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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未雨綢繆(1)【家主之爭】

但,玄星閣始終是落入了鐘如成和鄒家的手里。

后來三年,鐘如成仗著玄星閣之首的身份在族中狂征暴斂,四處壓榨佬仙門弟子和山城百姓。

家主雖有心處理,可在長老會中屢屢受阻,難以拔除。這也怪不了鐘林。鐘如成的背后是鄒家,如今鄒家對佬仙門的滲透已經(jīng)浸入百骸,要拔除他們的人必然阻力重重。他們這些長老所能做的,也僅僅是盡可能減少玄星閣的弟子和其功能。

而近幾月,孫少爺鐘佳男從上清宗回來了。說是回來,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被遣退回來的。上清宗有規(guī)定,新晉弟子前三年若成績不佳,上清宗便會將其勸退;若修為成績尚可,即可向在校教習拜師,除了基礎(chǔ)課程,還能得到師父的親自指點,由師父帶著下山歷練學習研究。一般來說,被勸退的人寥寥無幾。

可縱使是這般不名譽,鐘佳男還是鄒家少東家,更是鐘家家主的長孫。

鐘林素來疼惜這個孫子,鄒家的豺狼更是看準了這一點。而這個孫少爺也不知被誰迷了心智,亦或者他本身就是無知無覺的傀儡罷了,竟然與齊王世子拜了異姓兄弟,還在族中明目張膽地賣起藥來。一貼藥竟要百兩白銀,若要成事千金難換。

千金藥?什么藥?能讓人突飛猛進羽化成仙的藥,能讓人不費吹灰之力平步青云的藥!

說得好聽!他鐘佳男是如此,可真就是如此嗎!?

鐘澄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他該是有多傷心,是該有多憤恨!他不得不放棄的機會和理想,卻是被人這般輕踐,被這般糟蹋,還是被他珍視的同族兄弟作踐。

而那些愚昧的人們,竟然當真信了那套荒唐言,真動了不勞而獲的歪心思。

他們也不想想,靈境倒退是何等荒唐,被上宗遣退又是何等恥辱!他哪來的臉面,竟還以此賣藥?他們又是怎樣想,竟不惜重金也要買這種藥!這實在不是鐘澄等人能理解的。

那藥也賣得詭異。說是若是錢不夠,可以拉親朋好友一起,拉進一人可抵三成,拉進三人便可免了一貼錢銀。

很快,又有人打了別的主意。即便是仙門宗親,也不是人人都有興趣修仙煉氣,悟道本就需要天賦,修行更是一個苦差事,可錢卻是人人都愛的。有人想,既然萬般都是利,不如索性把“藥”換了錢,拉著親朋手足來,把手足親朋也換了錢去。

本就視財如命的鄒家人,自然樂見其成。前途未來是錢,地位權(quán)利是錢,情義恩愛是錢,骨肉手足也是錢。真金白銀買藥的人,送來的是錢;當了親朋手足的人,送來的也是錢。沒有錢,也無妨,當了才能,當了道義,當了血肉,哪個換不來錢。

就是那端了十幾年老實乖順大孝子面具的長孫鐘佳男,也克制不住內(nèi)心的狂喜,不惜在人前夸夸其談,說:“若早知道,天下有這么好的生意,我當初還修什么仙,學什么氣呀?”

聽到這話時,鐘澄就清楚,這個看似乖巧的少年已經(jīng)徹底廢了,鐘家也許也長久不了了。

再這般下去,佬仙門將會猶如被草藤寄生攀附的大樹一般,早晚要枯死崩塌。

可,他們又能怎么辦呢?

鐘澄這般想著,不由又嘆了一口氣。

“知命、知命,先知命,非為順受,是為改命。”

耳邊突然響起這句話,清悅的女聲淡然而堅定。

這是三年前鐘挽靈對他說的話。

三年前,大娘子鐘淑娟擅自替女兒退選,彼時所有人都以為大局已定,不管是玄天遴選的族選,還是往后鐘家的局勢。

所以,當天夜里,鐘澄看到鐘挽靈時,他以為他會看到一個悲憤絕望欲死的可憐女孩,可他看到的卻是優(yōu)雅不改從前,依舊淡定,卻遠比之前更加堅毅成熟的女子。他以為鐘挽靈是來挽回玄天遴選參選資格的,但那個孩子卻說她是來救鐘家的。

她說:“大樹將傾,焉有安卵。”

她說:“毒入骨肉,便剔骨刮肉,縱使身作修羅,也要把這毒全數(shù)刮除。若非如此,別無他法。”

她說:“知命,知命,非為順受,是為改命。知命者,非是旁觀者,當為先驅(qū)。”

是了。他卜命數(shù)十載,卻仍是不如那個孩子短短幾年看得透徹。

鐘澄伸出手,將鐘杰善面前銅盤中的樟葉拾了出來,輕聲說道:“知命,非為順受,是為改命。”

鐘杰善詫異地抬起頭,這與他平日在卜夢閣中聽到的教訓并不相同。

鐘澄看著銅盤中蕩著圈圈漣漪的夢川水,想起鐘挽靈那日來找她時所說的話——“其實很多事,無需占卜,會如何發(fā)生會如何結(jié)果,你我也一目了然。既然不愿見它實現(xiàn),為何不去阻止?我們不去阻止,還有誰可以去阻止?”

鐘杰善很驚訝。

鐘澄卻只是將那片樟葉放在鐘杰善手中,淡淡說:“總要有人把不該在里面的障業(yè)拿出來。”

鐘杰善目光閃了閃。改變手足相殘家門敗落的未來?如果可以,他何嘗不想,可,

“要怎樣做?”鄒家的毒已經(jīng)遍布鐘家,甚至整個佬仙門。他們還有機會嗎?

鐘澄看著眼前的少年,仿佛看到了三年前坐在鐘挽靈面前的自己。他忽然覺得很欣慰。

當時鐘挽靈說“我們還有機會的。”

他說:“我們還有機會。”

鐘挽靈說“清澄爺爺,可愿助鐘家一臂之力?”

他說:“杰善,可愿助鐘家一臂之力?”

她說,“不成功,便成仁。”

他說:“不成功,便成仁。”

夜深深,夜潮拍擊著崖下的青巖上,號鳥穿梭在婆娑的竹林間。飛蛾穿窗而入,繞著燭火輕輕撲扇著羽翼。燭淚滑落潔白的柱身,在燭臺上凝出一團凝脂。

桌前的女子就著燭火,靜靜地讀著信件。

信是鐘澄發(fā)來的。讀信的人是鐘挽靈。

鐘澄的筆跡很端正,甚至可說娟秀,信中所寫也幾近詳實:五月初五(昨日),有人向富春府密告鐘如成侵占慶王田產(chǎn)(慶王是當今皇上唯一的兄弟,與皇上相差十二歲,深受皇上寵愛,一直未外封,所賜田產(chǎn)房產(chǎn)也多在臨安附近),富春府不敢怠慢,即刻派人來查,并未查實,然卻查出鐘如成侵占府兵屯田,富春府看在佬仙門的面上,勒令其五日內(nèi)歸還土地,并繳納錢銀罰款白銀三百兩。我已與鐘和、鐘林、鐘潛相約,初八例會以此罷黜鐘如成玄星閣首座之位,可借此機會一舉拿回玄星閣。但,何人可接替鐘如成為玄星閣執(zhí)首難有共識,不知君可有良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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