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夠,還要丹藥。”
王占山強行支撐起了身子,對著自己兒子招了招手,咳嗽聲更是未曾停過。
“爹,丹藥來了,丹藥來了。”
王城連忙又從葫蘆里倒出幾枚黢黑的丹藥,遞給了自己的父親。
而那王占山早就按捺不住,一把搶過王城手中的丹藥,接連灌了幾口才好受了許多。
“爹需要的丹藥是越來越多了啊,也不知道這病什么時候是個頭。”
王城悠悠嘆息,可惜面對癱病在床的老父親,他也根本做不了什么,最后能用這神秘的丹藥吊著命,也算是他最后的孝心了吧。
“可惜那仙長還有三天才會送藥來,按照劑量,藥不夠了啊。”
王城將丹藥倒出來數了一下,黢黑一團的丹藥擺在桌上,一共只剩下幾十來顆。
而王占山服用下丹藥之后,臉上的黑光也消散了些許,輕輕躺在床上,像是得到了某種滿足一樣,一臉的迷戀。
“城主,外面,外面有一道人求見,說是想給老城主看看病。”
“又是哪里來的江湖騙子?”
這王城哪會再信半點?
自己父親這病少說也有十多年了,自己雖說不是什么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憑一城之主的名聲,還是請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仙人來看過病。
無一例外,要么無能為力,要么胡亂開方,差點沒把人治死。
如若不是被那仙長用丹藥吊著命,哪經得起這么折騰,怕是早就一命嗚呼了。
所以,一聽到有人來給自己老父看病,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滾!
“可,可他說,老爺子時日不多了,最近是不是病得比之前更嚴重了。”
王城不耐煩道:“關他什么事,叫人趕他走。”
“王城主稍安勿躁。”
誰知,門外,白舒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嗯?”
王城詫異地打量起了眼前這年輕人……
雖是貌若青年,但已然是元丹修為的修士,年齡怕是過了百。修道之人,保持容貌還是很容易的。
可他王城是何人。
流云城之主,此地乃是玄陽界與妖界交接之地,元丹修為的修士他可是見得多了,甚至連化神修士他都曾瞻仰過。
眼前這人,很一般啊。
王城擺手趕人道:“你這是哪來的道士,趕緊走,我父親這病你治不了。”
“是嗎?”
“祛!”
白舒取出紅塵筆,寫下一個祛字,之后,那祛字便飛入了房間之中,直到那王占山的頭上。
伴隨一股青煙,那王占山竟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全然沒了剛才的安分勁,像是舊病復發一樣,在床上鬧騰了起來。
“爹!”
王城見自己老爹這般,哪還能管得上白舒,連忙上前將其攙扶起來,輕輕給他錘了錘后背。
“丹……丹藥!”
“丹藥在這里呢。”
王城連忙拿起身邊的葫蘆來,又倒出了幾枚丹藥。王占山囫圇吞棗般地將那丹藥服下,臉色這才好看了不少。
“你這道人,快給我滾,再不滾,別怪我王城無情。”
“敬你是元丹修士,還望知點趣!”
“哎,不可教也。”
白舒只得搖搖頭,轉頭便走。
方才他可是用的氣運之術,人之氣運,老時即散,那王占山的頭上一片黑氣,在這股黑氣的作用下,明明是早該斷氣,卻是被什么束縛住了一般,強行讓其存于世間。
而代價就是,神智皆失,淪為行尸走肉。
自己給了那王占山補充了天地氣數,和那黑氣對沖之下,才引得他有了反應。
不過這樣一來,這王占山陽壽應該能再續一續。
“應該跟那所謂的云道山仙長有關。”
只是,這城主沒有眼力,如今倒是不能借他的勢力用一用。
流云城位置特殊,這王城雖然勢力不是很強,但論人脈人情,怕是通達得很。
“這老頭確實古怪。”
識海之中的凝霜此時面露疑色,憑她之見識,也看不穿那王占山到底是個什么病灶。
“按理來說,凡人得氣運眷贈,應該有福才是!”
“你還有救他嗎?”
“不著急,欲情故縱便是!”
白舒搖搖頭,如今倒是不能放棄這流云城的勢力才是。
“那你不去神女宮,據我所知,玄陽界的神女宮乃是修仙界數一數二的大派,憑那個老女人的面子,送你去妖界還不是輕輕松松。”
“不妥。”
白舒止不住地搖頭,若是真有這么容易就好了。
且不說那神秘的神女宮到底什么來路,單那大司命便深不可測,如今已脫了北域之局,和神女宮斷了關聯,也能斬去些因果。
除此之外,就算去了妖界又如何,鳳凰一族未必會賣神女宮這個面子。
“說起來,那位圣女殿下應該也在玄陽界神女宮吧。還有自己那位老友,也不知現在在哪里。”
“既然如此,還是在這流云城落個腳!”
“開個醫館!”
自己現在氣運濃厚,若是其他郎中治病,需要弄清病癥開藥方子。
而自己只需紅塵筆下,稍稍書寫,便可治愈普通凡人疾病,只要不是有違天地陰陽之道,給凡人續幾年的命還是沒問題的。
在這玄陽界,金銀倒是不怎么好使,反倒是靈石這等東西,才是硬通貨。
至于靈石,白舒倒是絲毫不擔心。從那靈韻神脈深處走的時候,隨手搬了一乾坤袋的,哪怕來到這玄陽界內,也算得上富甲一方。
“五百上等靈石,這地方一間店鋪還挺貴。”
盤下一間店鋪,白舒便寫了塊“懸壺濟世”的牌子,開起了醫館來。
“若是有變,城主可來此處尋人?”
城主府內,王城皺眉地看向眼前用靈氣凝成的一句話,反應過來的他氣惱不已,一揮手將靈氣扇得飛散開來。
“定是剛才那招搖撞騙的道人!”
氣歸氣,這王城還是知道做人留三分的道理的,沒有再去找白舒的麻煩。畢竟是在這地方混了這么久,沒有點閱歷和城府,早就下了這個位置吧。
一位元丹修士,雖還不至于讓自己委身結交,但得到尊重還是可以的,自己也沒必要再去招惹,惹得大家都下不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