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此之前，托利心中仍有顧慮。

如果他幫助卡特莉娜將體內的污染解決，她會怎么對待自己？

以這位夢境之神剛剛顯露出的實力，就絕不是自己能夠抗衡的，如果她對自己起了歹心怎么辦？

這場豪賭將他的性命放在了天平上，不是生，就是死。

但如果不幫助卡特莉娜的話，她無意識產生的夢境還是要致自己于死地，而且以她對自己的關注，他覺得那座夢境一定會降臨在他頭上。

還有另一點，那就是他擔心自己的身體是否還能承受得住污染的侵蝕。

要是他將手放在了卡特莉娜的身上，將她體內的污染給吸了出來，卻讓自己的身體達到極限，那個情況豈不是更危險？

在心中急速思考了一會兒后，他還是決定給卡特莉娜凈化污染。

其實很簡單，如果任由卡特琳娜繼續沉睡，那么歷史就會按照他所熟知的那樣流動。

先不說隨機點名的夢境套餐，單是十三天后馮·安德拉的襲擊他就認為自己抗不過去。

馮·安德拉可是一階巔峰進化者，是整個隊伍最強大的人，如果自己被他盯上，是絕對的死路一條，畢竟你不可能和瘋子講道理。

可如果為夢境女神卡特莉娜消除污染，就算對方包含禍心，他消除污染的能力也是對方非常需要的，這樣他就可以拖延時間。

以自己加點的速度，完全可以在卡特莉娜恢復之前擁有自保的實力。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要和這位夢境女神，講講條件。

“卡特莉娜小姐，如果我能幫助你消除污染，還想請您……”

托利話還沒說完，卡特莉娜優雅的聲音便在他的腦中響起。

“謹慎是件好事，能讓你在這個瘋狂的世界活的更久。”

“對于你的顧慮我很清楚，我有一個特殊的方法，能讓你我的生命相連，任何一方死亡，對方都會跟著陪葬。”

“您擁有無盡的生命，我只是一個凡人，如果我死去，對于您來講豈不是很虧？”

托利下意識說道。

“我已經沉睡了不知道多久，污染早已在我的靈魂深處扎根，即便沒有你，我的生命也會如流星，在極短時間內消散。”

卡特莉娜嘆了口氣。

污染就如同一朵鮮艷的花，扎根在她身上瘋狂的汲取她微薄的生命，她已經感受到這朵花的根莖深入了自己的心臟，死亡將是自己唯一的宿命與解脫。

如果眼前的人能拯救自己本該死去的性命，即便是與對方的生命完全連接，又能怎么樣呢，最起碼還活著。

而既然能活著，又有誰會想死。

托利深吸了一口氣，他意識對方的處境要比自己還要惡劣。

即便是不幫助卡特莉娜凈化污染，他仍可以通過尋找深淵之石增加屬性點，提高自己的實力，這樣在14天后他未必沒有一線生機。

而對于卡特莉娜來說，在有限的未來中，能看到的只有絕對的黑暗，沒有希望。

與其沉睡到靈魂消散，還不如來一次豪賭。

敗了無非就是讓自己的死亡提前，她損失的無非就是一點沉睡的時間而已，可若是勝了，那她就能重新獲得光明！

既然確定幫助卡特莉娜凈化污染，那接下來要注意的就只有一件事了，那就是自己的身體是否能撐得住。

面板能夠修復被污染侵蝕的基因，這種修復是被動，換句話說，只要他的身體遭受污染，那就能不斷修復，也就能不斷產生自由屬性點。

不過面板雖然能夠持續轉化，但他的身體卻不一定能承受的住污染的侵蝕。

身體總會有個承受極限，如果越過極限，那么后果就無人知曉了。

他現在想確認的，就是身體的承受極限到底是多少。

當然，也有可能沒有極限，但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卡特莉娜小姐，您能否將體內的污染分出一絲呢？”

托利試探的詢問了一句。

他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一點一點吸收，去不斷試探身體的承受極限，這種方式雖然笨了點，但卻很實用。

“沒有人能將污染分離出去。”

卡特莉娜優雅的聲音響起。

托利愣了愣，隨后意識到自己問了句廢話，如果能將污染分離出去，那還用得著自己？

“那，您能否將在身體內隔離出一絲污染來讓我凈化？”

他又換了種問法。

“這個倒是不難。”

卡特莉娜點了點丑陋的布娃娃頭，用她自身的力量分割出一絲污染還是很簡單的，不過這樣做也沒什么意義，因為只要污染還在她身體內，就會不斷折磨她。

她心中嘆了口氣，自己也是被死亡折磨的快崩潰了，不然怎么會相信一個剛剛成為一階的弱小人類？

雖然這個人類在她看來確實有些特殊。

她已經活了漫長歲月，對于死亡早已看開。

但害她變成這樣的人還活著，卡特莉娜不甘就此死亡，她想復仇！

聽到卡特莉娜的話，托利心中松了口氣，這樣事情就簡單了，不過分割出多少污染合適呢？無意中看到被仍到一旁的深淵之石，他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卡特莉娜小姐，請您分割出這塊石頭十分之一含量的污染。”

他舉起的，是自己吸收過的灰色深淵之石，這塊石頭的總量減少了一半，換句話說，余下的屬性點大概也是0.3.

0.3的十分之一就是0.03個自由屬性點，他要緩慢的去吸收，隨后逐步試探身體的極限到底在哪里。

“即便是少量，普通人的身體也無法承受污染的侵蝕。”

卡特莉娜用她特有的優雅聲音強調了一句。

想了想，她猶豫了一下，隨后道：

“劃破手指，擠出一滴鮮血。”

說完，從破舊的布娃娃身上出現一滴天藍色的血液，在這血液上，有黑色煙絲扎根在上面，就像某種植物的根莖，以她的肉體為土壤。

雖然疑惑為什么要擠出一滴鮮血，但他還是照做了。

赤紅色的鮮血沒有滴落在地面，反而飛向天空，與那滴天藍色的血液緩緩融合在一起。

這時，托利立刻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似乎與眼前的布娃娃進行了連接，再也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