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離心最近的是乳房
- (美)艾娜·雅洛夫編著
- 2876字
- 2023-02-06 10:28:18
魯比·埃瓦爾德
魯比·埃瓦爾德是一位來自俄亥俄州西爾瓦尼亞的作家。這本日記記錄了她患乳腺癌的經歷。
9月7日,星期六,上午
我彎下身靠在熨衣板上時,觸到了自己的右乳房,結果發(fā)現(xiàn)了腫塊。我的心揪了起來。
不要驚慌。
在匆忙下結論之前,請進行乳房檢查。
你的母親死于卵巢癌,并不意味著你也會。
當我按壓腫塊時,它不會移動或是滾動。這意味著什么?
鮑勃和我正享受退休生活。現(xiàn)在,也許我要直面死亡了。
我怎么能就這么死了呢?
9月7日,星期六,下午
我把腫塊的事告訴了鮑勃。他知道我很擔心。他覺得這可能只是乳房纖維化的問題,并且主動提出與我一起去看內科醫(yī)生。我拒絕了他的提議。
9月9日,星期一,上午
打電話給內科醫(yī)生。正值假期。
9月10日,星期二,上午
再次致電內科醫(yī)生。我直接去了他的辦公室。他打電話給外科醫(yī)生,預約日期為9月16日。自發(fā)現(xiàn)腫塊以來,已經過去了三天。壓力漸增。需要保持忙碌。我估計到了最壞的情況。
9月12日,星期四
終日興奮,神經緊張。鮑勃讓我打高爾夫球以便無暇胡思亂想。
9月15日,星期日
我的大腦在飛速運轉:你的右乳房有一個腫塊。
你約好了醫(yī)生。
你已經克服了許多障礙。
你的家族有癌癥史。如今輪到你了。
跑起來,不要慢吞吞地走。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你沒有必要去見任何人。
你對這個陌生的醫(yī)生了解多少?
9月16日,星期一
我在外科醫(yī)生辦公室。我成了一個病人。他將針頭插入腫塊,將組織抽吸出來。他會在檢查結果出來之后打電話給我。從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我的身體出問題了。
9月17日,星期二
鮑勃和我依偎著。我們都無比擔心。
9月18日,星期三
我接到了電話。是外科醫(yī)生打來的。不用再等待了。我解脫了。我哽咽著告訴丈夫:“我得了癌癥。”鮑勃把我攬在懷里。
我必須告訴孩子們。不是明天,而是現(xiàn)在。打電話對我來說是種折磨。我先打給了瑪西。她問道:“你得了癌癥,是因為我嗎?”我否認了:“唔,如果你知道人們?yōu)槭裁椿及┑脑挘銘摃柔t(yī)學領域的所有醫(yī)生都聰明了。不是的,我得癌癥和你沒有關系。是癌癥自己找上了我。”
我的第二個電話打給了二女兒康妮。我向她解釋說我得了癌癥。我們的談話停頓了一下。康妮說:“我想和爸爸一起去陪你檢查。”“你確定要一整天都在醫(yī)院里度過嗎?”我問道。她回答:“當然了。爸爸到時候需要我陪著。”
小女兒喬伊斯今年10月就要從護士培訓學校畢業(yè)了。我向她簡單地說明了我的檢查結果。
我沒有辦法給兒子史蒂夫打電話。我不知道為什么。所以我又打給了喬伊斯。她替我做了這個“臟活兒”。
9月23日,星期一,上午
我進了醫(yī)院。鮑勃和康妮陪在我身邊。我需要做骨骼掃描、心臟檢查、雙側乳房X光檢查和胸部X光檢查。醫(yī)生給我用了一針染色劑。兩個半小時之后,骨骼掃描開始了。一點也不疼。我躺在桌子上,穿著衣服。掃描機器會顯示癌癥是否已擴散到我身體的其他部位。
9月23日,星期一,下午
給我做X光檢查的技術人員把乳房X光照片掛了起來。我說:“你看到那個白點嗎?那就是‘禿鷲’——癌癥。”
10月8日,星期二
鮑勃和我待在手術等候區(qū)。外科醫(yī)生向我們解釋了手術程序。我被他的話整懵了:“等檢查了腫塊之后,我就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了。”
我會在壓力下崩潰嗎?如果我低頭時發(fā)現(xiàn)身體的一部分缺失了,會有什么感覺?我的丈夫還會愛我嗎?我不敢向任何人表達我的恐懼。其他家庭成員則生活在各自的“煉獄”之中。沒有時間矯情了。
我在恢復室醒來,喃喃地問:“我還完整嗎?”答案是肯定的。
10月9日,星期三
