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敬失敬！”路遠滿臉壞笑，雙手一拱：“原來老金你才是管束局第一紈绔！”

“好說好說！”老金也壞笑著回手一拱：“以后局里我罩著你！有事說話！”

“如此...”路遠就勢一揖。“一切就仰仗大姐頭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老金抬手虛托。“賢弟不必多禮！”

“大姐頭！”

“賢弟！”

“大姐頭！！！”

“賢弟！！！”

............

姜知漁望著不亦樂乎的二人，一陣無語...

“你們玩兒夠了沒有？”

姜知漁此話一出，二人頓感無趣，彼此交換了一個“這娘們真掃興”的無奈眼神，老金對她白眼一翻，說道：“既然你這么急，你先進去演化好了。”

姜知漁也不廢話，轉身就走進了演化區。

“你覺得她能獲得什么級別遺物的傳承？”路遠好奇地問道。

“起步鬼級，很大概率是圣級。”老金肯定道：“比如張承祖那個混蛋小白臉，雖然自己是個廢柴，但因為是龍虎山張家的血脈，他得到的傳承就來自圣級遺物：《山海經》。山獩【犭軍】”

“山獩？《山海經》里那只長著人臉的狗？”路遠面上再次堆起壞笑，“倒是合適...”

“沒錯！很貼切吧！哈哈哈...”

笑完，老金接著說道：“同理，姜知漁畢竟是姜家的血脈，高級遺物會與他共鳴的概率很大。”

路遠點了點頭。

“不過管她呢！”老金又道：“來來來，附耳過來！我跟你說哈渡鴉！雖然你血脈普通，但也不是沒有辦法！等下進去之后你就如此這般...”

路遠笑著擺了擺手，打斷老金的泄密。

“算了老金，既然局里有規定，你還是別自找麻煩了。”

“最多就是關個禁閉！怕什么！”老金急了。“我老爸會安排人給我送飯的...”

“算了老金，心領了。”路遠搖了搖頭，溫和，但堅定。“我想自己試試。”

“渡鴉你...好吧！”老金嘆了口氣，略一思忖，旋而又說：“但你聽好了...”

見路遠又要張口拒絕，老金急道：“閉嘴！下面這段不涉密！”

路遠苦笑一聲，只好作罷，讓她說了下去。

“演化廳里面鬼級遺物有四個——《搜神記》、《酉陽雜俎》、《八仙過海圖》、《聊齋志異》。”

“圣級遺物有兩個《山海經》和《西游記》！”

“《西游記》就別想了。這個遺物不太...正常，至今為止只有一人與他成功共鳴過。你的最高目標應該放在《山海經》！”

“進去之后，你就在腦海里把這些書籍或畫作的內容使勁觀想，這可以一定程度上加深共鳴！”

路遠點了點頭，不禁回想起他所聽過的遺物：《封神榜》、《百鬼夜行》、《聊齋志異》、《山海經》...居然還有《西游記》！

這些或現實存在或只存在于傳說中的書、圖...所謂“遺物”，到底是個什么原理？

正想著，姜知漁推門而出。

“這么快？”路遠一愣。“這就好了？”

姜知漁點了點頭，不待路遠發問...

“九尾狐。”

“九尾狐？！”老金張大了嘴巴。“《山海經》的青丘九尾狐？”

“很牛批么？”路遠疑惑道。

“當然！咳咳...嗯...也就那樣吧。”老金撇了撇嘴角。“還行還行。”

路遠見狀，心中了然。

很牛批。

他似有意似無意地剜了一眼姜知漁的臀部...

出乎意料，姜知漁沒有惱怒，反而嬌羞頷首、眼波一漾。

“好看么？”

路遠怔怔回道：“好...好看...”

姜知漁氣勢一張，巨大蓬松的狐尾虛影出現在她身后，九條狐尾妖嬈舞動，上下翻飛，場面妖冶無比。

啪！

就在路遠看地呆愣之時，姜知漁甩了他一個耳光。

“下流。”

路遠一驚，回過神來。哪里還有狐尾的影子？

“打人不打臉！你過分了啊姜知漁...”他懊惱地揉了揉被打疼的臉。“我會還手的哈！”

姜知漁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施施然轉身離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在她轉身的一瞬間，路遠看到她的嘴角似乎噙著笑...

“呸！臭狐貍！”對著姜知漁離去的背影，老金恨恨地做了個鬼臉：“呸呸呸呸呸！”

“你中了她的魅惑啦！”見路遠還若有所思的樣子，老金掐了他一把：“這是九尾狐的演化技能之一！”

難怪這一巴掌我竟然躲不開...路遠豁然大悟！同時，心底對演化的興趣又更進了一步。

“那好，我進去了。”他對老金揚了揚手，大步向演化區邁去。

“加油！渡鴉！我看好你！加油！！！”

............

黑，漆黑一片。

這是路遠對演化區的第一印象。

不，不是黑，而是...

虛無！

上、下、左、右，一片虛無。

隨著演化區大門的關閉，路遠覺得自己仿佛置身在宇宙空間，極致的虛無讓他產生了一種失重的幻覺。

他屏息凝神，努力調動除了視覺意外的所有感官，意圖感知四周，但最終一無所獲。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在路遠的感知里，早已超過了姜知漁進入離開的時長。

一分鐘。

十分鐘。

半小時。

路遠努力抱神守一，強行收束自己的思維，依照老金所教的辦法，讓自己的思緒集中在對鬼級、圣級遺物的觀想當中。但在這極致的虛無之下，心跳聲、甚至是血液在血管內流淌的聲音，都似乎變的震耳欲聾，令人煩躁欲狂。

就在他覺得快要遭不住，思維瀕臨崩潰的邊緣時，一個女聲緩緩響起...

“難，很難...前所未有的難...”

“你是誰？”路遠大聲問道。

“有野心，但卻也有底線...很理智，但寧愿選擇意氣行事...”

“你是誰？”

“冷血，殺人對你來說毫無心理負擔...”

“你是誰？”

“但心底的血又是熱的，堅信從物種角度來說，人類是一種可以救贖的存在...”

“你是誰？”

“對這個世界帶著恨意，冷若寒冰...卻又愛著組成這個世界的萬物，熾烈如火...”

“你是什么東西？！？！”

“天祿？不不不...貔貅？嗯...也不行...呂洞賓？似乎也不合適...姑獲鳥？不...也不全對...”

隨著女聲的一一列舉，一部部造型古拙的竹簡、古畫、古書等自虛空中閃現，消失。

“啊！那只潑...不！還不是時候...”

“有了！對對對！”女聲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驚喜莫名。

“告訴我，路遠，對這個世界來說，最重要的是什么？”女聲柔聲問道。

聞言，路遠面色驚詫。

“呃...秩序？”

“秩序...有意思...那么就是它了！”

隨著女聲話音落下，一張殘破古舊、滿是蟲蛀的年畫憑空浮現在路遠的身前。

枯黃的宣紙之上，勾勒著一個人像，凌亂的線條筆鋒隨性而肆意，隱約可以分辨出是一個形貌丑陋、滿臉大胡子的中年男人。

男人豹頭環眼，鐵面虬鬢，相貌奇異，手舉一把長劍高高橫在頭頂。

“感受它、接納它，與它共鳴、與它共舞...”

“它才是最適合你的！它是...”

路遠雙目一瞠！與縹緲的女聲同時開口...

“鐘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