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汐接過何念手中的蛇，‘‘你說你也是的，你明明自己就能處理，還非要去逗弄兩人。’’

何念幫著白雅汐打開泡著藥材的藥酒，把蛇放了進去，‘‘那不是閑著無聊嗎？聽說梅家小子回來了，小鹿崽還沒去看吧？’’

白雅汐扭緊蓋子，‘‘剛讓她過去，本來不準備讓她去的，梅家小子在外面呆的久了，身上的血腥味都掩蓋不住了。可是這邊沈瀾溪又在挑著接觸梅家，沈小子一提，那傻丫頭就要幫忙。’’

何念嘖嘖稱奇，‘‘不應該啊，小鹿崽都被和小十一家隔開了，不會還是染上了那一大家子的愚蠢了吧。’’

白雅汐手上一頓，似乎是發現了什么，‘‘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

看著白雅汐不愿意多說什么，何念也沒逼她，‘‘你剛說你把那個晃蕩幾天了的盯著沈臨淵的人抓了？是沈家的還是？’’

‘‘怎么可能是沈家的！沈瀾溪離開的時候是帶著沈家的覆滅離開的。這是天海周家，天九城出了點事，謝家要把沈家拉下，再推上去一個傀儡。’’

還沒等白雅汐說完，何念就迫不及待的接話，‘‘而周家就是那個傀儡。這才幾年，天九城局勢還沒定下來。嘖嘖嘖’’

白雅汐撇了一眼她，‘‘剛好，你家小二子還沒定下，這個時候最適合渾水摸魚了。’’

就在這時，兩人同時抬頭往后面望去，似乎透過那層層墻壁忘見了什么。

何念意味深長的對著白雅汐說到，‘‘看看我們養的小白菜啊，嘖嘖嘖。’’

白雅汐手上的動作不停，‘‘那是什么地方，她也敢帶著人進去。’’頓了一下，接著說，‘‘不過也不會存在太久了。在我們離去后，它就會沉入間隙。’’

何念感到心驚，‘‘真的已經注定了嗎？沒有回轉的余地了嗎？’’

‘‘這些年來，我和老頭子干涉了太多了，已經回天乏力了。’’

何念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也知道現在什么情況，鹿鹿還沒開始了解真正的，小十一家動不動就惹出了事端，下一任也還沒開始真正的接手，怎么會這么快？’’

‘‘我也知道目前的情況，但是奈何天命不可違。’’

何念的手頓時滑落了下來，‘‘怎么會這樣？’’

白雅汐走上前抓住她的雙手，雙眼正視她，‘‘抬起頭來，小念。’’何念怔怔的抬起頭，與白雅汐對視。

‘‘那么小念，你不必如此驚慌，世事本就是這樣無常。況且我們又不是徹底消失了，我們只不過是跨越了緯度，抵達了另一方罷了。’’

何念說話的時候有些急促，有點語無倫次，被白雅汐抓在手心的手有些用力，用力地掙脫了她的挾制，直視白雅汐，露出了兩顆漲的通紅遍布血絲的雙眼，很漂亮，那雙眼睛里是滿滿的哀求。

‘‘可是我們都知道，緯度是相對立的，我們這面是生，那面是...’’

白雅汐對著她搖了搖頭，面色變得冷凝：‘‘在古月鹿不曾成長起來之前，不要再提這個了。’’

何念的眼睛突然被淚漲滿，她感覺一種深深地無力和委屈升騰了起來，這樣的感覺很奇怪，她一直以為離開了各方勢力盤根交錯，局勢變幻莫測的帝都，不惜隱藏在鄉野之間，就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看著何念崩潰的樣子，白雅汐嘆了一口氣，‘‘阿念，不要怕，成之已經布下棋局。之所以....’’

‘‘之所以不告訴我這些，是怕我接受不了嗎？’’何念一陣搶白，‘‘自小我就是眾人之間最笨，最看不懂局勢的人，在帝都的時候，我也因此招了些許事端，因為我在家里并不受寵，他們都不怎么在乎我，都是成江幫忙處理的。’’眼中的淚液順勢滾落，慢慢的變成了號啕大哭。

白雅汐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由得捏了捏眉心，感到一陣頭疼，忍不住大聲說，‘‘夠了！’’

何念被嚇了一跳，淚水終于止住了。

‘‘你今年都六十四歲了，都快要入土了，能不能理智一點，你看看你大半輩子招惹了多少事，那怕你再單純，這幾十年來，你的人生閱歷也有了，也接觸了不少事了，為什么還是這個樣子？多余的話我不再說了，你走吧。’’

話落，也不管何念的反應，直接離開了。

何念被白雅汐的話一驚，也忘記了哭泣，看著她離開的身影，不自覺地咬了咬牙，收起臉上的淚水，借著桌子上的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這才離開。

覺察到何念離開的動作，白雅汐長舒了一口氣，‘‘這邊已經揭開口子了，就看接下來的了。’’停下了手中動作，‘‘去給三爺知會一聲。’’

古成江正倚坐在村尾的一棵大樹下納涼，古三走至近身前，他方才睜眼，‘‘不是抓到了一個小黑耗子，怎么不去審問？’’

古三湊至耳邊說了剛剛的事。

古成江坐直身子，‘‘除了這些呢？’’‘‘還有天九城。’’‘‘沒了？’’“沒了。”“好了，我已經知道了。”

看著古三離去，古成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正躺在院中的躺椅上，閉眼休憩的白雅汐聽到腳步聲，‘‘告訴他了？’’‘‘對，三爺還問了一下天九城的事。’’‘‘呵！想染指天九城，除了何念，隨便一個人就可以壓下。’’頓了頓，“去知會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