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營回宋府后的我便渾身發燙,請了郎中后說是發燒,開點藥喝了,好好休養幾天就沒事了。這是我來到書里第一次發燒,我躺在床上,看到了過來慰問的宋老夫婦和宋家姐妹,再晚點,我還聽到玉瓶守在我床前打鼾。
第二天晌午,我感覺好了很多,被玉瓶叫起來喝了幾口熱湯便又躺下休息了。玉瓶走了一會兒后,房門再度被推開,我懶得起身,弱弱的說了聲:
“我沒事了,玉瓶,你忙你的就行。”
聽到對面沒回答,我睜眼坐了起來,許是身子骨不行,起來有些費力,來人也幫了我一把。
“阿衡!你怎么來了?你不應該在軍營里嗎?”
“我回來看看我娘子都不行嗎?再說了,我住在軍營是為了方便,又沒說是必須。是不是昨天帶你騎馬受涼了?都怪我,不應該大冷天帶你出去的。”
“不怪你,是我非要去找你。我昨天就迷迷糊糊的,感覺好像做了場夢,有好多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好吧。”
看著杜衡失落的表情,我猜他肯定是怕我忘掉昨天親他的事。便開口道:
“也不是什么都忘了,我親你的事沒忘。”
杜衡聽我說的那么隨意,自己低下了頭。我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又問道:
“是不是昨天我太過逾矩,絲毫沒有個姑娘的樣子?”
“沒有!絕對沒有!怎么會呢?”
“噗!沒事的,昨天的事確實有些唐突,應該好好選個地方的!”我故意打趣道。
杜衡只是捂臉,不敢抬頭看我,但擋不住的耳朵出賣了他。
“其實,那是我第一次親男孩子。”我又補充道。
“我,我也是。”
杜衡終于抬起了頭。他那種眼睛總能讓我心安,隨之而來的,也有愧疚。
在這個不屬于我的時代,19歲的他,是那么耀眼,很多次讓我覺得,我根本配不上他。曾經的六年里,為了讓自己心安理得接受現在的一切,我無數次騙自己是上輩子吃的苦換來了這輩子滿眼都是我的杜衡。可是,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杜衡愛的是宋婉容,愛的是那個秋獵與他撞個滿懷的宋婉容。我借著別人的身體,享受原屬于她的愛,我找了六年,都未曾找到我能夠進到宋婉容身體里的原因。我想讓宋婉容回來,可是又害怕她回來,我在杜衡滿滿的愛意里不定地過了六年,以后會有數不清的六年。
這次發燒,或許是一次轉機,我的腦子里多了份不屬于我的記憶,一份宋婉容的記憶。可是,只有聲音,沒有畫面。黑漆漆的空間里,有人在自言自語,后來有宋婉容的求救,再后來我便進到了宋婉容的身體。這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會讓人那么不安,我一點頭緒都沒有,但能肯定的是原來的宋婉容死了,或許她同意我用她的身體是想讓我替她報仇。看來,這本書里的人都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這次突如其來的發燒,是宋婉容對我發出的求救信號,也是我在這個世界里命運的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