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坐在馬車之中，阿福坐在前面趕著，趙恒在車廂內若有所思。

這場聚宴，與其說是宴請，不如說是一場交易，不過這些花自然不能放在明面上來講。

徐雨燕與他交好，更是盡心盡力的幫他，為的就是，也許是將來的某一天，能夠也得到他的幫助。

但既然已經承其恩惠，趙恒也就不會再想太多，只要是在他能力范圍之內，盡力而為便是了。

趙恒此時所思慮的，卻是聚宴結束后，徐雨燕與他私下說的一番話。

…………

當時，在將有些尷尬的柳如媚支開后，在徐雨燕的示意下，柳如媚雖然疑惑，但還是知趣的暫且離去了。

而徐雨燕則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帶著些許歉意，對著趙恒賠禮道歉。

“今日聚宴，本是為了邀與公子一聚，不過終究是小女子失了考慮，讓公子平白受了誤會。”

徐雨燕輕輕嘆息一聲，隨即輕聲細語道。

“還望公子寬宏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趙恒冷不丁的一愣，沒想到徐雨燕竟然會為了這點小事特意向他致歉。

不過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這只是借由，找機會把旁人支開，舉目一掃，果然就連身后的仆從小廝都已退去。

心頭一凜，知道這是要商量正事了。

趙恒卻是似乎聽不懂一般，神色疑惑，問道。

“在下疑惑，不知徐姑娘何出此言？如今此宴相交甚歡，又何來寬量之言。”

徐雨燕妍姿巧笑，婉如清揚，隨后意味深長的看了趙恒一眼，見得他一臉誠懇的模樣，不由得搖頭失笑道。

“如此說來，倒是小女子我多想了。”

好不容易展開了話題，徐雨燕自然不會放棄機會，話聲還未落下，便又再次問道。

“不知公子今后有何打算？據小女子所知，公子來永州府時日不多呀。”

說罷，眼睛眨了眨，帶著些許歉意和好奇看著趙恒。

來了，這既是對趙恒的試探，也在希望他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復。

好讓她最終作出決定，是否去支持和幫助下去。

而這次與徐雨燕的見面，頗是有些交易的性質，在這般情況下，趙恒自然不會實話實說。

如果宣稱自己的打算是什么假大空的宏圖大志，這樣的回答或許會讓某些心性特殊之人感到眼前一亮。

但對于徐雨燕這般理性精明的女子而言，這樣的回答只會讓她覺得趙恒的虛偽，從而心生厭惡。

不過，若是瞎編些理由，比如這些打算看似一時搪塞了過去，但其實更加的不妥。

眼前徐雨燕家學淵源，目光敏銳，若是趙恒這么說了，與之深談起來，怕是必然會露餡，到了那時候只會讓她看不起。

更甚者，可能導致二人化友為敵，反目成仇。

趙恒頓了頓，認真考慮了一會后，最后突然反其道而行，問道。

“不知徐姑娘對如今的世道怎么看？”

聽趙恒這般不答反問，徐雨燕雖然覺得趙恒并沒有隨便找個理由搪塞自己。

但如今她也算得上是坦誠相待，自認為彼此之間的距離也更加拉近了些許，但對此還是不免失望。

所以，徐雨燕有些失望他的回答。

“如今世風日下，朝局動亂，民不聊生，又有什么好說的你……”

“既然姑娘清楚，那敢問如今徐家近來商貿生意如何？”

趙恒仿佛視若無睹一般，繼續說道。

徐雨燕秀眉微微一揚，但并沒有表示什么，只是靜靜聽著趙恒說下去。

趙恒見她來了興趣，又說道。

“想必徐姑娘已經將我趙家的消息打探出了不少吧。”

聽到趙恒意有所指，徐雨燕也不再掩飾什么了，只是點了點頭。

“那姑娘是否知曉那最近城內突然盛行的烈酒？”

在南寧城的那段日子里，趙恒也算是深刻體會什么叫做貧富差距。

他很清楚這個時代，大宋百姓的生活成本低的可怕，尋常百姓一家一年下來的平均花費，林林總總加到起來，也不過三兩銀子左右罷了。

而他既要養著趙家這么龐大的一家子，又在私底下訓練著一伙不少的護衛。

銀子便如流水，一般嘩嘩的用去，如此想來肯定不是辦法。

趙恒左思右想，到處尋思琢磨最后驚奇的發現。

雖然大宋的釀酒業空前繁榮，酒樓、酒肆、酒館數不勝數。

酒稅成為朝廷稅收的重要部分，從朝廷官釀到鄉村米酒，釀酒作坊更是數不勝數，酒品類約數百種。

但限于時代背景下的工藝，這里的酒度數普遍不高，所以才有那么多號稱量如江海的酒品高手。

所謂的烈酒，在趙恒品嘗過后，發現不過最多類似于藍星上黃酒一般，十七八度的樣子。

換成藍星的高度白酒，趙大宋人這么個喝法，遲早會喝得，腸胃燒穿，不省人事。

蒸餾高度酒幾乎是藍星上，每一個在鄉下生活過的湘南人，都會的必備技能。

趙恒也自然不會例外，從小便跟著爺爺奶奶在鄉下生活的他，對蒸餾米酒可謂是手到擒來。

要論品酒，趙恒或許拍馬也及不上大宋的這些出名的酒癡酒鬼。

但論釀酒，趙恒雖說手藝上比不上那些聲名遠播的酒坊，但論烈度，大宋目前沒有任何一家酒坊能釀出那種蒸餾酒。

于是，便在永州府各大酒樓酒坊出現了這種高度數的烈酒。

“難道這種烈酒是公子……”

徐雨燕聽著，不由得眸子一亮，饒有有興趣的看著他。

趙恒打算進軍釀酒業，不僅是為了多賺些銀子，以后用錢的地方會越來越多，他雖然坐擁家財萬貫，但錢依舊是遠遠不夠花的。

趙恒弄了個釀酒的作坊，他提供釀制方法，具體的細節，再招了些老釀酒的師傅商量。

但蒸餾的設備規格不夠，溫度控制不穩，效率則更是不行。

他搗鼓很長一段時間，產量也并不是很高。

雖然限于時代背景下的條件，還是不能達到藍星上白酒的水準，但釀出來的酒，肯定比如今大宋的酒要烈，要好。

錢還得自己想法子賺，無論是想要做什么，有錢比沒錢總是要方便不少。

“沒錯！”

“……”

二人便在在一番商討之后，最后達成合作，趙家所有的高度烈酒，交由徐家代為販賣。

利潤也是三七分賬，對此，雙方意志滿意的達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