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琚就坐在夏青梅對面安靜地看著書,不再說話打擾她。窗外依舊白雪皚皚,熱烈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夏青梅低頭做著筆記,心底覺得前所未有的寧靜,至少是這么多天來第一次感到這樣的平和。
其實,秦琚也是,他發現只要陪在夏青梅身邊,無論做什么,就算是不說話,他也會覺得很幸福,心情也很平和,至少,他不再患得患失了。
就這樣到了傍晚,夏青梅覺得有點餓了,從書本里抬起頭看向窗外,天邊已經被映成了一片粉色,金色的余暉伴隨著粉色的云朵,天空美得就像童話一樣,圖書館下邊也有很多人在拍照。
對面的秦琚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蟲一樣,抬起頭扭了扭脖子,笑著問她,“去吃飯嗎?”
夏青梅一愣,“去,那也是跟智敏去,你跟樓蘭寧一起去吧!”
夏青梅說完就起身往外走,邊走邊給吳智敏發微信,問她去不去吃飯。
吳智敏說去,但是還拉著樓蘭寧一起,夏青梅嘆了口氣,樓蘭寧跟她們一起,那秦琚肯定也要一起了,她站在走廊上回頭往自習室看了眼,秦琚正靠在門邊沖她招手微笑。
夏青梅翻了個白眼,直接下樓去找吳智敏了。
吃飯的時候吳智敏跟夏青梅做在一起,樓蘭寧和秦琚做在一起,樓蘭寧坐在吳智敏對面,秦琚自然就坐在夏青梅對面。樓蘭寧跟吳智敏有說有笑的,夏青梅一言不發地吃著飯,秦琚也不說話,只是聽著他們說話,偶爾笑著插兩句。
夏青梅覺得秦琚怪怪的于是瞥了眼秦琚,卻正好撞上他看過來的眼睛,她于是趕緊移開,看著自己的餐盤繼續吃飯。
秦琚笑了笑。
姚曠聽說秦瓊病的都發燒了,急得馬上就開車跑了過來,秦瓊正準備出門,被他的到來嚇了一大跳。
秦瓊打開門,姚曠就急沖沖地說,“你怎么不接我電話啊?!你一個人在家發燒了怎么不知道給我打電話?!你是要急死人嗎?!你還跟虹姐吵架?!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你怎么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秦瓊被他一連串跟機關槍掃射似的話語給嚇懵了,“我已經好了啊,我跟虹姐吵架可不能怪我,是那個變態先惹我的,我沒對他動手就不錯了!”秦瓊想起這個就生氣,看到姚曠這一連串的質問就更生氣了,“你沖我吼什么啊?什么毛病!”
姚曠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了,語氣緩和了一下,“對不起,我剛剛太激動了,我這不是擔心你嗎?你一個人在這,還發燒了,又沒有人照顧你,要是出什么事可怎么辦呢?還有你明知道虹姐不能得罪,你經常因為這些事跟她吵架,這不是耽誤你賺錢嗎?有些事忍一忍就過去了,你也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凡事都得有個輕重啊!”
秦瓊一聽這話瞬間就爆發了,“姚曠!你在說什么?!什么叫忍一忍?你現在是覺得我被性騷擾反抗是一件幼稚的事情嗎?你覺得我不應該反抗嗎?你告訴我什么叫輕?什么叫重?你自己體會不到被性騷擾的感覺,所以對別人也無所謂是嗎?還是你作為男人也對那些垃圾產生了共情呢?!”
姚曠也急了,“秦瓊!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讓你別跟虹姐吵架!我怎么會跟他們共情呢?!壞人就應該報警抓起來啊!你也不能跟他們動手,要不然你有理也變沒理了呀!”
這話跟虹姐說的一般無二,秦瓊好不容易因為今天天氣好美麗起來的心情一下子就毀了,她狠狠剜了姚曠一眼,還撞了他的肩膀一下,“讓開,我要出去了!”說完她就走了出去,看著站在門口的姚曠,“你走不走?我要鎖門了!小心我告你偷闖民宅啊!”
姚曠無奈地走了出去,還想解釋,“秦瓊,你聽我……”
秦瓊鎖上門看都不看他,直接就往電梯走去,按了下午的按鍵,雙手環胸在門口等著,皺著眉頭,一臉怒氣。
姚曠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不再解釋,只是說,“對不起,是我不好,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你別生氣了,才感冒發燒過的,外面還挺涼的,你要去哪兒啊?”
秦瓊聽他說的誠懇,胸中的怒氣這才稍微降了點,但依舊冷著臉,她還在生氣呢,哼。
秦瓊答道,“出去走走,天氣好。”
姚曠看了眼窗外,說,“我陪你一起吧,本來是想來看看你的,想著給你做做飯,打掃下衛生什么的,但是……”
姚曠腦海中閃過秦瓊家客廳的樣子,一片光鮮整潔,仿佛才剛剛收拾過的一絲不茍。
秦瓊心想:我看你不是來看我的,是來氣我的!
秦瓊說:“不用了,已經有人替我收拾過了。”
這時候電梯門打開,秦瓊走了進去,見姚曠在原地不動,“你不下去嗎?”
她按下停止關閉的按鍵,疑惑地看著姚曠,姚曠趕緊跑了進去,秦瓊這才送來按鍵,電梯門緩緩合上。
電梯里兩人都不說話,姚曠忽然說,“是……你媽媽嗎?來照顧你的那個人。”
秦瓊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不是。”
“那是……”姚曠試探性地問。
“你不認識。”
“哦……”
兩人不再說話。
到了樓下,姚曠還是提出要陪著秦瓊一起去走走,原因是他不放心秦瓊一個人這樣出去,萬一又發燒了怎么辦?
秦瓊雖然想直接拒絕他,但是想想好朋友專門跑來看自己,雖然說的話不中聽,但也是為自己著想的,好像不應該這樣甩臉子走人,于是就答應了。
姚曠很開心,問他,“你要去哪里走走?”
秦瓊看著天邊的白云,慢悠悠地說,“沒想過,隨便走走吧,反正天氣挺好的。”
“好,那就隨便走走。”
兩人走著走著突然就來到了一條種滿楓樹的道路上,姚曠高興地說,“這里是我以前上高中的地方,這條路上都是楓樹,很美吧?”
秦瓊看著巨大的楓樹,葉子已經變黃了好多,從那些縫隙中看到了碧藍的天空,她點了點頭。
姚曠踩到了一片干枯的楓葉,鞋底下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他抬起腳,不由得感嘆,“其實,夏天的時候更美,秋天看著怪凄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