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幽深,枝干相互交錯,綠葉摻雜在其中,陽光只能從縫隙間投下光線。
時光流轉,歲月如梭,千年的時間早已把曾經的痕跡抹去,要想在這茫茫群山之中找到圣所談何容易。
盡管當時的教會考慮到未來的世界將會失去魔力,以往的傳送手段都沒法使用,所以在火炬烙印里,留著一道用來幫助尋找圣所的魔力刻印。
但以楚奇目前沒有魔力的身體而言,必須靠圣所比較近的時候魔力刻印才能感知到。
從抵達太行山脈外圍那天算起,到今天已經是第二天,同樣也是在這群山中尋找圣所的第二天。
好在這會楚奇的身體已經和往日不同了,自從意識鏈接上秘所后,無時無刻都有濃郁的魔力從秘所灌入他的體內,五感和力量都比以前強出許多。
樹林中行走的楚奇腳步一頓,像是聽見了什么,抬頭向后方望去。
又有兩聲響動傳來,聲音有點小,但可以判斷出是槍聲。
這里已經是太行山脈的深處了,一般人大多都不會來這里,思索了下,在身邊找了根手臂粗的枝丫,把背包掛了上去,轉身朝聲音傳來的地方趕去。
......
鏡子湖旁邊的樹林里,有兩道身影正在奔跑,一邊跑還一邊警惕著四周。
此刻的張云呼吸急促,臉色有些蒼白,幾乎是完全靠著保鏢的攙扶才勉強站起,腹部有道劃開的傷口,正汩汩冒著鮮血。
最開始的射擊沒有奏效后,張云就打算往回走,沒想到這老虎卻是不打算放過他們,一路跟到了樹林。
在樹林里他們更加被動,不僅要注意腳下,還要注意徘徊在附近的老虎。
不過,這只老虎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兩個保鏢每次射擊都能被它躲過去,反倒是它趁著三人在樹林里行動不便時,殺掉了一人,張云自己也被爪子抓傷。
竄出樹林,兩人再次回到了石丘上,只有石丘附近還算平坦,在這里至少能保證子彈不會打在樹上。
喘了幾口氣,張云吃力的躺在石丘上,保鏢包扎傷口的手微一用力,他吃痛的呻吟了一聲,臉色更加蒼白了些。
緩了一會,張云才抬頭望向站在一旁警戒的保鏢,有些虛弱的開口問道。
“救援隊還要多久才到?”
“應該...大概還要半個小時。”
其實他也不知道救援隊什么時候到,衛星電話早就掉了。
聽到回答,張云不再說話,閉上眼睛休憩。
保鏢則在警惕著四周,也沒有要講話的意思。
就在兩人沉默間,后方的樹枝一陣搖晃,一道人影從中走出。
與此同時,人影側后方的樹林里竄出一道火紅的影子,徑直撲向了他。
老虎還未靠近,就向上高高躍起,躲開撲來的老虎。
又猛的落下,右腳狠狠地踢在老虎的背上。
老虎軀體傳來咔嚓一聲,又像是被汽車撞中那樣倒飛回去,撞在一顆大樹的樹干上,重重落在地上,不再動彈。
石丘上的兩人如遭雷擊,傻傻的看著那人輕易的蹦起七八米高,又輕易的把那頭,追著他們走投無路的兇虎一腳踢死,有些不可思議的楠楠道。
“這這這......”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嗎?”
穩穩落在地上,楚奇詫異的看了一眼死去的老虎,有些意外這老虎怎么這么不禁打。
他都沒怎么出力,這老虎就趴下了。
撇了眼石丘上的兩人,估摸著剛剛的槍聲就是他們在射擊這只老虎。
既然老虎已經解決了,他也沒了過去攀談的心思。
倒是他們身后的鏡子湖讓楚奇有些皺眉,他記得圣所附近好像就有一個類似的湖,好像是種納果用的,但是湖旁邊應該有座石塔啊。
四下望了望,目光鎖定在石丘上,該不會這就是那座石塔吧?
楚奇微微有些興奮,本以為只是來看看情況,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腳下用力,幾個跳躍間就來到了石丘旁邊。
沒有在意上面的喊聲,在石丘表面抓了一把,見抓下來的全是細沙和碎石。
又往里刨了幾把,卻是在一些碎石后面發現了磚石的痕跡。
楚奇眼神一亮,把刨開的面積擴大,一小面磚石砌成的墻壁出現在眼前。
他可以確定這是千年前的那座石塔了,退后幾步,環顧四周,目光在石塔正面的山峰上停留,咧嘴一笑。
找了個方向,快速往對面的山峰跑去。
看到武林高手用絕世輕功飛過來,張云原本興奮的臉都有些漲紅,激動的向他喊著話。
結果對方根本不搭理自己,直接朝遠處走了。
遺憾的情緒簡直讓他崩潰,這種力量要是也能被他掌握該多好。
不死心的又喊了幾句,可惜對方還是沒有反應。
又看了眼下方,剛剛那人似乎是在下方尋找著什么。
......
