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簡單地自我介紹后,那位名為李元嫵的少女便柔聲問道。
“季公子,我能再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嗯?如果能回答的話。”
“公子認為,修行者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一個很普通的問題,卻讓季遠陷入了沉思。
他結合這段時間自己的經歷細細思索著回答。
見他沉思,李元嫵便也安靜地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他的回答。
倒是那位被稱為阿云的侍女眼中閃過幾分不耐。
她家小姐每次遇到些什么看似厲害些的修行者都會問這個問題。
每次得到的回答無非是天賦或者努力之類的。
她看啊,這些修行者都是一個樣。
本來修行也是這樣,有天賦就努力練,沒天賦就不練。
在她眼中,這些修行者修為再高又有什么用,還不是要生活。
即使修為練到了五階,也只是在李家當個普通的打手罷了。
“是堅心。”
半晌,少年才開口道。
“堅心?”
李元嫵小聲地重復著這兩個字,眼中若有所思。
“對,是堅心。”
季遠解釋道。
“不止是修行,凡事都需要堅心。
堅定地朝著目標前進,是我認為最重要的事情。”
“難怪……”
少女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欣喜,隨后她話鋒一轉夸贊道:
“季公子年齡與我相仿,但對于修行的領悟卻遠在我之上。
相信日后季公子一定能成為天下有名的高手。”
“啊?不至于不至于。”
在禹州,除了劉媽媽,從未有人正面肯定過他的實力和天賦。
李元嫵這句話說的他都不好意思了。
“小姐,院長大人來了。”
此時二人身后傳來侍女的聲音。
李元嫵還想和季遠說些什么,如今卻只能先去做手頭的事。
只見她再次向季遠緩緩施了一禮,告別道:“多謝季公子提點,元嫵還有些事情要做,就先告辭了。”
“哦,好。”
等她帶著侍女離開后,季遠才連忙翻開腦中的大衍天書。
剛剛在他回答出“堅心”二字的時候,他腦中忽然閃過一片清明之色。
按照以前的經驗,他這是又解鎖了天書上的新頁面。
果不其然,當他翻開天書后,后面又出現了三頁內容。
這次解鎖的是一段類似于修行法則的東西。
主要講了修行的本質,以及功法的本質。
講清楚這些本質后,天書上描寫了如何優化功法的方法。
在連翻了兩遍這幾頁的內容后,季遠興奮的眼眶有些發燙。
優化功法,就是取長補短,將一套功法好的地方變得更好,壞的地方補齊缺憾。
這樣一來,不管是什么樣的功法到他手上,那威力和作用恐怕都要成倍地增長了!
不過優化功法的條件也比較苛刻。
它要求修行者必須完整地修煉好一套功法,并在練習中逐漸優化。
普通人的學習能力有限,很多人參透一套功法就需要幾年的時間。
然而這些東西對于季遠來說都不是什么大問題。
在讀完大衍天書后,他火速往家的方向跑去。
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優化功法了。
按照大衍天書的提示,他先是把自己覺得最好用的玄陽太易決練了一遍。
然而在練習的過程中,他卻沒有感覺到任何靈光一閃的瞬間。
季遠不信邪,又在小院中獨自練了兩遍玄陽太易決。
這次還是沒有什么變化。
“難道是因為玄陽太易決自己領悟的還不夠精細?所以無法進行優化?”
他心里嘀咕著,默默地開始練起截骨分筋拳。
這次的情況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在他練習第四式的時候,就覺得腦中一片清明。
每一步該怎么改,該怎么去動,他都自然而然的知道怎么做。
季遠一邊練著截骨分筋拳,一邊默默地優化著這套拳法。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他才終于把這套全法初步優化完畢。
隨后他又把優化的拳法自己打了一遍。
在這個過程中,他感受著自己身體每一絲每一毫的變化,他的修為正在穩步的上漲著。
進入六階之后,所有修行者的增長都會放緩。
有許多修行者接受不了這樣的變化,甚至產生了心魔,對自己的修行造成了很大的阻礙。
季遠無法理解這種心情,畢竟他每天都能感受到自己的修為在上漲。
雖然上漲的速度很緩慢,但架不住上漲的程度很密集。
他并不是一個好高騖遠的人,相反這樣每天一點一滴的積累,能讓他感到踏實。
只是季遠不知道的是,對于很多修行者來說,感知這樣細微的修行變化都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呼……”
在完成最后一招后,季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優化后的功法品質果然好了不少,他如今練習截骨分筋拳的時候,獲得的經驗也比之前要多一些。
這樣細小的變化足以讓他感到欣喜。
在他練習過兩遍初步優化的拳法后,他再次集中精力,在此基礎上對功法進行了二次優化。
不知不覺間已經日薄西山,季遠沉迷在修煉功法中,沒有發現小院的門口又站了一個人。
李元嫵站在他家門口,上下看了一看自己,在確定自己身上的禁制沒有消失后,她便安靜的看著紀元練拳。
看著看著她便發現了不對勁,季遠練的這套拳法她也知道,名叫截骨分筋拳。
這套拳法出手狠厲,攻擊力極高,然而由于它有一些副作用,練到后期會使修行者的修為下降。
因此,像他們這樣的家族是不會讓子孫后代練習這種弊大于利的拳法。
剛剛在看到季遠修煉這套拳法時,她還覺得有些遺憾。
季遠的天賦她還不清楚,但是他對于修行的理解真的比絕大多數人都要高。
這樣一個人才如果修煉了截骨分筋拳,以后的上限將會大大的降低。
但很快她便發現了不同,少年看上去確實在練習截骨分筋拳,不過這和她印象中的拳法有些不一樣。
且根據她對修煉的理解,少年的這套拳法即使是精煉下去,也不會對自身的修為有所損害。
不知不覺間,李元嫵已經看入了迷。
他是怎么做到的?
為什么他能將這一步功法改的這么好?
這世間有不少高手會根據自己的需要對功法稍作些改動,但大都是為了配合自己。
可李元嫵從沒見過哪個高手能將一套功法改的毫無缺陷。
更何況她能感覺到少年打的這套功法還在不斷的改進。
這樣的能力讓她驚嘆。
一套拳法的時間下來,她已經多了很多很多的疑問。
如若不是來的時候已經打聽清楚季遠的身份,她就是綁也要把這樣的人帶回自己家里做門客的。
恍惚間她回憶起了自己在京都聽到的傳言。
有人說將軍家的大兒子是個十足十的白癡,第一任將軍夫人就是提前意識到了這點,所以才羞愧的帶著兒子來到了禹州。
也有人說將軍家的大兒子在禹州已經成了一個廢人。
還有人說將軍家的大兒子根本就不能修煉,簡直是天才季昭的恥辱。
然而此刻眾人口中那個不堪的少年正沉浸在黃昏的微光中,整個人看上去熠熠生輝。
雖然和季遠的交情并不深,但李元嫵卻忽然生出了一種期待。
這樣的少年出現在京都眾人面前時將會帶來怎么樣的混亂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