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天氣很清爽,空氣中彌漫著雨后的濕氣,秋風卷走了酷熱的夏也帶來了無盡的沉溺,浪漫愛情完美的開端。
新生入學的時間,林曉單肩掛著黑色的背包走在校園內,按照學校內的布局圖找到了教室,隨便地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趁著暖暖的陽光,打算就這樣睡一會。
一直到全班陸陸續續都來齊了班主任開始清點人數,安排同學去領校服和軍訓服,她才發現她旁邊不知什么時候坐了一個男生,此時他似乎也剛醒,朦朧的眼睛盯著林曉,這讓她不自覺的向窗邊縮了縮。
“同學你好啊,我叫宗晉安,剛才進來的時候只有這一個位置了,你不介意吧。”男孩溫柔的笑著,拿出筆記本隨便翻開一頁寫下了名字。
剛睡醒的奶音讓林曉心顫了一下,“你好,林曉。”很簡短的一句話,順道者在剛才男孩寫名字的下方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兩道很像的行楷,像到感覺是一個人寫的。
“你是省一考進來的吧,好厲害呀。”
“謝謝,你也很厲害。”林曉知道,能進這所學校的人成績都很好。
————
“同學們,安靜一下,先點一遍名字。”班主任的聲音響起,輕淡的女聲卻十分有力,打斷了班內的細語聲。
“林曉”“到”
“宗晉安”“到”
……
“好,我剛才讀的是入班排名,先按這個順序選一下位置,待會兒根據指揮去禮堂開會。”
臨高實驗是全省重點實驗學校,臨高一班就是全省或者說全國的重點班級。省二和省一的吹捧又有什么好說的。
開學一個月學校沒有晚自習,林曉戴上放著鋼琴曲的耳機,套上單薄的外套,又一個人向門外走去。門口一輛低奢的阿斯頓馬丁格外耀眼,林曉就在一眾的注視下上了車。到了家吃過晚飯的她照例在鋼琴房彈了三小時的鋼琴,在提前放好水的恒溫浴缸里泡了澡,吃了兩片黃色藥片準備睡覺,三年來她六點以后的生活幾乎不變,偶爾會在睡前看半小時的書,只是今天她好像又溺在了鋼琴里。
大約四年前,她的母親車禍去世,父親林域從那之后拿著母親的錢放任自我花天酒地,賭博吸毒嫖娼樣樣不落。起初他對林曉還不冷不熱的,但自從他知道,林曉的母親把所有財產全部給了林曉,甚至還有結婚十幾年他都不知道的公司企業,那一刻,他發了瘋似的摔打著房內所有東西“憑什么,老子跟你結婚十幾年,你把錢都給那個小兔崽子?”她性情本就溫柔,這樣半年左右,林曉就患上了嚴重的抑郁癥,她從前最討厭的鋼琴曲卻成了她最好的慰藉。她終于決定離開這個家,帶著她的一切離開。按法律來講未滿18周歲想脫離關系想都不要想,可誰讓資本力量大呢。
三年了,她幾乎每天都失眠,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
“你好啊,我叫宗晉安”那奶奶的嗓音和明亮的眼眸讓林曉想起了她母親還在時,她的眼睛也有這么亮的。
————
入學的第三天,學校開始軍訓,林曉因為胃病和闌尾炎沒有跟隨軍訓,所以她打算在教室睡兩周,她知道,學校不會管她的,一是因為成績,二是因為資本。
“林曉同學,怎么在這兒睡覺啊。”
林曉皺著眉坐起來,可眼睛也只是睜開了一點,“宗晉安?你怎么也沒去軍訓?你信不信我舉報你。”
“你隨便啊,我睡會,困死了。”
第二天早上她才知道,宗晉安有遺傳性心臟病,母親也因此在生他的時候去世了。這時的林曉好像在這個男孩身上發現了某種共鳴,可是他好樂觀,為什么自己不行呢。
宗晉安是林曉在整個學校,甚至整個世界正常交流最多的人,兩個人在軍訓的兩周里也更熟了。
————
高一的一整年是高中的主要新課部分,上學期林曉和宗晉安兩人在學校的名次都有些許起伏,因為兩個人的文科都爛得離譜,直到下學期完全拋下文科,兩人和第三名的分數能拉開20多分。同桌一年,林曉好像越來越沉溺于這種有人關心的生活,越來越無法剝離。宗晉安會給林曉買飲料,會在冬天遞上熱水袋,會教她數學題,會買糖給她讓她多笑笑,會把她手里的藥換成棒棒糖,告訴她要戒藥有他陪著她,甚至會拉著她去家里吃飯,宗晉安的父親也告訴她要常來玩。這是一種久違的家的感覺,她開始貪戀這種感覺,想抓在手里,一輩子都只屬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