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金黃色的晨昏線打在小路上,咕嘟咕嘟的聲音是三輪車在行駛的聲音。
一年過去了,蔣立變高了。
一年過去了,蔣立變帥了。
一年過去了,蔣立成熟了。
一年過去了,以前的所有都不在了。
蔣立沒有了之前幼稚的心情,他是變得成熟了,可祝三冬呢,還是當年幼稚的一小只,祝三冬感覺心里空空的,自己就不應該來,萬一遇到了蔣立喜歡的那個人,祝三冬肯定會無地自容。
一路上都以否定和肯定的心理不斷糾結,早知道纏著張小美跟她一起來了。
…
蔣大叔笑呵呵地問張小美要不要一起去,張小美連忙搖了搖頭:“不了,謝謝,我媽媽不讓我外出這么遠。”
后來祝三冬也勸過讓張小美一起,可張小美死活不愿意,說什么去了就沒法天天遇到張搏了。
忘了說,張小美總是在找各種機會偶遇張搏,也不知道是張搏傻還是裝傻,明人都看得出來是故意的,可張搏偏偏就天天跟張小美打招呼,可把張小美高興壞了。
張小美最后回了家,祝三冬跟著蔣立和蔣大叔坐著三輪車去涼村,一路上暖和的陽光照的身上,路雖然顛顛簸簸的,但祝三冬始終相信以后這條路一定會重修,他們的這兩個村子的關系也會越來越好。
蔣立在車上一直看著她,看的祝三冬心里發毛,有點惡心的神色說:“看著我干嘛?”
蔣立嘶了一聲,重新打量了一下,喉結動了動:“你?剪頭了?”
確實,一個星期前祝三冬把原本到肩膀以下的頭發又給剪短了,剛好能扎起來一點點,長頭發太礙事了,況且祝三冬覺得短頭發好打理。
蔣立懶散的翹了一個二郎腿,背靠著背墊:“留長吧,留長了好看。”
祝三冬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我才不會留長呢,倒是你,看你劉海都要遮住眼睛了,還不剪。”
蔣立輕笑一聲:“祝三冬,我這頭發就這樣的,這是潮流懂不懂。”
祝三冬生氣的上去扭他的耳朵,由于他坐著也高,所以祝三冬不得不半起來一下:“好啊你,竟然直接叫我名字,真是反了天了。”
蔣立一把握住她的手,笑容和藹的說:“我以后不僅要叫你祝三冬,還要叫你小矮子。”
蔣立笑呵呵的,雖然在開玩笑,祝三冬也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是在心里那道坎兒就過不去。
站起來本想打他,又想了想不安全,所以打算把這頓先欠著,等到了再打。
蔣立的頭發隨著風向前吹,祝三冬都快看不清他的臉了。
蔣立開口:“祝三冬,你是不是喜歡看童畫書?”
祝三冬不以為然的嗯了聲。
“那你知道嗎,童話都是騙人的。”
祝三冬疑惑的看著他。
蔣立仰起脖子望著天:“所謂童話,那都是騙人的,世上美好的童話,不過都是那些被傷害的人,企圖在童話中得到安慰。”
祝三冬看著他,終于忍不住笑起來。
蔣立一下子白皙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有些慌慌張張的:“你,你笑什么?我又沒騙你。”
祝三冬點點頭:“所以呢?”
蔣立望著祝三冬,突然露出一絲笑:“你也是這么認為的對吧?”
祝三冬停止了笑容,臉上多了一絲愁苦:“這個世界不太美好,唯有心靈可以在童話書中得到凈化。”
蔣立又是一笑:“你知道安徒生嗎?”
這是蔣立在一本書中讀過的人物,他是童話大王,他的故事其實也是自喻。
“他就是企圖在童話里得到慰藉的一種人,當時時局的不包容,讓安徒生痛失所愛。”
祝三冬有些沒興趣了:“所以能不能別聊這個了,你今天好奇怪。”
蔣立晃了晃頭,重新露出兩顆虎牙,雖然過了一年,但是這兩顆虎牙沒有變,尖尖的。
蔣立像是一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說:“怎么樣?感覺我說這種失落的話,還有點帥呢。”
祝三冬真想一巴掌打他頭上:“你沒事吧?”
蔣立搖搖頭,一幅欠揍樣:“沒事啊。”
后來一路上誰都沒有再說話,倒是蔣大叔的做法又一次讓祝三冬開始懷疑以前那個蔣大叔是不是讓外星人侵占身體了,一路上說個沒完,不過蔣大叔完全沒有考慮到自己的話多了。
等到了涼村,之前的所有都沒有很大的變化,出了涼村旁邊的一棵大樹又長高了許多外,幾乎還是一樣的泥土味,一樣的空氣,一樣的房屋,一切都變了,好像一切又都沒變。
天色已經不是很早了,天被染的越來越紅,蔣立咧嘴笑,說明天帶她去找小花。
祝三冬想見小花是一年前就希望的愿望了,不過天公不作美。
祝三冬本來想著跟外婆一起去涼村采購的時候順便見見小花的,不過王叔叔見外婆腿腳不便,老年人還要多休息,于是每次都由他去涼村采購,每一次去的時間還都是祝三冬上學的時間。
就這樣一拖再拖,拖到了一年后,祝三冬心里很新鮮,以前在這里頂多看見一只狗對他們汪汪叫,然后又夾著尾巴跑了。
小花到底長得什么樣,祝三冬問過蔣立,不過蔣立說要讓祝三冬自己去看,不然就會少了那股新鮮勁兒。
到了睡覺的時候,又發生了歧途。
蔣立打算惡搞一下祝三冬:“今天我睡床,你睡地上。”
太卑鄙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過祝三冬沒有任何怨言,畢竟這不是自己家,總不能沒有禮貌。
蔣立見祝三冬收拾著床準備睡覺,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接過祝三冬手里的被褥:“開玩笑的啊,別當真,怎么能讓你一個小姑娘睡地上呢?”
祝三冬笑呵呵地說:“算你有點眼力見。”
一男一女本來就很熟悉,這時候更不用客氣,祝三冬嗖的一下鉆到床上。
蔣立手中拿著被褥被她這一操作看得驚呆了,良久,豎起大拇指:“算你狠。”
祝三冬吐吐舌頭:“過獎過獎,這不算什么。”
后來幾個人都睡了,隱隱約約能聽到狗吠和貓叫聲,不過祝三冬睡得太死了,意識不算清晰,能聽見但是卻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