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今天不晚,我還想去商店轉轉,走吧,陪我去。”凜聽了我說的話,自然地接上了下一句,操場的燈應聲關完。
管理員從屋里出來,站在門口看著整個空蕩蕩地操場只剩下我們兩個,我沒有甩開她,挽攬著,走出操場,雨已經停了,路上有些濕,她沒有說話,我也沒有。我們高中的時候就這樣,默契的不說話,記得那時候可以頂著大太陽,分著一只耳機,在周日僅有的閑暇時間里一圈一圈繞著操場走,在星月還未下班的早上,翻窗逃出寢室去教學樓討論。
“今天穿了白鞋子啊。”明明比我高一些,卻是她挽著我的胳膊,空氣中剩下的是秋末獨有的涼意,耳邊是她帶著暖意的呢喃,這條路還是太短了。
“沒關系的,我可以洗干凈的。”我低聲說著,不敢擾亂這片刻的寧靜,“現在。”
“哈哈,,,那,,挺好的。”再一次陷入沉默。
我們都不是愛說話的人,第一次見面就很清楚,是我主動牽起她的手,“走吧,吃飯。”“好。”十六七歲的年齡,最瘋狂的事也不過是逆著人流,“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啥呀?”“跟我走就對啦。”“怎么來廁所。”“哈哈哈哈哈哈哈,笨蛋,我想上廁所。”“啊?那我們去吃飯不就晚了。”沒有回應。當我出來時,她正站在圖書角捧著一本《古希臘雕塑集》翻來翻去。“現在不著急啦?”“著急啊,已經吃不上了吧。”“走走走。”
“看~”“什么嘛,我就說吧,都沒多少人了。”“拜托,先到窗口好吧。”“!(凜震驚地看著我)”“吃啥?”“走吧,要米粉。”
這條路果然太近了,那間就在操場附近的商店關門了。
“我送你回去吧。”我看著她的眸子用著不容置疑地語氣,她張了張口,最后只是輕聲回了一個字“好。”
已經厭倦了,太沉默了,“戀愛循環,我想聽。”她的手還挽著我,聽到后微微一滯,我感受到了。溫柔但是慢調了,一句一句,好像我們什么都沒變,周圍沒有高考那一段時間回寢室那般吵鬧,也沒有了我瞎胡咧咧放肆的笑聲做背景音樂。
我看著她走進宿舍樓,一層一層的感應燈光亮起,白鞋子已經糊慢了泥巴和枯黃植物的莖梗,我說謊了,不管不顧的向著宿舍樓奔去,手機解鎖,屏幕上不斷彈出林婷的未接電話,未讀消息,“什么情況?”“阿姨查完寢了!”“你在哪?”“操場沒人啊?”“阿姨不讓我出樓!!!”“至于嗎?”
風呼嘯在我的耳邊,熱潮一層一層向臉上涌,肺仿佛要炸了,眼前有些恍惚。走到樓門時,找阿姨填表,隨意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阿姨泛著瞌睡沒有為難,只是讓我下次別再這么晚回來,我道過謝,想電梯口走去,林婷抱了一只玩偶站在拐角處,眼淚不再受我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