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我走過的很多年，我似乎過得太一帆風順了。偏見的滋味我從未受過。

我的家庭雖不像各路小說中的富有，但也算是衣食無憂了。

從小，我也沒有羨慕過什么東西，因為，父母極少回家，遠在外地。我從不奢望什么，即使求他們，他們也不會給我買。

久而久之，多數人大概會愈發地奢望，而我，則相反了。

父母在外地工作，我的童年是在鄉下奶奶家度過的，奶奶對我很好。在那里，姐姐教會了我做飯。她們對我都很好！

我有個姐姐，她很漂亮，在我印象里，他總是穿著一雙紅鞋子，開心的蹦來蹦去，但她十七就嫁了——當時鄉村也沒有普及法律。那里很偏僻，但生活很寧靜，這就夠了！

我十四歲那年去了姥爺那，姥爺是教體局的小領導，也就上了初中，我心無旁騖，一心求學，十七便被國內知名大學錄取。

大學生涯不像我想的那樣，我開始感到聒噪，無趣！

我不知道為什會這樣子，我很努力了，但學習……

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樣，自習到深夜，躺在床上卻又睡不著。我瞥見窗外深黑的天穹，月似彎鉤，星閃入我眼。剎那間，我又記起童年的鄉村星幕。

那時的天凈如水，星星更是光亮得不行。

余杭難得有這樣的天氣啊。

恍惚間入夢。

<2>

次日我醒來，腦海中凈是童年回憶。

這回憶卻又與我的記憶有太多出入：……

我看著周圍熟悉的布景，不正是奶奶家的臥室嗎？臥室不大，只有一張床、一個柜子和爐子。可我記得柜子上應該有個黑白電視機啊。

木頭輔的空地上有兩三道淺印，這就引我注意了。

奶奶家雖“窮”，但她很整潔，地上一般是一塵不染的。

我看向那印跡，欲看個仔細。忽然爐火升起，加柴的不正是奶奶啊！奶奶坐在了床上，對我并無笑臉，眼神又看向我的左邊，笑了笑。

我很奇怪，奶奶從來見著我就會眉開眼笑的啊，怎會這樣？

我轉頭看向身旁，并異常。

奶奶像是無視了我那般，自顧自地走到墻邊，說了聲，卻像是自言自語。

“…兒，你看小…兒的字可好看啊？”奶奶笑看，轉頭看我，我卻感到滲人。

我望著那墻上用炭寫的字，有些熟悉，像是雞爪爬過的字跡，我自然不喜歡看。本能的搖了搖頭，想說我覺得不好看。

可我竟然吐出與我所想的不同的三個字，“不認識。”

話音很小，奶奶似乎沒聽到。

奶奶眉頭皺了一下，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搖頭時，我覺得脖邊像是有東西滑過，有些扎人。

我感覺到很不自在。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怎么哈。”

奶奶不作聲。

“…兒呀…孫兒…你……”

<3>

奶奶斷斷續續的聲音入耳，床上坐的哪是她啊！那是一個紙人！紙扎的奶奶！

屋外有樂聲響起，是鄉里的喪樂。

喪樂！這怎么會有喪樂啊？我發瘋似得打開門，沖進堂屋。

正中放著一具漆木棺材，棺下長明燈燃著。火苗卻是詭異的青色！

案桌上放著的日歷，正是七月半。

七月半！

他想起來了！奶奶走得那天不就是七月半嗎？

奶奶生于七月半，也就是鬼節那天，走也于七月半，村里人都聽老一輩的說不吉利，就少有人來喝豆腐湯。

我記得那一天，廳堂只站著幾個親戚。父母沒趕回來，奶奶第三天就下葬了。至于那幾個親戚，實在是記不清了，只知曉有大姨奶和她兒子。

大姨奶對我很好，每逢拜年，我總會從她那里得個大紅包。為人很大方，做菜味很好，她少時得了病，不能生育。聽奶奶說，她的兒子是收養的。

可是現在的靈堂，和記憶中那一場景不同。

這里我竟有些人從未見過，村里開小店的盧姨也來了。可是我當初并未他們來啊。

正當我疑惑之時，盧姨看向我，笑道：“小琳兒啊，你也快十七了吧。隔村王老五人小伙子也挺俊的，是個老實人，要不……”

