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一縷微光照亮水面。

水中疏疏朗朗的藻體，壁上密密實實的苔蘚，把水染的碧翠。水中鯉魚戲游，生機盎然。

黑水澤南部土地肥沃，水草長十分茂密，正是因為水草雜亂，許多小舟都不好劃進來，所以有很多的鯉魚在這里棲息產卵。

由卵變成魚，程鯉就經歷了這個過程。

兩年半前，遠在地球上56歲的程鯉，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在臨死前看見一道光穿了過來，隨后意識就到了一顆魚卵身上。

可能是魚卵承受不住自己的意識，程鯉在由卵變成魚這個期間，總是昏昏沉沉。就是現在變成了魚，也是時不時的才能恢復許些意識。

碧綠的水藻從中，一條白色的鯉魚，在旁吃的歡快，煞是顯眼。

————

“爺爺，爺爺，你看！那底下游著一條白鯉”

小胖娃娃鼓著臉指著水面。

“噓！！你再叫鯉魚可就跑走了。”

老頭對娃娃比了個噓的手勢。

說完便站在舟上定了一會，眼睛緊盯白鯉，手中握緊的魚叉，嘩的一聲刺入水中，隨即水面泛起一片血色。

“耶，耶，可以換好多錢了！”

小娃娃跳了跳叫著。

老頭溺愛的摸了摸娃娃的頭，眼睛卻盯著魚叉上冒著血水的白鯉。

心想道:“白鯉可是祥瑞啊！哎遭罪！”

抓緊爺爺，咱們回家。

“嘿嘿，好！”

————

“乖孫別再貪睡了，咱們到碼頭咯！快把白鯉拿著咱們回家。”

“好嘞！”

隨后，娃娃接過老頭遞來的白鯉魚就從小舟上蹦下來。

這里是茯苓鎮的渡口大大小小的船只都在這停著，到處都是卸貨的工人，渡口雖然不大但也給這里的工人帶來一份工作。

“哎！林叔今天運氣不錯啊，今年都不愁吃穿了吧。”

爺孫倆沿著渡口剛走一會，一股渾厚的聲音迎面傳來，老頭抬了抬渾濁的眼望著。

迎面走來的黝黑漢子打著赤膊，穿著長褲，脖子上還掛一條粗布。

隨后老頭便抬頭說道:

“老天爺看咱家可憐，賞口飯吃而已。”

“王叔叔！”

小娃娃背著白鯉魚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抱著漢子的大腿。

“哎！林寶兒乖！”

“林叔我剛好干完工跟您一塊回鎮上吧！你這白鯉魚是要獻給龍王爺的，萬一有幾個財迷心竅的東西蹦出來，搶了就不好了，好歹是一筆錢呢。”

“王琦啊真謝謝你了，我還正提心吊膽呢。”

“哎說這話干什么，要不是當年林哥救我一命，我哪有現在。”

一說到林哥，林叔愣了一下嘆了口氣，“走吧！早些回去。”

王琦也愣了一下趕忙說道:

“林哥肯定是求仙成功了，說不定哪天修道成功就來接您了。”

“趕緊走吧！天都快黑了！”

“好好，林寶兒到叔叔背上來，叔叔背你回家。”

三人沿著碼頭上的石板路走，石板路彎彎曲曲的，兩邊都是小水澤，現在也剛好正值夏天，水澤的蛙鳴聲伴隨著一路，走了一會水澤才漸漸消失。

石板路盡頭出現一排一排的木屋，許多木屋都長了苔蘚。

茯苓鎮的木屋都是建在第二層，第一層是許多的木樁支起的臺階，木屋都是建在臺階上。

因為鄰近黑水澤有許多的捕魚船只，還因此在水澤入口建造了一座小渡口。

三人到了鎮口石板路就沒有了，鎮里面都是些泥路。

因為毗鄰黑水澤，沒有大山，石頭大部分都在水底下非常難采挖，地表上的石頭又很少，石板路還都是為了從渡口里運貨才建造的。

“王琦你先回家吧，這趟還算順利，居然沒有人來搶白鯉魚，我和林寶兒把這白鯉魚送到龍王廟去。”

“哎，好。”

王琦隨即把林寶兒放在下拍拍他頭。

“叔叔再見！”

林寶兒擺了擺他肉乎乎的手。

“走林寶兒！爺爺去龍王廟給你換錢買好吃的。”

