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出宮門,更是不可能了,這會那里把守深嚴,細數了一下,足有三百多人守著一道門,別說是人了,就是只蒼蠅要飛過去都有些難。
可這會讓她回去鳳陽宮,她真不愿意,足足停在那里觀察了有七八分鐘也想不出出宮的辦法,“唉”嘆息了一聲,看來只能等下次了,下次,她一定準備好工具,這樣出宮門就易如反掌了。
正哀怨的要轉身回去,忽而,不遠處傳來了馬車轆轆的車軋聲,相君下意識的定住,眸光瞟向那馬車的方向,一瞬間已經有了出宮的辦法。
黑色的馬車配著黑色的駿馬,就連趕車的車夫也一身黑色的衣著,行駛在這夜色中顯得格外的神秘,讓相君在默然等待馬車靠近的時候不由得開始猜想著馬車主人的身份了。
會是誰呢?
馬車越來越近了,相君立刻匍匐在了路邊的草叢中,迅速的朝著馬車行來的方向游爬過去,車行她也行,當馬車經過身邊的時候,她身子如泥鰍一樣的一個就地打滾,整個人便滾到了車底下,兩手緊握住車底的一根橫木,隨即整個身子都緊貼在了車身上,此時的她就象是一只壁虎一樣扒在馬車下,大氣也不敢出,因為,馬車的車速已經緩了下來,耳邊都是守宮門的侍衛的腳步聲。
“吱嘎。”馬車停了,車前幾雙靴子就在眼前,相君摒著呼吸,微微的有些緊張,畢竟她這樣出宮不同于以前的執行任務,她手上連把槍都沒有。
車前的影子顯示似乎是馬車夫遞了一塊腰牌給侍衛,侍衛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放了行,再度聽到馬車轆轆的聲音時,相君長舒了一口氣,出宮了,終于出宮了。
馬車離宮門越來越遠,很快就轉了個彎,相君這才要松手落到地上,這樣,馬車駛過她就自由了,可,她還沒動,車里便傳來一聲低沉的男聲,“這位朋友,現在已經安全了,你可以出來了。”
“爺……”馬車夫驚懼的喊了一聲,應該是主人不說他都不知道他這車底下現在多了一個人。
相君哈哈一笑,隨即柔軟的身子往外一閃,整個人便倒掛在了馬車上,手一撩馬車的車簾看進去,真黑,里面黑呼呼一片,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兄臺,多謝相助,都說送佛送到西,既然兄臺都帶我出來了,不如在下跟兄臺討一個玩意玩玩,可成嗎?”她想要那腰牌,有了那個東西,以后想進宮就進宮想出宮就出宮,多自在呢,比她拿了爪鉤飛繩子爬上爬下要舒服多了,有機會就要,她可不想錯過。
“什么?”
“這個……”伸手一探,片刻間,掛在車夫腰上的那塊腰牌便落在了相君的手中,隨手探到車內,“我要這個……”
“咳……咳咳……”黝黑的車內傳來幾聲低咳,那咳聲讓相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這人不會小氣的不給她吧?
可,男子居然低低的回應了,“拿了走吧,不送。”仿佛,那腰牌就是塊無用的頑石一般。
“謝了。”相君一喜,不知這人是何人,或者,她可以利用這塊腰牌查出這人真正的身份來,雖然剛剛沒有看清他的面容,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覺得這人有些熟悉。
身體輕盈一落,人便落在了地上,低頭正審視著手里的腰牌,身前的馬車已經駛走了,有一瞬間,她真想沖上去看看馬車里那男人的長相,可是很快的,她就打消了自己的這個念頭,這個時候能從宮里出來,這人的身份非富即貴,而他的反應顯然是不想讓她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都說好奇害死貓,不該知道的就不要去知道,即便真想知道也要偷偷的悄悄的去查,否則,會惹禍上身的,做了幾年的特警了,她早就知道了這個道理。
手里的腰牌與其說是腰牌,不如說是一塊美玉,純白的顏色,幾近透明,正中陰刻了一個符號,就是那符號代表著她可以隨意進出宮門。
相君想了又想,卻怎么也想不出能擁有這玉腰牌的這號人物來,可,這么重要的東西她開口一要他就給了,似乎,這也有點說不過去,百思不得其解的邊走邊想,馬路漸漸開闊起來,嘈雜聲從不遠處傳來,明明這一路走來的店面都歇業了,可是那邊好象很熱鬧的樣子,相君好奇的走過去,當一排衣著光鮮且濃妝艷抹的女人進入視野后,她便明白了這里之所以這么晚了還這么熱鬧的原因了。
青樓。
她終于見識到了古代真正的青樓了。
低頭看看自己一身衣物,出來時為了方便才選了這套小廝裝的,這會,正好可以進去好好逛一逛,以解了她滿腹的好奇心。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想起自己犯了一個出門的大忌,出來的時候居然身上忘記帶銀兩或者銀票什么的了。
那會她是要去見南宮宇的,結果被那個跟蹤自己的人一攪合就沒去成御書房,現在這身無分文的怎么進去這青樓呢?
再低頭審視著自己這身打扮,這應該是南宮澈的衣服吧,大概是他平日里偷溜出宮時穿的衣服,想不到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一個人居然也會扮成小廝出宮,好玩。
小廝,是的,她這身打扮就是小廝的打扮。
眼珠一轉,有了。
正好一輛馬車行來,馬車上一個車夫,馬車后跟著一個小廝,相君立刻跟了上去,離著那小廝半步遠的距離,人家快她也快,人家慢她也慢。
到了,口鼻間全都是胭脂水粉的味道,嗆著她的頭有些疼,若是讓她打理這家青樓,第一件事就是誰也不許用那些廉價的香粉。
馬車停在了香閨院的大門口,她身前的小廝一溜小跑就到了前面,拿出一塊碎銀子遞給了守門的,守門的彪形大漢放到嘴里咬了咬,這才笑著放了行,于是,小廝在前,馬車在后,相君在最后,輕而易舉的就讓她混了進去。
進去了,就自在了,根本不隨著剛剛那馬車走了,相君四處逛了起來,這香閨院還真的有點閨房的味道,四處透著一股子雅致,只是被這里濃妝艷抹的女人們給毀了那份典雅,她這身子的主人從前很少出府,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入的,還真不知道這個地方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