我聽了瞪目結舌，回頭望望也無他人，這話是對我說的。

我小名叫小凌兒。她應該的確是叫我的。

<4>

我欲問個究竟，可話到嘴邊卻不自主地收了回去，臉頰間感覺到熱乎乎的。不多時，我嘴里發出了并不由我的聲音：“盧姨娘，我和老五也認識，他人真的……挺好，事成請你吃喜糖。”

頓時我覺得莫名其妙的。

賓客送了禮，喝了湯，就全走了，沒人愿意在這多呆。奶奶走前也少有賓客。這大概與“七月半鬼嬰生”有關。

門開了，卻也不見得有人出來。

只見奶奶棺前木凳搖晃了幾下，不一會又倒了。

我忽然想起來小時調皮，醒來后四處找奶奶，還把自己摔跟頭了。想到如此，我便笑了。

笑了沒多久，只覺有人拉扯我衣服，低頭看去，什么都沒有。

這一切都太反常了，我開始覺得這是個夢，可一切如此真實，回顧了小時候的景象，的確令人難以置信啊！

不過，我該不會碰到靈異事件－時空穿越了吧？

畢竟這里與記憶這么相似，又有許多不同之處。可我該怎么回去？

我朝著光亮的大門外走去，踏出門檻的那一步落下，天氣驟變，開始掉雨點，我嚇得縮回腳。門外雨過天晴。

我試探性地又伸出腳落下，又是晴陽退去，大雨襲來！這一切是一促而就的，沒有任何猶豫的樣子。

我又試了幾次，發現每一次都是如此。

我壯著膽子把兩只腳踏出去。一只腳落下，如故變天。另一只腳落下，雨停了，又沒停。

是時間停了，我很震驚！雨點凝在半空遲遲不落，我害怕地后退，被門檻絆倒在地。

“嘩！”

雨全部轟然而落，雨聲很大。

我顧不上腰間的疼痛，手撐著地面準備從地上爬起。

雨沒了，地上卻無雨水！

明明剛剛雨全落下了的啊？

陽光灑下，我卻見一極耀亮的紅色物什。那是一雙紅布鞋，女孩子穿的布鞋！上面繡著朵大花，花邊有字“陳家女琳兒”。

我呆住了，這是姐姐的名字！

回頭一望，屋頂一面銅鏡上映上了我的臉。

這張臉我很熟悉，但絕對不是我的。這是一張十七八歲女孩子的臉龐。

姐姐？是姐姐的臉！我大概有七八年沒見過她了。

想到這，我不覺心里一陣害怕，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5>

不多時，仿佛聽到在喊我的名字，回頭一看，是一個小男孩兒站在屋內，對我傻傻笑著。

這小孩我很熟悉，看清了面孔后，我大驚失色，這不正是我自己啊！

小男孩沖我叫“姐姐。”

我沖他跑去，他卻沒了蹤影。

恍惚間，我好像聽到了奶奶的聲音。

夢也該醒了。

夢醒之后，我大汗淋漓。許久未見奶奶，真的很是想念。她去世這么多年卻很少去祭拜她。

夢醒了，可我難忘掉這個夢。

這個夢里是那么真實，比現實還真實，我很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畢竟是夢，我慢慢的很少提起了。

