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契?
元家上下包括夏小錢在內全部嚇了一跳,元老大更是瞬間漲紅了臉:“你之前沒說要簽賣身契!”
誰都知道,一旦簽了賣身契,這往后就是你的姓,主子想改就能改,以后生的娃,那也是奴才的命,雖說他們這個村子里頭日子過的也苦些,但起碼還是自己當家作主,可當了奴才就完全不同了!
“之前你也沒問呀!既然是好差事,難不成給了你高價的工錢反過來伺候你?”那二伯娘眼睛一翻,瞪了元老大一眼。
元家幾兄弟臉色都很難看,原本二伯娘并沒說是什么活計,只是活輕簡單,當時急著說親事,二伯娘又不停的催著,他們都覺得二伯娘畢竟也是他們自己人,便簽了交易的契約,雖說還不是賣身契,但是掏不出五兩銀子的話就與賣身契無異了!
現在看來,二伯娘是明知道他們拿不出錢來,想占了他們賣身的好處,還有以后每月的一半工錢!
元老大環視一圈,二弟隱忍著怒意,他脾氣大,去給別人當一輩子的奴才就是要了他的命,三弟軟弱,去了那些大門大戶怕是只有被欺負的份,葉兒還小,就更不用說了,想來想去,也只有他最適合了。
原本以為只要能娶了媳婦兒便好,卻沒想到二伯娘竟是如此害他們,也怪他沒有本事護著家人。
“二伯娘,這不是還有一個月嗎?一個月之后我再跟你走……”元老大緊攥著拳頭,他才說過要和媳婦兒過一輩子,這就遇上了這等事兒!
那二伯娘嗤之以鼻,眼睛都要翻到了天上去,大咧咧的說道:“一個月?一個月之后你還不是得去當奴才?去得早了還能多賺些工錢!其實吧,伯娘也不想讓你出門,你說你剛剛娶個媳婦兒,炕頭都沒焐熱呢,要我說,你二弟三弟哪一個都好,尤其是你三弟,白白凈凈的,人家高門大戶也喜歡,葉兒這孩子雖然小,不過從小學規矩更好些,你這個當老大的在家里照顧你的瞎子娘,豈不更好?”
那二伯娘說的面面俱到,夏小錢聽的一清二楚,也明白了其中意思。
“是啊大哥,要不、要不就讓我去吧,你才娶了嫂子,就好好在家里頭照顧娘和弟弟,我這身子也不好,在家里頭反而是個拖累,能出去賺錢也是好的……”元家老三開口說道。
元老三今年十四,由于身子骨不是很好,所以很少出門干活,皮膚自然也白一些,以往他長居家中,元老大擔心他悶出病來,還特地幫他請了兩年的先生,學了幾個字,算是知書達理的。
“慢著!”
元老大還沒開口,夏小錢不干了。
說到底元老大欠債也是因為自己,總不能害的他連親弟弟都賣了!
“你是二伯娘吧?元家欠債那是因為我,你為難他們做什么?不就是錢嘛,我來還!”夏小錢發現自己突然間膽子變大了,許是有了想保護的人,態度便不同的緣故。
“你?”二伯娘上下打量她一番,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不止這個囂張的二伯娘,就連外頭看笑話的人都一臉嘲諷的樂呵著,對著她指指點點,一臉的嫌棄,就差吐口唾沫淹死她。
誰都知道,夏小錢從小就不討喜,在娘家也是當牛做馬的料,出嫁的時候原本她爹還擔心她逃跑準備將她弄暈了去,誰知她親爹還沒下手,夏小錢一聽是閻王村的元家,自己就暈了過去。
她嫁到閻王村的時候,車子上除了人什么都沒有,元老大還湊了一身紅衣服,可夏小錢穿的,那是粗布麻衣!
夏小錢不止是不討喜,而且還是出了名的沒用,她那后娘對她厭惡的很,識文斷字沒讓她學,當家管財也沒讓她碰,就連女人幾乎都會的針線活也從不讓她沾手,說白了,她那后娘就是想要養出一個草包來,讓她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現在夏小錢突然說要還錢,誰不覺得她是在夸口?
五兩銀子,莫說是元家了,整個閻王村怕是沒有幾家能一下子拿出來的!
“我說小錢兒呀,你怕是沒見過錢,不知道五兩銀子是什么吧?伯娘可告訴你,五兩不是五文,誰都幫不了你!別說給你一個月了,就是給你一年,你也湊不出來!”
二伯娘笑的肚子都疼了,心想著:幸虧自家兒子沒娶這個草包,要不然村里人還不笑話?
“一個月沒到,你怎么就知道我湊不出銀子?你是當伯娘的人,好歹是個長輩,卻逼著自己的侄子賣弟弟,可真是陰毒!人都說相由心生,我們元家兄弟各個都長得好,可見都是光明磊落的,可有些人就不一樣了,心里頭的臟東西太多裝不下,都爬到臉上去了!”夏小錢盯著這個該死的二伯娘狠狠的說道。
夏小錢雖說不會看相,但是這個二伯娘欺負人的時候如此猖狂,肯定不是第一次了,那心眼怕是都壞到爛了!
二伯娘原本嘴角還咧著笑,可一聽夏小錢這幾句話,臉都僵住了。
她的確是長得丑,就連自家的男人見了都不想多看兩眼,可怎么說也是個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自己的侄媳婦如此羞辱,以后怎么抬得起頭?
“你這個騷蹄子!竟敢拐彎抹角罵你伯娘來了,看我怎么教訓你!”
這二伯娘一氣,頓時便準備打人,左右一看,沒啥趁手的東西,索性將自己的鞋子扒了下來,伸手便沖著夏小錢撲了過去。
夏小錢哪里見過這等陣仗?當即有些傻眼,眼見著鞋子的臭味兒越發靠近,干脆豁了出去,抓起婆婆的摸瞎棍便砸了過去。
再一睜眼,院里都聽得見呼吸聲。
夏小錢的身前擋著元老大,夏小錢的棍子對準的也是元老大的背,而二伯娘的鞋也抽在了元老大臉上,元老大卻僵著身子,不吭一聲。
“悶貨!滾開!”
夏小錢真是氣著了,她能看不出來?元老大是幫著自個擋家伙呢,可同時也再幫著他那該死的二伯娘,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任憑一個丑的掉渣的潑皮欺負自己的媳婦兒和弟弟,要他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