來到山峰腳下,將微微發熱的左手平放在身前,凝聚意念溝通起火炬烙印。
緊接著,楚奇感覺手背一顫,一道小火焰從烙印中噴出,在空氣中扭動了幾下,像是在感知什么。隨后火焰化作一條細線,直直指向一個方向。
楚奇一喜,加快腳步朝著那邊跑去。
沿著細線指引的路線,楚奇在這無名山峰上兜兜轉轉了半個小時。
當來到一處向外凸出的巖壁下時,細線又變回了火焰,火焰搖晃了幾下,向上漂浮,在空中化作巴掌大小的術士法陣迅速向巖壁射去。
隨著術士法陣的靠近,巖壁層層崩散,露出個兩人高的洞口。
平復了下激動的心情,楚奇緩緩走進了洞窟。
穿過有些狹長的通道后,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面碩大的火炬烙印浮雕,并且整個洞窟墻壁以浮雕為中心,雕刻有許許多多的壁畫。
在浮雕下方有個巨大的高臺,兩側還排列著許多雕像,只在中間留有一條通道與洞口相連。
實際上,秘所的格局就是按照圣所來建造的,只不過兩者有不同的意義。
所謂的圣所,其實就是教會最初的三位賢者創建教會的地方,最初的魔力覺醒儀軌也是在這里被創造。
而秘所,則是最終決戰后,教會為了徹底解決魔潮,在世界夾縫間自我放逐的埋骨之地。
緩步登上階梯,站在布滿魔力回路的高臺上,意識沉入秘所,取出全部魔晶拋向浮雕。
魔晶在靠近浮雕后懸停,接著閃耀出奪目的光輝,巨大的魔力從中迸出,匯作一條藍色的光柱射向楚奇。
痛,劇痛,難以忍受的劇痛從全身傳來,巨大的能量幾乎將他的身體撐爆,全身像是被炙烤,身上的衣物都隱隱傳來焦糊味。
而在這時,地上的魔力回路開始轉動,半空中浮現了和它一模一樣的虛影。
緊接著,虛影瞬間縮小,變作一個環繞著無數光環的小球,緩緩落向楚奇。
幾欲昏厥的楚奇只感到身體一松,龐大的魔力像是找到了傾瀉口,迅速的消融入身體。
然后,一股更加猛烈的痛苦襲來,大腦像是被擠爆,靈魂被抽出斬成數段,又被狠狠碾碎。
身體更是如同一團軟泥癱在地上,每一寸肉體組織都在痛苦的哀鳴。
然而意識卻不能昏去,此刻是靈魂與肉體破拆重組的關鍵時刻。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楚奇感覺即將堅持不住時,身體的壓力一輕,身下的魔力回路也暗淡下去。
楚奇這會感覺意識十分的昏沉,上下眼皮剛一靠攏,就徹底昏迷。
......
渾身酸痛無比……身體無法動彈……
這是楚奇意識恢復清醒后的第一感受。
腦子里亂糟糟的,思緒如同脫韁的野馬,在記憶長河里奔騰,無數有印象沒印象的記憶,通通浮現在腦海。
盡管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目不能視,但對外界的感知卻更加清晰。
透過感知他甚至能看到,在圣所外面草叢上跳躍的螳螂。
直到感知到外面的太陽逐漸落下,楚奇才逐漸到了身體的控制。
同時,身體內沿著魔力回路奔涌的魔力,也出現在他的感知中。
有些踉蹌的站起,手掌在虛空中展開,一道搖晃的火焰浮現。
楚奇意識一動,火焰化作火鳥撲扇翅膀,繞著圣所上空盤旋,帶出一條長長的火星。
“哈哈。”
楚奇盤坐在地上,看著飛舞的火鳥,發出一陣輕笑聲。
魔力是一切的源頭,只有覺醒了魔力,他才能繼續他的計劃,將浮雕前面剩余的三枚魔晶收好。
意念一動,火鳥鳴叫一聲,調轉方向撞向火炬浮雕。
整個浮雕微微一抖,從中迸出數到魔力細線。
細線沿著墻壁蔓延,將布滿整個圣所的壁畫點亮。
接著,在半空浮現一座術式法陣,等到法陣與頂部的巖壁重疊在一起后,整個圣所微微一晃。
過了一會,鼓動魔力向四周涌去,確認了一環秘境展開后,楚奇摸出手機看了下時間。
現在是十月八號的下午七點,他在這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收起手機,身周的虛空扭曲了下,楚奇出現在圣所外面。
從外面看向圣所,不再是之前的巖壁,而是一片向左右蔓延的茂密樹林。
這是利用秘境術式將世界另一側面的環境轉了過來,現在沒有楚奇的允許,任何事物都進不了圣所。
離開樹林,魔力在身后一蕩,一股巨力裹挾著楚奇在樹梢間跳躍,向山下掠去。
記憶里倒是有許多飛行的術式,不過剛剛覺醒的他體內魔力并不充裕,根本支撐不起飛行帶來的魔力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