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鐘挽靈氣結,她是沒想到這大妖會將她說的反話真當了感謝。雖然她知道以她現在的實力,只怕很難勝過這大妖,可孫兆陽畢竟是她的弟子,而且還在她的面前。鐘挽靈捏著金剛扇的手都泛了白。...
“咦,卿莫非是真的生氣了?”女妖歪頭不解地看著鐘挽靈,見鐘挽靈娥眉倒豎目光灼人,以袖半掩容顏,側目看向鐘挽靈,呢喃了一句:“哎呀,人心可真是難料。罷了,時間也差不多了。”須臾,女妖恢復了原先冷冰冰的樣子,淡淡地說:“小娃娃不要急著尋仇,吾有預感吾們遲早還會再見,來日方長?!闭f完,白霧又起,女妖化作了片片冰晶飛旋消散。
見女妖消失,鐘挽靈松了一口氣,若真要打,還真勝負難料。
鐘挽靈和于庚澤剛松了一口氣,只聽一聲如龍嘯的嘶吼,緊接著不遠處有什么東西轟然砸下,一路掀翻了好幾張桌凳。穆曉川維持著雙手持棍抵擋的姿勢挺立在一片煙塵當中,片刻,他的身影晃了晃,險些跪下。穆曉川用力一杵金剛棍,勉強支住自己的身體。
“穆師弟!”“穆曉川!”
千足巨蜈蚣張著血盆大口,沖著穆曉川嘶吼,口中紅光閃爍,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火來。
千足巨蜈蚣一縮后頸,猛然向搖搖欲墜的穆曉川撲去。穆曉川竟雙手抬起金剛棍,還想正面對抗這一擊!
“穆師弟!”于庚澤又驚又氣,拋下手中的孫兆陽,向穆曉川狂奔而去,希望能把這憨貨從危險中推開。
“畢鸞!”
畢鸞瞬間俯沖而來,迎著千足巨蜈蚣的頭撲去,一爪扣在巨蜈蚣的一只眼睛上。巨蜈蚣疼得狂甩蟲頭,可畢鸞的腳爪像鋼鐵鑄的一般,怎么也甩不脫。不僅甩不脫,隨著猛烈的甩動,嘶吼中似乎有幾聲石板斷裂的聲音,就見那只被扣住的眼睛附近出現了細如蛛網的金紅裂紋,裂紋迅速擴散,貫通了周圍的砍痕裂痕,又迅速向下蔓延,很快整條參天蜈蚣就像是被金紅的藤草纏住了。
一聲清晰響亮的碎裂聲,千足巨蜈蚣的嘶鳴陡然變了調。
剎那間,裂紋間金紅光芒四射,參天蟲身四散炸裂,化作大大小小包裹著火焰的石塊像隕石一般崩落下來。
沖天火光之間,一個巨大的黑影沖出火光,與此同時怪聲再起!
“欺人太甚!”
鐘挽靈大怒,飛身而起,四個金球化作四扇金色的羽翼,隨即每扇羽翼射出條條光線像利劍一般刺向黑毛大蜘蛛,光線所到之處立刻燒出一個個窟窿。
不消片刻,黑毛大蜘蛛就被射成了一個馬蜂窩,隨即被畢鸞化作的一團火焰吞沒。
于庚澤抓著穆曉川,兩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別說穆曉川,就算是自詡博學的于庚澤也是第一次看到御雷訣羽翼的形態,他只是聽說過御雷訣有這么一個形態,傷害非常高,幾乎無視任何屬性和防御,但是它消耗的靈力非常巨大,即便是金丹修士也難有如此龐大的氣海可支撐這個形態。
隨著火焰漸漸熄滅,畢鸞也消失無蹤。
鐘挽靈落回地上,悄悄退了兩步,掩飾腳下虛浮。
像是知悉大戰結束,大妖消失前設下的寒風向著寺廟潰散傾瀉,熄滅了山寺熊熊烈火,獨留一片斷壁殘垣。此時,這里已然看不出曾經有一座山寺了,已成了一片瓦礫堆的廢墟。
夜,恢復了寧靜。
鐘挽靈走到昏迷的孫兆陽身邊,于庚澤也扶著穆曉川走來,黃袍僧人了塵也捂著傷口走了過來。
“了塵師傅?!辩娡祆`擔憂地看了一眼了塵的腹部。了塵已經拔去匕首,傷口被寒霜封住,看起來暫無大礙。
了塵立掌念了一句佛號,看了看穆曉川和鐘挽靈?!扮娤蓭煔夂?蛇€能支撐?”
“尚可。”
了塵一頓,輕輕嘆了口氣,蹲下,扶起昏迷的孫兆陽,用手指在孫兆陽背后比了幾個穴道,最后停留在靈臺穴。“以這個順序順通穴道,再從靈臺灌入靈力,當能緩解這位小仙師的情況。”
鐘挽靈沒有二話,順著了塵的指示一一打通那幾個穴道,最終行到靈臺穴,用手心抵住靈臺穴,將自身靈力緩緩灌入孫兆陽體內。孫兆陽的臉色果然有些好轉。
于庚澤用手帕擦去孫兆陽七竅留下的鮮血,心中感佩:他雖拜師鐘挽靈,卻仍是心有懷疑,畢竟他這位師父實在太年輕,境界也不高。可短短一夜之間,他已經對這位師父佩服得五體投地。她強大,睿智,她不僅看穿了這一寺的詭計,還心懷良善,對弟子、對生靈寬仁慈悲,就連平素一句看似無心之言,也實實在在點破了他的壁壘,讓他在關鍵時候擺脫困境。
于庚澤收緊了拿著手帕的手,越過面色稍稍恢復了一些人色的孫兆陽,看向其后閉目度氣的鐘挽靈,目光變得清澈而堅定。
不多時,寺外林中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是一陣“師父”、“師父”的呼喚聲,于庚澤起身跑出寺外,果然是梁從云等人。只是這幾個人背著行李也就算了,身后還跟著六名僧人。
于庚澤挪了挪被冰雪封成雪人的山民,挪出一個人能走的道。雙方看到彼此都很驚訝,不約而同地開口問。
“這些和尚是什么人?”
“這怎么那么多雪人?”
兩邊一時無言以對,都知彼此說來話長。
于庚澤拉起白藥,忙道:“師妹,師父和孫師弟消耗巨大,你趕緊過來幫忙看看?!?
白藥“哦”了一聲,連忙跟著于庚澤走。
梁從云四人面面相覷,但聽得出大戰已經結束,幾人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
梁從云和趙延炎研究起擠滿了山寺內外姿勢怪異的雪人們。荊州和云陽山皆非高寒之地,相反夏季還多旱暑。正是初秋,暑氣尚未褪去。方才一番大戰,甚至熱得梁從云等人脫了外衫。這平白無故的,怎會有那么多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