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下是四面高聳的紅墻,中間有一比人高的香爐,紅墻四角內各有一高大柳樹,眼前的女生嘶啞著喉嚨喊著“林月!”。
我是徐光,這不知道是上班后,第幾次夢到的場景,那個女生梳著兩個丸子頭,圓圓的杏眼中充盈著淚水,即使是這樣的場景當中,我仍覺得她很甜美。每次她都在夢里喊我——林月。每次在夢里聽到的時候都會很想笑‘林月,林月,不就是林中月影嘛,太虛了’。
A城比家鄉日出更早一些,雖然已經在這里待了一年有余,但每到清晨,還是不由自主地感到絕望。這是找到便宜的,距離市中心近一些又偏一些的合租房,老板是個大善人,在落地窗前的空地上放了一張床,每天不用翻身,只要把頭一偏就能看到低矮樓層的頭頂,另一面是陽臺原本就有的裝飾雙層窗簾,集合了獨有的隱私空間,前景大好的瞭望空間和所有人都能監督聲音的安全空間為一體的完美小窩——幸福。
“抱歉啊,老板,我今天有點事所以來晚了。”徐光一下樓就看到了那輛顯眼的邁巴赫——公司里唯一用于外出的車。
老板是個二十五六剛畢業的博士女學生,不知道家里是干什么的,但非常讓人確定的是她很有錢,看上去像是和家里人鬧掰了出來自己干,但吃穿用度又很奢侈,公司只有這輛車和車上現有的兩人。
為什么會被錄用?這還要從大學畢業說起,考研考公雙重失敗,幸好順利畢業了,結果當然就是高興的坐火車回家,發生地震,鐵路維修,停運。自然而然地,沒法順利回家。
這樣糟糕的履歷很難被招聘人員看上,索性一鼓作氣待在A城,好好玩一玩。
江玉就在景區的一個廟里出現了,初見時還是一身學生氣,鏡框眼鏡,黑色短袖牛仔褲,背著素色雙肩包。一個人拿著手機孤零零的和寺里的塔狀建筑合影,我當時也是一個人想要合影,所以就主動問她需不需要拍照。她當時欣喜的點頭,后來我們聊了一下午,景區很大,她帶著我又走了一遍。
直到談論起以后,她突然問我有沒有興趣一起創業,鬼使神差地把簡歷發給了她,一周后也就是兩個月前,我進了她開的公司。一周的時間,她說她跑完了開公司的手續,接下來還沒有安排。好笑的事情是,她開著高于市場價的薪水,每天都不見人影,我只需要到下班前一小時去快遞點把她定的設備帶到公司辦公的地方,有時是自己搬來搬去,有時是讓我看著,工人來進進出出。
“林月,我錯了,你不要走!”
這一覺醒來身上滿是濕漉漉的一層薄汗,我感到莫名的心虛,過去她都只是喊我名字,這一次卻不讓我離開。我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回憶夢中的場景,腦海中浮現出一把劍從我的兩胸之間劃到脖頸,我不記得出血了沒有,只是很疼。照鏡子的時候,下意識去看,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喉結下面真的長了一顆不規則的痣,非常奇怪的是,那顆痣看上去很像一個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