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血樣么？你確定你沒有把它跟可樂搞混？”副校長最終還是放下了那瓶酒，把那只石英玻璃管對著光觀察，它呈現淡黑色，細小的氣泡在里面凝出，聚合又爆裂。

“剛剛才采出來的時候還是鮮紅的，十幾分鐘后就變成了這樣，采血的容器里有微量的人類血樣殘留，和楚子航的血樣起了反應。”昂熱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反應相當劇烈，靠著裝備部的一些新式裝備才鎮壓下來。這種血液太過活潑，只有在楚子航的身體里才是穩定的，換而言之，楚子航是他唯一穩定的容器。”

“你是對的，不能把這種血樣交給校董會。根本不需要進實驗室，只需要隨便混點人類的血就能看出問題了。”副校長舉著楚子航的血樣說。

副校長斟酌了下用詞，“真是不要命啊，你們這群人怎么都是這個鬼樣子。一個混血種，以自己的身體為器皿進行了等級很高的煉金實驗。真是不要命了。”

“他的血液在向著靠近龍血的方向煉化。”副校長終于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我們根本無法判斷他的血液什么時候會跨過臨界血線。”

昂熱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暴血已經嚴重損害了他的身體，可他覺得自己就是一把刀子，必須要親自完成他的目的，他才會停下來。”

“但我們必須阻止他繼續使用這種技術，否則無法逆轉的。”

“老友，楚子航是最鋒利的刀，這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復仇者連靈魂都可以獻祭給魔鬼，何況是性命。”昂熱低聲說著。

“而且，執刀人出現了。”昂熱又遞給他一瓶血。

那瓶血，紅的甚至就像是火焰一樣，副校長甚至看到它翻涌的時候帶著點點金芒，就像是快要噴涌而出。

副校長把那瓶燃燒著的火焰，放在桌上，固定。

“也許我們還要驗證一件事，”副校長摸了摸手，“把折刀借給我一下。”

昂熱把袖子里的折刀抽出，遞了過去，副校長順手攥住昂熱的手腕，在昂熱的手指上一刀切下。

“順便再借點血樣。”副校長把帶著血的折刀收了回去。

滾燙血紅的血珠在折刀上蔓延，副校長也往自己的手上割了一刀，不過只有一絲血線。

一場小型爆炸出現在了那把銀白色的折刀上，血液四散飛舞，血紅的，黑紅的，大大小小的血珠彌漫。

然后是紅色的血珠在空中炸裂，一朵朵由紅色變為黑色的花在銀色的折刀上盛開，于是黑色的血又順著銀色的折刀滴下，最后在地毯上，留下如墨的黑斑。

副校長抬頭看向昂熱。

昂熱一只手壓迫著止血，一面笑，卻帶著些許無奈，“我說了，復仇者連靈魂都可以獻祭給惡魔，為了點力量無所謂的。”

“閉嘴！”副校長忽的強硬起來，“你最好給我停止這種行為。”

沒有理會想要說話的昂熱，副校長把那瓶血拿了起來，才問出了問題，“這份是他的？”

“是他的。”

副校長打開了血瓶，從管里滴出了一滴血，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

那滴血不是紅色的，而是血紅中夾雜著金線，金線已經彌漫了將近有三分之一的樣子，剛剛他看到的金芒，在這一滴血中表現的明明白白。

金紅色的血液在布滿著黑紅色血液的折刀上面顯得那么細小。

副校長晃動了下折刀，于是金紅色的血液拖著血紅的尾翼，一步步向黑紅色的血液劃去。

在一片黑紅色的血中，一刀金光閃過，撞擊，融匯，然后整滴血黑色褪去，金色淡去，只有紅色越來越重。

副校長沉默了片刻后，“真是他的？”

昂熱從副校長的手中拿回了折刀，血紅色的血珠從銀白色的刀上滴下。

“是他的。”

“他是很合格的執刀人，或者說送葬人。”副校長說。

“可是你知道么，你是s級，你的血液是不可逆的才對。”

“好了，我說過的，他是我選中的人，雖然現在和我想的不太一樣，但結果幾乎相同。”

“老友，我也說過的，芬格爾是我選中的人，他們是一個寢室的。”

副校長遞了好幾張紙給昂熱，昂熱用紙巾擦去了折刀上的血液，放進了袖子里。

“你明白這是什么么？”副校長問。

“你覺得呢？”昂熱反問。

“他是它么？”副校長又問。

“你覺得呢？”昂熱依舊是一樣的回答。

副校長最后又晃了晃手里的那瓶血，問了第三遍，“是他的么？”

昂熱終于回了他，“是他的。”

“昂熱，你和他們一起的那個隊還招人么？”

“招人啊。”昂熱終于笑了起來。

“我能來么？”

“你是副校長。”

“那我得搞快一點，咱們隊里的隊員還在病房，我還是得去看看的。”

楚子航昏迷的時間里，加護病房是不允許探訪的，當然，新生夏彌，還有路明非是獲得了校長的特殊許可的，而今天是加護病房開放探視的第一天。

副校長把那些血全收了起來，仔仔細細的擦掉了所有的血。

副校長最后挺著個大肚子回去了，什么也沒帶，包括那瓶好酒。

“據說你們這個什么奧特隊還有必須要看一部奧特曼什么的。”

“沒有啊，你聽誰說的？”昂熱和跑過來打了個招呼的女同學完成了個貼面禮，交流了幾句，熱情的道完別之后，再和副校長說了起來。

“芬格爾。”副校長也熱情的向一個看過來的女同學打了個招呼。女同學遠遠的行了個禮，快速跑開了。

“沒有這回事，我們這要做的就是訓練，不是我說，你也確實該練練了。”昂熱走了幾步，“不過確實，雷歐奧特曼挺好看的，你也可以看看。”

“我是研究人員，世界一等一的煉金術士，你叫我去訓練？”副校長大喊著。

“昂熱，你知道么，我要走上一條絕路了，你要一起嗎？”昂熱理了理自己胸前的玫瑰花。

副校長聽到了，咳嗽了兩聲。

昂熱是個很記仇的人，說自己中二是吧。

不過還好，病房并不遠，這會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