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府衙的路上的,楊一南黑著臉,去府衙還不如就在驛站發(fā)呆。
畢竟查找線索啥的,他是真不會,畢竟專業(yè)不對口。
可是在巡撫要求他親自帶人與許七安一同前往,說什么許七安身份畢竟只是銅鑼,很多事需要楊一南出面解決。
人生地不熟的一行人在白帝城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好一會才找到白帝城中的府衙。
身穿玄色制服,胸系銀鑼的楊一南率先當先踏入衙門。
宋庭風(fēng)開口道:“也不知道周旻的遺物還能剩下多少?!?
在大奉的官場中,如周旻這般死亡的官員,其一身遺物與朝廷撫恤金,通常會被經(jīng)手的官員扣留一部分,一般來說是拿走三成,而遇到皮厚心黑的甚至只留三成給其家屬。
許七安瞄了楊一南一眼,只希望衙門的官員不要撞在槍口上,不然這個貨是真敢殺人的。
畢竟打更人在大奉本就有監(jiān)察百官的職責(zé),橫行霸道,再加上武夫做事不講腦子,喜歡用拳頭講話,倆者相加…沖動起來一刀就能砍了別人的狗頭…
“沒事,到時候我來同他們理論一番便是。”楊一南語氣平淡,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另一位銀鑼提醒道:“大奉對這種事雖有律法管轄,但此地畢竟是云州境內(nèi),不是京都,我們還是要注意下影響,不要太過火的好。”
楊一南笑道:“我又不是許七安這種莽夫?!?
被點名的許七安感覺牙疼,是誰刀劈金鑼,是誰刑部縱馬,是誰動不動就用大比兜打招呼?
其余打更人也在心中腹誹……
幾人向吏員亮明身份,表示來意之后,一位身穿青袍的官員出來迎接。
“我們前來查看周旻的遺物?!睏钜荒蠈@位自稱府經(jīng)歷的官員說道。
見這位銀鑼面色冷淡,府經(jīng)歷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口氣回應(yīng):“周經(jīng)歷的遺物都存放在衙門庫房。”
隨后拿著一大串鑰匙帶領(lǐng)著他們往庫房而去。
衙門庫房之中,府經(jīng)歷帶著幾人來到一處角落,指著一個小箱子說道:“都在這里了?!?
楊一南示意許七安打開箱子,隨后眾多的字帖,古畫以及衣衫這些不值錢的玩意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
在仔細一番檢查之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而楊一南的目光落在那幾十兩銀子上。
楊一南冷著臉問道:“周經(jīng)歷在職多少年?”
呵…毛頭小子。府經(jīng)歷心中冷笑,隨后笑道:“周經(jīng)歷在職約有20多年?!?
楊一南點頭,在職二十多年,剩下二十兩銀子,一年一兩可還行。
隨后他又明知故問:“寧宴,私吞朝廷官員的遺產(chǎn)會有什么后果?”
許七安心中同樣憋著火,周旻身為打更人的暗子,如今生死他鄉(xiāng)還不算,就連他的遺物都被這群豬玀私吞侵占。
當下冷笑道:“大奉律法,私吞朝廷官員遺物,輕則杖五十,重則割除官職,永不錄用?!?
面對倆人的一唱一和,府經(jīng)歷絲毫不慌,慢悠悠的說道:“周經(jīng)歷身前各種開銷,花錢如流水,我們在他府中只發(fā)現(xiàn)這二十兩?!?
楊一南懶得跟他廢話,上去就是一巴掌抽在其臉上,霎時間,圓滾滾的府經(jīng)歷整個人騰空而起,撞翻身后的貨架,半天爬不起身來。
楊一南緩步上前,慢條斯理的抽出長刀,刀鋒脆鳴聲中,雪白的刀光照亮昏暗的庫房。
待府經(jīng)歷滿臉怒容的坐起身時,冰冷的刀鋒已然架在他的脖子上,殷紅的血珠從刀身上滑落,楊一南平淡看著地上的府經(jīng)歷。
“你…你想干什么?”府經(jīng)歷看著那一雙冰冷的雙眼,咬牙說道:“我可是朝廷七品官員?!?
楊一南聲線沒有波瀾:“自我介紹一下,司天監(jiān)七弟子,二公主m貼身侍衛(wèi),長公主府中的第一幕僚,魏公心腹,打更人衙門銀鑼楊一南?!?
他歪著頭,輕輕說道:“你猜我敢不敢宰了你?”
府經(jīng)歷面色蒼白,這是個什么玩意,這么大的來頭你怎么不早說?
這種情況下。他一個偏遠地區(qū)的官員,被人逮住了把柄,死了也是白死,沒人會為他做主。
平日里仗勢欺人的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一天被人用權(quán)勢壓的喘不過氣來。
而在一旁的銀鑼銅鑼們皆抱著手,冷眼看向府經(jīng)歷,什么時候一位區(qū)區(qū)七品的官員敢跟打更人較勁了?即便是先前上楊一南別太過火的那位銀鑼如今也袖手旁觀。
就算不殺他,帶回衙門中也有大量的手段刨制他,整治他,打更人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看著周經(jīng)歷跌跌撞撞離去的背影,楊一南呸了一口,罵道:“什么玩意,敢跟我玩心眼?”
宋庭風(fēng)瞇眼笑道:“老楊你方才那個樣子,像極了精神病?!?
許七安贊同,想到前世的一個詞“病嬌”。
“咔”清脆的歸刀入鞘聲響起,楊一南一臉和善的拍了拍宋庭風(fēng)的肩膀:“庭風(fēng)啊,你這個月銀子減半?!?
宋庭風(fēng)叫喊起來:“為什么啊!”
“在辦案途中放屁,影響打更人形象?!?
宋庭風(fēng)一臉的不可思議:“我沒有放屁。”
楊一南笑瞇瞇的看著許七安:“你聽到了嗎?”
許七安手掌在面前揮動,連連點頭,一臉嚴肅:“庭風(fēng)確實放屁了。”
……
一刻鐘之后,脖子上綁著繃帶的府經(jīng)歷帶著一群人進來。
領(lǐng)頭一位官員青袍上繡著白鷴,一臉慚愧的走上前來說道:“本官慚愧,衙門中竟然出現(xiàn)這種丑事,是本官監(jiān)管不利。”
“把周旻所有的遺物都拿出來,本官既往不咎”楊一南不想跟這群油子客套:“我們需要將其的所有遺物帶回驛站?!?
你算個什么官…青州知府眼見跳動,隨后雙手遞出一錢袋子,說道:“這是本官追回的一百五十兩,還望大人見諒?!?
楊一南接過錢袋子,顛了幾下后丟給許七安。
“既然遺物都在這里,那先前這位府經(jīng)歷沖撞本官的賠禮呢?”
知府眉毛顫動,又從懷中輸出一張銀票,面值百兩,雙手奉上,若是其他銀鑼敢這明目張膽的敲詐他,他一定會上報朝堂。
可這位銀鑼的背景多的嚇人,估計彈劾也沒啥卵用,反而會惹得一身騷。
楊一南接過嫖…賠償后,一行人帶著倆位快手前往周旻的埋骨之地,要開棺檢驗尸體。
在幾位快手的帶領(lǐng)下,一行人來到周旻的墳包,開棺驗尸,可惜一無所獲。
待回到驛站,天色已然黃昏。
客室內(nèi),張巡撫看向楊一南:“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楊一南搖頭道:“周旻的遺物中沒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而未曾發(fā)現(xiàn)打更人的特殊記號?!?
他停頓片刻后說道:“畢竟這個記號不是很保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