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深秋,草木干枯,風又很大,山火蔓延的速度非常的快,白林等人不得不加快爬山速度。
顧順清回頭對背上的白林說道:“少爺,我之前多方打聽,青兒并沒有被抓進大牢,也不在教坊司。”顧順清一邊爬,一邊對背上的白林說道。
白林忽然反應過來,哎呀我操,把那丫頭給忘腦后去了,自己果然是薄涼之人,無恥,惡心!
他拍了拍大頭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放心,二號三號就是我安排去尋找青兒的。你莫要擔心,她不在大牢,說明她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心里卻道,老天爺,請將這筆賬記在我爹身上,多謝!
顧順清哦了一聲,表情有些落寞,白林心里琢磨,這家伙莫非是饞人家海鮮?
在顧順清的“輔助”下,白林終于追上了停下來休息的老娘和金蓮。
“白公子當真身輕如燕,本姑娘七品巔峰竟然沒有落下順清兄弟?!?
白林聞言也不惱,緩緩說道:“姑娘倒是一馬平川?莫欺少年短,小姐姐?!?
跟我比嘴炮?我特么跟你比開車,只要我不要face,你們都是弟弟。
場面瞬間安靜了,很安靜,片刻后。
“臭小子!”柳式咬著牙,憋出三個字,轉身就去找樹枝。
“娘娘娘,不至于,不至于?,F在情況不容樂觀,您老人家要保持精力。”白林趕緊求饒。
柳式瞪了他一眼,別過臉,頗為嫌棄。嘴里還不忘接上一句:“真是跟那死鬼爹一模一樣?!?
白林自動忽略老娘的評價,看了一眼正在偷笑的金蓮,道:“不就是個七品嗎?有難度嗎?金蓮姑娘莫非覺得我達不到?實話告訴你,本公子天賦異稟?!?
金蓮聞言,凝視白林,視線緩緩下移,在某處要害部位停住,然后抿著嘴,搖了搖頭。
似是某根敏感神經被挑動,白林怒道:“你搖頭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我兄弟?王金蓮,當著大伙的面,你要不給我個解釋,我今兒就換人,你對A我都沒嫌你,你還來勁了,白眼狼,要是沒有我,你早就喂了百里泊賊寇了你......”白林還真動了點肝火,污我兄弟,是男人就不能忍,他單手叉腰,指著王金蓮口吐芬芳。
顧順清在背后拍了拍白林,小聲道:“少爺,王姑娘是說,你已不是童子身了,修不到七品。”
此言一出,白林老娘倏地站起身,盯著白林,眼神不善。
“內個,你們先走,我與殿下有要事相商,不用管我?!卑琢执罅x凜然地揮手說道。
金蓮矮身,背起柳氏,笑得那叫一個開心,白林抿著嘴,心道,你給我等著,我早晚把你開發了。
沒過多久,二號三號保護著晉王與三位公子趕了上來。
“殿下?!卑琢止笆值?
見白林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晉王溫聲問道:“白林兄這是?”
白林道:“一點小事。”
白林不愿說,幾人也不再提起,都是過來人,明白。
白林嚴肅說道:“殿下,叛軍并未追殺,想來那劉立中覺得自己吃定咱們了,知道山頂便是死路。”
晉王點頭。
白林繼續緩聲道:“這與我等而言反倒是好事,給了我們足夠的時間來謀劃。十日,十日之內,朝廷再慢,援軍也該到了?!?
晉王道:“所以,我們要撐到十日,對嗎?”
白林點頭,隨后說道:“此處山頂有一處天然洞穴,那是我們唯一的機會,至于能不能成,就看殿下的氣運了。”
晉王頷首,嘆了口氣,說道:“哪有氣運一說,只希望王兄在天之靈護佑,助我等早日脫困。”
幾位公子,包括白林,聞言心神有些恍惚,似是記起了一件久遠,又好似發生在昨日的往事。
元貞八年春,龍牙谷地國戰,由于盟友西域佛國作壁上觀,大皖軍雖勝,但卻是慘勝,損失慘重,尤其是堪稱帝國精銳的八萬隆北鐵騎,十不存一,七萬忠魂埋骨于黃沙之下。
然而,震驚世人的是,萬萬沒想到,就在大皖軍凱旋,班師回朝的途中,太子遭遇一群神秘修煉者的刺殺,王博真重傷,太子殿下遭襲,于途中不治身亡,史稱龍牙國難。
坊間傳言,元貞帝大怒,斥責刑部,大理寺辦案無能,多位官員被免職。此案隨后被轉入督政司密查。半月后,吏部,戶部以及數位軍中將領遭到罷免流放,罪名無一例外,勾結江湖勢力,謀害太子。
再之后,就是隆北鐵騎被拆分,重傷初愈的王博真被加封為永順公,卻被派去偏遠的青州做了知府,從此黯淡無名,銷聲匿跡。
“當年的趙王是何等神武,督政司草草結案,卻沒連個榜都沒發,真當世人好欺?”王半春憤然出口。
“王兄慎言,此事乃陛下欽定?!崩钋嗌揭幌蛑斏?。王半春只用鼻息回應了李青山,他敢如此說也并非沒有依憑,世人皆知晉王趙廣啟乃是前太子的胞弟。
幾人同時瞄向了晉王。這位殿下露出一絲苦笑,并未做出反應。白林憑借之前的記憶,再加上晉王的反應,得出一個結論,這位小王爺對于前太子的死無法釋懷,且默認了王半春的質疑。
氣氛一時有些沉悶,良久,白林打破沉默,催促道:“后邊火勢洶涌,咱們還是盡快趕到洞穴,早做準備,一切等熬過此番劫難再說。”
眾人看著白林,笑了幾聲,一致認為這位小公子的確靈動可人。
途中,二號前來匯報:“白公子,統計了一下剩余口糧和打來的獵物,滿打滿算,最多能撐五天。”
白林心中雖然早有估計,但現實往往咣咣打臉,還不給你喊疼的機會,自己在殿下那吹過的牛,得自己想辦法搞定。
白林吩咐道:“告訴兵士們,路過有能吃的草籽也順手摘些,干柴樹枝也打一些?!痹谒挠洃浝?,山洞深處有水聲,只是當時他和順清年幼,未敢深入,運氣好的話,或許能找到魚或者蛇一類能吃的東西。
二號應了一聲,正要離開,似是想起了什么,轉身又對白林說道:“公子,我當年跟隨老公爺征戰,湊巧知道些關于前太子的一些隱秘,公子若想知道,我可以......”老公爺,自然是指王博真。
白林伸手直接打斷他,道:“你說你隨王博真征戰過?老公爺是幾品?”巧妙地避過前太子的秘聞,他預感到這潭水很深,與他茍且偷安的人生理想并無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