結束了。我睡著的時間比醒著的時間更長。疼痛時不時襲來。鮑勃陪著我。護士告訴我,我的身體側面插著一根管子,液體會通過管子排到手榴彈狀的容器里。她向我展示如何傾倒這個容器。我提醒她戴上手套。她回答說:“除非有必要,否則我不用戴手套。”
10月10日,星期四
醫(yī)生團隊視察了我的病房。我可以回家了。
10月11日,星期五
回家的第一天。棒極了。
10月13日,星期日
我發(fā)燒了。打電話給醫(yī)生。
10月14日,星期一
我使用了高強度的抗生素。
10月16日,星期三
我回到了醫(yī)生辦公室。他懷疑我是葡萄球菌感染。我必須回醫(yī)院去。
10月17日,星期四
我很疼。一切都是模糊的。我無法相信自己又回到了醫(yī)院。
10月18日,星期五
大腦混沌一片。失去了時間概念。我被送進了手術室。需要對乳房開刀。
10月19日,星期六
我覺得很難受。
10月20日,星期日
已經確認了。葡萄球菌感染。我的切口無法閉合,感染的膿水正在滲出。鮑勃和我緊緊依靠在一起。
10月21日,星期一
外科醫(yī)生和他的學生在我病房里。還需要再開一次刀。這次是在我的病床上操作。注射普魯卡因(局部麻醉劑)并開始切割。液體流了出來。我在三個小時后醒來,感覺好像“直布羅陀巨巖”已經從我的胸腔中被移走了。
10月22日,星期二
幫我抽血的人并不專業(yè)。我將她們中的一員趕出了我的病房。因為我的靜脈很細,她卻選了一根粗針。護士長來問我,是否出了什么問題。我告訴她,如果我再遇到這樣技術不精的護士,我會撕下繃帶、離開這個鬼地方。她說:“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我告訴她,這不是玩笑,她可以親眼看著我走出去。
10月23日,星期三
我的手臂上扎了一根臨時的滯留針。經常需要靜脈注射。
10月24日,星期四
情況似乎正在改善。
10月26日,星期五
我今天可以回家了!辦理了出院手續(xù)。
11月7日,星期四
放射科的負責人同我談話。他告訴我,如果我打噴嚏,就會有肋骨骨折的風險。我想知道自己為什么還同意繼續(xù)治療。
11月12日,星期二
我有點打退堂鼓。明天就要開始放射治療了。我的內心充滿了疑慮。我選擇的康復療法是正確的嗎?我的導師蘇茜得過兩次癌癥。她說:“小心不要被灼傷。”這句話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里。
11月13日,星期三
第一次放療。腫瘤科的護士在觀察我是否有抑郁狀態(tài)。我不愿讓她對我指指點點。我會保持樂觀的。
12月16日,星期一
我在腫瘤科的候診室。在進入放療室之前,我要求和醫(yī)生見面。因為我的胸部看起來像是要起水泡了,所以醫(yī)生決定讓我的皮膚休息一星期。
12月23日,星期一
腫瘤科醫(yī)生正在為我做檢查。我問他:“為什么我的胸部和手臂這么浮腫?”他回答說:“一定是手術引起的。”
12月30日,星期一
今天是外科醫(yī)生做檢查的時間。我問:“我的胸部和手臂為什么會這么腫?”他答道:“可能是放射治療造成的。”
12月31日,星期二
我正在考慮停止放射治療,但最終還是決定繼續(xù)。
1月9日,星期四
今天是最后一次放療!
1月12日,星期日
鮑勃和我飛往佛羅里達州。
1月27日,星期一
胸部腫脹發(fā)炎。疼痛很劇烈。我決不放棄。我會抗爭下去。
1月28日,星期二
由于沒有我的病歷,佛羅里達州的醫(yī)生拒絕對我進行治療。我給家那邊的醫(yī)院打電話,腫瘤科護士接了。我請她把我的病歷傳真過來。她回答說:“傳真你的病歷不符合財務政策。”我爆發(fā)了:“我現(xiàn)在非常痛苦,親愛的!馬上把病歷傳真過來。我今天就要。”
1月29日,星期三
佛羅里達州的醫(yī)生告訴我,我患有蜂窩織炎和乳房瘀傷。我問:“我的乳房怎么會有瘀傷?”他回答:“乳房瘀傷是乳房灼傷的另一個說法。服用這些止痛藥和抗生素。你會痊愈的。”
10月8日,星期四
我在外科醫(yī)生那里又做了一次檢查,距離乳房切除術已經過去一年了。檢查結束后,我趕緊回到車上與鮑勃分享好消息。我的癌癥痊愈了。
魯比·埃瓦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