激動壞了,“方三少爺,你可得給我們家做主啊,這些人太欺負(fù)人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黑三的種種惡行,“……他們比土地匪強(qiáng)盜還狠啊,上門就又打又砸的,你看看,這滿院子里的東西……”

方盛宇皺著眉頭退后一步,免得被她的唾沫腥子噴到。

“黑三,看你做的好事。”

他詳裝怒道,“正衍是我族兄的弟子,便是我方氏罩著的人,你這么做,分明是沒把我方氏放在眼里。”

老陳氏與褚守仁,還有小陳氏,聽了這話俱都得意的笑了起來,便是褚平霖也眉頭舒展開來,有方三少爺這句話,此事便能善了了。

就是鬧了這一場,褚氏的名聲難免受損,不知會不會影響幾個孫子的婚事。

思及此,他不由得狠狠瞪了褚守信一眼。

眼瞅著方盛宇自打進(jìn)來,就沒正眼看他們這幾個老家伙一眼,褚平霖的親兄弟褚平章與褚平召都有些不是滋味。

他們兄弟與方老太爺乃是平輩,是這小子祖父輩的長者,而大哥更是一族之長,身份尊貴,按著規(guī)矩,這小子見了是要認(rèn)真行禮問安的。

但誰叫褚氏窮呢,哪怕是大哥,也要靠著佃方家的田,才能養(yǎng)活一大家子,與他們一樣,都是方家的佃戶。

是以這小子的身份,實(shí)是他們的東家少爺。

所以他便是不敬老,不尊長,又有誰會說什么呢。

唉,人窮就是沒地位啊。

褚平章與褚平召正百般不是滋味,就聽方盛宇說什么褚大郎是方氏罩著的人,不由得精神一振,心情大好。

有大郎在,早晚有一天,他們褚氏會趕超方氏,成為十里八村最強(qiáng)盛的家族。

黑三輕飄飄地瞥了褚大郎一眼,沉聲將事情的原委說與方盛宇,“……褚老五借了銀子遲遲不還,主子便吩咐咱們兄弟來收帳……”

方盛宇點(diǎn)點(diǎn)頭,“原來如此。”

“不過……”

他伸手虛點(diǎn)了點(diǎn)老陳氏手中的銀錠,“即是這樣,拿了銀子走人就是,何必鬧成這樣?”

黑三就道,“他們有銀子捂著不還,兄弟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

老陳氏瞧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還聊得挺親熱的,便不高興起來,“方三少爺,跟他說那么多做什么,直接讓人把他們趕走就是了……”

褚大郎皺了皺眉頭,到底沒有說什么。

然而褚守仁卻是個沉不住氣的,他先前沒有急著開口,那是沒摸準(zhǔn)方盛宇的態(tài)度,可他剛剛即然說了,要罩著大郎,那自然是站在他們褚家這頭。

即如此,那還客氣什么。

于是,他緊跟著老陳氏也叫器起來,“就是!方三少爺不必跟他們這種人多廢口舌,沒的失了身份,直接打出去就是。”

黑三簡直都要?dú)庑α耍胺饺倏吹竭@家子的德性了吧,欠債不還,還胡攪蠻纏,就是些潑皮無賴,呸!還什么耕讀人家呢,比二流子也強(qiáng)不到哪里去。”

褚大郎臉色大變,褚平霖亦沉了臉,“年青人,不可妄言啊。”

老陳氏要不是怕湊上前去,會被人趁機(jī)搶走銀子,她早就撓花黑三的臉了,“方三少爺可是我們這頭的,你敢罵褚家,就是罵方三少爺,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方盛宇輕咳了一聲,“老太太不要亂說,褚家是褚家,本少爺是本少爺,可沒關(guān)系啊……”

“喛?怎么沒關(guān)系了?咱們可是一個村的,本就親近,大郎又是方老秀才的學(xué)生,叫你一聲族叔,可是實(shí)在親戚,怎么就沒關(guān)系了?

