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談感情
- 野性追逐
- 聞十六
- 2172字
- 2023-03-16 23:57:16
余燭并沒有學過什么推拿按摩的手法,順著連無由的話幫忙給他按肩,全憑平日里在家中幫母親父親敲打的那一套,至于穴位力道什么的完全隨緣。
況且她覺得連無由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偏偏坐在沙發椅上的男人全程一副閉眼非凡享受的模樣。
中途余燭按得手酸,放緩了力氣。
“累了?我要是不讓你停,你就一直這么站著幫我按?今天的余老師真的好乖,簡直不可思議?!?
連無由一把抓住肩膀上的纖細手指。
男人手心干燥溫熱,余燭面上一派平靜,心里卻難免慌張。
“不然呢?我看我們還是開誠布公地談談相幫的條件好了?!?
不然上來就裝瘋賣傻亦或是奴顏婢膝地撒嬌,余燭深知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樣子,但眼下她自己明顯還做不到那個地步。她已經在盡量克制自己內心想要叫囂的脾氣,已經在竭力地告知自己需要冷靜。
可惜連無由高高在上的一言一行還是刺痛了她的心。也對,當初人家上趕著的追求換來的卻是冷言冷語和各種道德教育,如今風水輪流轉,被驅使做些小事怎么了,就算被占盡便宜那也是你自愿送上門來。
在踏入酒店的那一刻,余燭想過后悔,在深夜在這個地點,接受一個成年男性的邀約,要面臨的事情不得而知??墒菫榱烁赣H的手術,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異鄉,她根本沒得選。
“談條件?好啊,既然師妹不愿意談感情,那我們就來談談條件好了?!?
見過女人在蘇鑫面前溫柔小意的樣子,如今對比面前冷冰冰的余燭,連無由只覺惱火。
“來的路上,我就聯系好了B市那邊的專家,明天下午會診,快的話,后天余叔叔的手術就能安排上?!?
瞧,在她這里難如登天的事在男人的嘴里就是輕而易舉的小事,余燭自嘲地輕笑了一下。
“條件呢?”
“我缺一個女朋友?!?
今時今日,此時此刻,余燭和他對視的眼睛里始終暮氣沉沉,沒有一絲絲笑意沒有一絲絲動情。
連無由一把拉過余燭,女人踉踉蹌蹌地跌坐在男人身旁僅剩的一點沙發上。
“不需要我先洗個澡?”
男人輕佻的舉動讓余燭篤定他口中的“女朋友”不會是正經意義上的女友。
“迫不及待地想深入?”
連無由貼在余燭的耳邊,氣息鉆進余燭的耳朵,惹起一陣癢意,余燭皺眉想要拂開男人橫在她肩頭的手臂,但終究只是想想,權衡一番后,原本推拒的手慢慢失去力道。
“你約我來,難不成純聊天喝茶。”
余燭正視連無由,口氣淡定得好像此刻被拿捏住、被開黃腔的人不是自己。
“不過想見你一面,我本無其他念頭,如今你這么直白,倒顯得我不夠坦率了。”
“期限呢?”
“什么期限?”
“做你女朋友的期限。”
“嘿,我還沒見過上趕著分手的女友。小燭,這大好氛圍,你別跟我整那些難聽的話?!?
連無由加大了握在女人肩頭的力氣,距離拉近,彼此間呼吸相聞,連無由控制不住地看向女人未涂任何口紅的嘴唇。
余燭一動不動地僵在連無由的懷里。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胸腔里中有力的心跳。
“來,說點兒我愛聽的?!?
男人拍了拍余燭的背。
“我不喜歡和別人分享私人的東西?!?
言外之意她并不希望兩人存續固定男女關系期間,男人另外交往別的女性。
余燭鼻尖抵著男人的鼻尖。她在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個嚴肅木楞的自己。
“哦?碰巧我有一點小潔癖。”
余燭深覺旅途中的身體疲憊遠遠敵不上應付一個連無由的心累。如果男人嘴里的話能和他的身體一樣實誠就好了,大家直抒胸臆,他拿他想要的,她拿她應得的,而不是在這里似是而非。
“事先說明,在我這里,沒有合約女友,更沒有分手期限。有時間,你要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奶奶?!?
余燭猜不透連無由,她心里始終高高掛礙,像連無由這種要找人談戀愛,還不一招手一大把蝴蝶蜂蛹而來。為什么死抓她不放?!余燭內心非常討厭拿愛情做戲的那類人,所以對于連無由嘴里那些戲謔的調侃,她更是十分厭惡。她古板她保守,所以她承受不來只會嘴花花而沒有結果的愛情。
“好了,去泡個澡。待會兒好好睡一覺。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余叔叔。”
“我沒有換洗的衣服。”
余燭硬邦邦地開口。她不明白前面鋪墊那一長串話有何意義,話說穿了,最后還不是得陪他睡。
“你來之前,我已讓人根據你平常穿著喜好送了幾套。你先應付一晚。”
余燭麻木地躺在瓷白豪華的浴缸里,她盯著頭頂那盞華麗的燈,直看得眼角流淚。
等余燭穿著那套白色絲綢吊帶睡裙出來時,連無由正悠哉悠哉地靠在床頭拿著平板看新聞。
浴室氤氳的暖氣不僅熏紅了女人的俏臉,還堆砌出一個玉一般柔潤的身體,看得連無由心頭一陣狂跳。
余燭從未穿過如此暴露的睡衣,她的風格還停留在學生時代的純棉和舒適標簽里,要么是長至膝蓋的保守睡裙,要么是上衣下褲的套裝。
“你打算在浴室門口站一晚?還不過來睡覺?!?
連無由啞著聲音沖余燭說道。
余燭忍者強烈的不適和羞恥感走到床的另一邊,然后一把掀開灰色的被子側身躺了下去。期間沒有和連無由說過一句,也沒有再看連無由一眼。
“我關燈了啊?!?
很快男人拉了燈,房間卻并不是黑沉沉一片。
因為今晚有月,朦朧柔和的光若紗一般蕩進臥房,為房間的一切都鍍上一層銀色。
余燭焦灼不安,獨缺欣賞的安寧心境。她能感受到身側的床塌陷,也能感受到男人掀開被子時帶進來的一陣風。
連無由挪動著靠近余燭,然后不由分說地從背后摟上女人的腰肢。
全程余燭一動都不動,僵得像一塊剛剛凍成的冰,渾身冰涼。
“晚安。”
男人在她身后呢喃,溫熱的呼吸吐在她的脖后,引得余燭一片雞皮疙瘩。
整整一晚,余燭都保持著側躺的姿勢,整整一晚,盡管她躺在無比奢華柔軟的床上,但愣是一眼沒合過。
至于另一個當事人,純粹演技高超,盡管佳人在懷躁動不已,硬是死死咬牙裝睡成功,靠自己給自己畫餅戰勝了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