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連戰士們展開救援工作后不久，地方上的救援人員也陸續趕到，熱水、熱粥以及御寒的衣、物都陸續送到了乘客們的手里，這就有效的安撫著瀕臨絕望的乘客，而周秉昆的歌聲不僅鼓舞了外面的除雪人員，也振奮了車內的乘客，他們大聲地學唱歌曲，車內車外都洋溢著一股子蓬勃向上的氣息。

一輛綠色的吉普車不知道什么停在了那里，幾位披著綠色大衣的人從車上下來，看到熱火朝天的救援現場，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報告首長……”

宋武和列車長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敬禮。

“有沒有傷亡？”為首的一名五十來歲的軍人關切地問道。

“報告首長，沒有一例傷亡，所有乘客都已經得到及時救助，只待前方道路浚通就可以發車了。”宋武答道。

“很好。”

首長滿意地點點頭，忽然又說道：“歌唱得不錯，以前怎么從來沒有聽過？”

宋武答道：“這是我們連新來的知青戰士周秉昆自己寫的一首歌。”

首長點了點頭，在眾人的陪同下向機車走去。

周秉昆在教了幾遍之后，又給乘客們唱了一曲《團結就是力量》之后，也就歇下了，畢竟他這是肉嗓子，又不是專業歌手，老這么唱嗓子也受不了。

從播音室出來，迎面正碰上和人端著一筐子熱氣騰騰的大饅頭走過來的郝冬梅。

“冬梅姐，我來吧。”周秉昆上前要搭把手。

“不用，這點活我們能干。”

郝冬梅笑著說道：“秉昆，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歌唱得不錯。”

“你就是剛才那個唱《中國雄風》的？”

謝文英好奇地看著周秉昆：“你多大？18歲？”

“呃……我十六歲。”周秉昆有些莫名其妙，這位怎么問起年齡了，他有些疑惑地看向郝冬梅。

“她叫謝文英，跟我一起的知青，她想唔……”

郝冬梅還要說下去，卻被謝文英一把捂住了嘴，用力之大，捂得她都快翻白眼了。

“呼，你想把我憋死？”

郝冬梅好不容易才把謝文英的手扒開，大口喘著氣。

“快去發饅頭吧，涼了就不好吃了。”謝文英連忙催促著郝冬梅離開。

“秉昆，我先走了……這個饅頭拿著吃，挺好吃的。”郝冬梅知道周秉昆肯定也沒有吃飯，塞給他一個饅頭后，就和謝文英抬著筐到前邊給乘客們發饅頭了。

何雨柱他們是半上午的時候出發的，抵達現場的時候就已經是中午了，根本沒顧得上吃飯，事實上，現在吃的才是真正的中飯，之前那些熱水、粥，只是為了維生的。

即便是沒有菜，也可以吃得很香甜，周秉昆迅速地吃完了手里的饅頭，還有點兒意猶未盡的感覺，但現在不是講究吃喝的時候，他擦了把手便下了車，找到自己之前放下的木‘锨’準備去參加除雪。

事實上，已經不需要他做什么了，道路已經通暢，列車隨時可以出發。

看著同伴們都已經開始準備走人了，周秉昆上車去找郝冬梅，問清楚她要去的地方后，趁她不注意塞了兩盒罐頭在她的行李當中……說實話，他對郝冬梅的觀感比對周秉義的觀感強多了。

“他走了，你不下車送送？”

謝文英湊到玻璃窗前看著外面說道。

“他就是一個弟弟，我送什么啊？”

郝冬梅向謝文英說道：“真正應該送的不是你嗎？現在可是你們拉近關系的難得時機，以后恐怕見面都不容易了。”

謝文英立即變得沒精打采了：“算了吧，相差四、五歲了，只得忍痛放棄。”

郝冬梅很不厚首地笑了起來。

……

“你是美了，我腳丫了都快凍得掉下來了，”

肖國慶伸手把周秉昆拉上車，嘴里就是一陣抱怨。

“我嗓子都要唱啞了，你怎么不跟連長說咱倆換換？”周秉昆沒好氣地說道。

“我倒是想換，可我唱歌的聲音就跟找鋸似的，大冷天兒的就別嚇唬人了。”肖國慶說道。

雖然天氣寒冷，但眾人回來時的心情和去時的心情大不一樣，有的車里還不時傳出一陣歡歌笑語，似乎風雪都不能讓他們的熱血冷卻下來。

嗚～

身后的火車發出一聲長鳴，似乎是在向幫助他們脫困的知青們告辭，緩緩的向前方開動。

“車上還有到北大荒的知青，你說他們會在哪兒下車？”肖國慶問道。

“應該是縣城。”

周秉昆想了一下說道：“他們要到縣城后再分別下到各個村、屯。”

“我看到有不少的女知青，都挺漂亮的，要是能來兵團就好了。”肖國慶說道。

“你小子才多大？居然就開始有花花心思了！”周秉昆說道。

“我不信你就不想，要不你跟鄭娟能跟得那么緊？”

肖國慶撇撇嘴，對某個心口不一的家伙表示鄙視。

雖然大雪把地面留下的車痕掃去了大半，但司機們還是很快地找到了正確的路逕——回來的時候比去時至少快了一個小時。

“新兵們今天表現得不錯。”

周志浩進入連部，脫下了軍大衣來到爐邊一邊烤著火一邊說道：“收豆秸那會兒看他們一個個嬌里嬌氣的，我還發愁呢，現在看來……還算是靠譜。”

宋武說道：“還有那個周秉昆，我尋思著他就唱唱歌了，沒想到他還會更進一步，把乘客們的心氣也都調動起來了，怪不得那會兒在部隊長，首長們對文宣隊那么重視。我看……這個周秉昆我們留不住了。”

周志浩一瞪眼：“怎么？一場大雪就要把他凍成逃兵了？”

“不是他要做逃兵，我猜師里面看上他了，說不好什么時候就要把他調去師里了。”宋武說道。

“不能吧？上級這不是挖咱們的墻角嗎？”

周志浩說道，“不行，堅決不能同意。”

宋武說道：“老周，冷靜一點兒，我是說這很有可能是我個人的猜測。再說了，即便是真的，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是很正常的，我們憑什么要阻止？”

周志浩一聽，頓時沒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