你剛不是也說了,會罩著他的嗎,當(dāng)然是自己人啊。”

褚守仁也是急道,“是啊,方三少爺,你是大郎的長輩,就是咱們褚家的親戚……”

方盛宇沒想到褚家人順桿爬的本事這么厲害,他不過就是那么順口一說,他們竟還當(dāng)真了。

臉皮可真厚。

方盛宇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褚大郎,“呈衍是方氏弟子沒錯,可我?guī)讜r與褚家成親戚了,我怎么不知道。”

褚大郎被他瞧的臉皮發(fā)漲,剛要轉(zhuǎn)圜幾句找回些顏面,老陳氏已咋呼上了,總之就是逮著方盛宇的話頭大做文章,要借這個由頭,死死扒住他,將他與褚家捆在一起。

方盛宇冷笑道,“想與本少爺套近乎攀關(guān)系好沾光得好處的人,我見得多了,卻從未見過你們這般器張的,當(dāng)著我的面就借著我的名頭行事的。

呵,這樣的親戚我可不敢認(rèn)。”

褚大郎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又羞又窘的恨不能找個地洞藏起來。

老陳氏與褚守仁卻是氣的頭頂冒煙,這小兔崽子合著是耍他們呢,前頭說得那么好聽,結(jié)果到了辦正事的時候,他卻翻臉不認(rèn)人了。

真不是東西。

“行了,我就是來湊個熱鬧而已,現(xiàn)在熱鬧已經(jīng)看過了,我便回去了,你們該怎么著還怎么著吧……”

正嘀嘀咕咕暗罵不已的老陳氏見他真的要走,立時就急了,“哎?你別走啊,你走了我們怎么辦?

就算、就算褚家跟你沒關(guān)系,可大郎總是你的晚輩吧,你不能任由著這些混蛋欺負(fù)大郎啊……”

方盛宇奇道,“他們怎么欺負(fù)呈衍了?”

“他們搶大郎的銀子!”

老陳氏理直氣壯的吼道,“這些沒規(guī)沒矩的東西,連童生老爺?shù)你y子都敢搶,真是翻了天了!”

方盛宇笑了,“童生老爺?”

褚大郎臉漲的通紅,“奶,你別亂說……”

“我怎么就亂說了?你身上有功名,當(dāng)?shù)闷鹚麄兘幸宦暲蠣敗?

黑三冷嗤,“一個小小童生也敢自稱老爺,真是狂妄至極。”

褚平霖眼瞅著不對勁,連忙上前勸道,“陳氏,你少說兩句……”

“要你管!”

老陳氏呸道,“剛才有事時,跟個縮頭烏龜是的不露頭,現(xiàn)在倒出來裝好人,什么東西!”

褚平章與褚平召齊齊變了臉,怒斥老陳氏沒有規(guī)矩,然而老陳氏哪把他們放在眼里,三角眼一瞪就罵了回去。

好家伙,跟外人的帳還沒撕扯清呢,現(xiàn)在自己人又干上了。

真是叫人無語。

方盛宇拍拍黑三,“你是喜歡聽潑婦罵街,還是喜歡喝冷風(fēng)?都這樣了還不拿銀子走人,也不嫌耳朵疼。”

說著他斜眼細(xì)細(xì)打量起來,“龍爺不是說你做事最是果斷利索嗎,怎么如此拖拉不決?”

黑三被他擠兌的黑臉一紅,“非是我拖拉,而是他們沒個準(zhǔn)主意,一會這個說賣人,一會那個說要給銀子……”

方盛宇拿眼橫他,“鴻運(yùn)賭坊什么時候做起了賣人的勾當(dāng)?”

“……”

黑三心里計(jì)較了一翻,方說道,“方三少是笑話咱們呢,哥幾個就是想早點(diǎn)收回銀子,好向主子交差,哪有心思管別的。

還不是他們不舍銀錢,要拿人抵的……

不過,現(xiàn)在他們即原意還銀子,哥幾個自然是樂意早些回去了。”

說著,黑三微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兩個漢子立時上前奪走了老陳氏手中的錢匣。

她剛趁著褚寧楞神的功夫?qū)㈠X匣搶了過去后,便一直緊緊的抱在懷里,卻不想被人輕而易舉的奪走了。

“把它還給我!你們這些強(qiáng)盜……”

對上黑三幽深的眼眸,老陳氏罵聲頓停,“方三少爺,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搶銀子不管啊……”

方盛宇奇道,“欠債還錢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嗎,怎么是搶呢?”

老陳氏一噎,“那銀子是大郎的,不能給他們……”

說著他一把拖過看戲的褚寧,“說好了,用這幾個丫頭還債,那就不能反悔,趕緊將銀子還我,把人帶走。”

方盛宇看向褚大郎,“呈衍,是這樣嗎?”

褚大郎氣得想吐血。

這小子怎的這般愛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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