“好吃的！好吃的！”

——————

“為什么不收了？”

“這是龍王爺昨天剛下的旨意，三年后在收祥瑞，怎么你還敢質問龍王爺！”

“小民的錯，小民的錯。”

“還不快走莫要在此擋道。”

“是。。是。。”

說話的是龍王廟的廟祝，一個瞎了一只眼的老女人，估摸著也有80歲了不過聲音依舊洪亮。

“唉，怎么就不收了呢？”

爺爺我們怎么不換錢了？林叔看了看林寶兒又看了看背簍里的冒著血的白鯉魚，又嘆了口氣。

“林寶兒走，爺爺給你買糖葫蘆。”

“好！吃糖葫蘆咯！”

林家——

“唉！這下冒犯了祥瑞，龍王爺又不收了，這。。唉！”

望著熟睡的林寶兒，林叔坐在床口，翹著腿沉思一會兒。

“算了！把這白鯉魚放回到外面的黑水澤里。是死是活，就看它的造化了。”

“唉！罪過罪過呀！”

兩年半后——

“小白鯉，小白鯉，我今天又捕了好些魚，一背簍全是哦！”

“哦對了，外面的人最近都在捕捉異色的魚，你可要小心啊！”

男孩身著麻布衣，套著短褲穿著黃麻草編的涼鞋。

一邊說一邊灑著小魚蟲和一些水藻。

“好了天太晚了，我要回家去了，不然屋里的兄弟又要擔心我了，小白鯉保護好自己哦！”

說完就提起裝滿魚的背筐小跑離去。

過了一會水面才泛起一陣水泡，一個碩大的白魚頭慢慢冒出水面，張著大嘴吞服著水面的吃食。

“這乞兒今天給的東西還不錯。”

在吃食的白鯉就是兩年半前林寶兒的爺爺放在水澤的白鯉魚。

這些年鎮里的乞兒每天都會跑來照顧程鯉吃食，是程鯉的好朋友。

“不過外面又開始捕捉祥瑞了嗎？這段時間要躲起來了。”

之前被林寶兒爺爺叉中的程鯉當時意識已經快散亂，魚身還是冒著血，最后是憑著求生的本能游到一個石洞中。

程鯉勉強睜開魚目，看見洞中浮著的數十粒血珠，憑借著最后的力氣游到血珠旁吞服起來。

只知道等再醒了之后，只有洞中的水草又變茂密了不少。

而且在此蘇醒后，白鯉魚的腦子也能經得起程鯉的思考，不會時不時的就沒了意識。

程鯉搖了搖魚頭，幾口把水面上的小魚，水草吞入。便擺動尾巴轉身游入水澤中。

乞兒是鎮里的小乞丐，有時沒有乞討到吃的時候，便會背著竹框來到黑水澤邊捕魚吃。

這娃娃還以為是自己的捕魚技巧妙，卻不知都是程鯉在后面追趕魚兒。

因為是乞丐所以對各種消息最為靈通，很喜歡在河邊對著程鯉自言自語。

“最近捕捉祥瑞的人越來越多了，我要早早做好準備。萬一被人抓去抽了魚筋就完了。”

程鯉游了一會就到了黑水澤底下。

乞兒之前在水面上自言自語說過，黑水澤是長天水澤的小分支。

長天水澤就像許多大東西砸落，形成的巨坑，經過長時間雨水的積累，才形成現在這樣大湖套小湖的樣子。

程鯉現在住的黑水澤有100里左右。

“終于游到家了！”

程鯉站在洞口魚尾隨意搖動著，隨后魚目朝著洞口發出一道白光，等待迷陣破了之后，才游入洞中。

程鯉被丟進來的時候，誤打誤撞的進入了這個洞口，洞口里泡著一具白骨和一些衣物，救了程鯉的血珠和一株白蓮花就浮在洞中央。

“當年我昏迷時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好東西。”

“就是可惜了我的蓮花！”

程鯉看著剩下一個光桿的蓮花，和只剩三滴的血珠都浮在洞中。

看了一會自己的寶貝，隨后程鯉口中吐出兩個泡泡將血珠和蓮桿分別包裹住，沉入左邊洞口深處。

藏好寶貝后，程鯉魚目泛著白光，又看向洞中浮著的最后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