我很少同人提起這個夢，時間長了，后來我也就慢慢淡忘了。

我愿意相信這是個夢，要相信科學！任何夢都是建立在現實基礎上的，可能是我太想奶奶了。

<6>

后來，我又見了姐姐，忽然想起，把這個夢告訴了她，就不這么認為了……我發現我漏掉了好多東西…這并不只是一個夢……

我開始回憶更多細節……

不知不覺，天黑了。姐姐姐夫讓我留宿一夜，明天再回去，夜晚不安全。

躺在床上，我腦海的記憶很是順理成章，碎片化的記憶開始連順起來。

我似乎想起，在過去的某一天，姐姐好像大哭了一起，她很少如此，我只見過她這一回。

我決定明天去問問她。

夜…漫長很令人厭倦。

不知不覺，我睡著了。

醒來，似乎很晚了，窗晚有夕陽。太陽即將落下。

我怎么會睡得這么沉？

揉揉腦袋，腦袋有些脹痛。不由得，我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眼，環顧四周，陳設我熟悉得不得了。這是姐姐的房間！

一張又窄又短的小木床，床腳還墊了幾塊紅磚。

小小的房間，只能放下一張小床和一個木頭箱子，零散地放著一些小物件。

望著這一切，我不禁把身體縮了縮，汗毛直立，雞皮疙瘩起了一聲。

身子縮到了墻邊，手摸到了一沓紙。

我意到了，這是一個夢，和那一次一樣的夢，又有些不同。相同的是性質，不同的是場景…

“小凌兒～”

我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我，又想起幾年前夢中的情景。又不確定是否是叫我姐姐“小琳兒”，上次我成了夢中的姐姐，那么這次，會不會也是這樣啊？

我本不想應聲，可嘴巴不由我地張開，“來了，奶奶。”

那聲音是奶奶的？！

這…我朝身上看去，是一身花裝，床邊地上放得正是姐姐那雙紅鞋。

紅鞋紅得像血染的一般，我不由得多了幾眼，身體卻自己動了起來。

穿上，紅鞋子…披好外衣…打開房門……

奶奶在大門口板凳上坐著，見我就起了身，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奶奶，什么事啊。”我說。

“小琳兒，你十六了吧，老大不小了，我準備給你找個郎嫁了。”她說。

我感到臉上熱乎乎，似乎是害羞那種臉紅的感覺。

“依我看，隔壁村王老五就挺好，小伙子人實誠，人還有錢，家里殺豬的，你也有……”奶奶強擠笑容道。

臉上的熱辣感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涼。

“不要！不行，奶奶，你知道我喜歡的是二柱哥的！”我（姐姐）道。

什么？！姐姐竟然喜歡村口朱二柱？

“他？你…你…好得很吶，”奶奶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王德的娃你也會喜歡？家里窮成那樣了，娃子爹還進了牢，你跟了他日子會好？以后的娃會有出息？”

<7>

“奶奶…”我感受到有兩行清涼自眼眶流下，是淚……

眼中的世界開始模糊，淚水流個不停。

頭好痛！

眼前的奶奶開始化作粉塵，飛向天空。我伸手去抓，什么也沒有。

周圍的一切開始崩壞，皆化為星光點點，流逝于眼前。

這是之前沒有出現過的！

我很想挽留。

踏出門檻，天又開始暗下來，暗得如夜無光！

我很著急，因為我完全動彈不得。

什么…時候…醒啊？！

夢該醒了吧？

轟！

雷光大作！

轟！

光芒乍現。

大門、屋子以及一切，早已灰飛煙滅。

只有那面銅鏡！

看到銅鏡里的人，我愣住了。

正是我自己，我自己！

穿著睡前的衣服，可…腳上的紅鞋格外扎眼。

我低頭看下去，姐姐的紅鞋正穿在我腳上。不知為何，心中有個聲音慫勇我脫下來，可我動彈不得。

一番試探后，我閉上眼睛，選擇放棄。

轟！雷聲又連著響了5次

我嚇得倒身在地上，我能動了！

我趕緊脫下了鞋子。

……

“哼啊…呼！”我大口喘著氣，滿頭大汗。

夢終于醒了！

姐夫叫王慶喜，正是當初隔壁村的王家老五……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很是震驚。

也到此為止了，從此以后，我沒有再做過任何夢，美夢也是，噩夢也是如此。

（PS：我相信很多人看不懂，沒關系我也看不懂。其實我都不知道我寫的是什么東西？！就是根據我一個夢改編的，這是真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