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塵倒沒覺得意外，對于有系統在身的他而言，這是必然的，隨著智力的提高，更是猜測到此次“祂”登錄自身，可能是為了……倒因為果。
類似于當初的始祖們逆走時空，人為干涉塵世的種族生滅。直觀的打比方，神說，我們要照著我們的形像，按著我們的樣式造人。
未來決定過去，
完全相反了。
想到這里，
古今見證者忽然出聲：
“你想的沒錯。諸世間的時空是“銜尾蛇”，乃因果因的循環(時間鉗行動)，很多高位都會逆轉到過去影響著過去的自己，
但發生的，是已經發生的，不存在平行世界，事件的發生是唯一的。即使是高位的所作所為，終歸結底也只是，區別在于祂們知道自己是徒勞罷了，
用宿命論來形容塵世的本質可能是不夠合適的，而要用對宿命論的宿命論，抑即是決定論來定性。
宿命論和決定論的區別，
簡單的講，宿命論是無論你做什么，都改變不了未來的某個結果；而決定論則是，你可以做什么來改變未來的結果，但你做的這些事，以及改變的那個結果，都是唯一的、且注定會發生的。
前者是高位之下的世界觀，后者是高位及以上（始祖以下）的世界觀。卻都是“已經發生的，永遠不可能讓它不去發生”。
高位之下根本不存在選擇，更不存在自由意志，因為塵世說到底是已經制作好，正在放送的電影，一切都是從一開始注定的。”
李牧塵臉色變得很難看，“你能聽得到我的心聲。”
“我說過了，在高位面前，你們這些術士與常人沒有任何區別，除非是意志加密過的，否則別說你的內心，過往未來也映徹在我眼里，不過我不是主動要看的，
聲波與腦電波，在我這都是可視化的。人腦是示波器，是音頻分析儀，是頻譜分析儀，是量子計算機，只要可以對波進行預處理、深入分析、識別模式、聯想、歸納和演繹，
大腦相當于接收機，
高位之后，或是修煉冥想法到相應程度，以及有些根器很高的人，可以接收并處理障礙物后的物體的反射波，形成圖像。還有種透視是腦補的結果。腦補可以看作是視覺處理算法，你認識的那個安欣雨即有這能力。
人過去的經歷會在他大腦內網格狀神經元中存儲，并在不知不覺中被不斷刷新（就像DRAM一樣），以維持記憶，除非神經元死亡，這些記憶會一直保持。這個刷新過程就是一個充電放電過程，不可避免地形成腦電波，正確地讀取這些腦電波就可以獲取這個人過去的一切經歷。人的思維過程是神經元的放電現象，也會形成腦電波，正確地讀取這些腦電波也會解碼出這個人在思考什么。
包裹住這些神經元的人的顱骨，其主要組成成分是鈣和磷的化合物，不具備很強的屏蔽電磁波的能力。因此，人腦內部產生的腦電波會透過顱骨不斷地往外泄露。
常人了解別人的經歷、情緒和思維活動，主要是透過人的表情、聲音和肢體動作等特征，以及這個人思維的輸出物（比如這個人創作的文章、視頻、繪畫、音樂等）。我上面說的那些存在不看這些東西，能夠直接讀取人的腦電波，并正確地解碼出來。
人從出生到死亡，時刻在不停地發射腦電波，這些腦電波會隨著距離的增加不斷衰減變弱，但是永遠不會消失。
我們周圍的空間充斥塵世誕生以來所有人發出的腦電波，只是常人接收不到，也解碼不了。
但我上面說的那些存在具備接收和解碼能力，從而識別并還原出他人前世、今生、來世的所有信息。前提是我們的宇宙必須是封閉和循環的，因為宇宙如果不是封閉的，那么這些電波可能泄露出去。如果宇宙不是循環的，是一次性的，那么所有這些電波也會歸于毀滅，蕩然無存。循環的宇宙也是看見來世的必須條件。
直線型的宇宙，時間箭頭總是指向未來，這導致過去的永遠過去，未來總未到來，看見未來（來世）非常不容易。而環形的宇宙，時間箭頭前后連接，這導致前世只不過是更遙遠的來世（來世n=前世），時間先后順序不再存在，前世、今生和來世無法明確分辨，看見未發生的事就好像看見已經發生的事。
封閉循環的宇宙會永久保存其中任何生命體發出的電波。
當然，我稱為古今見證者也不僅是這個原因。我的術式，或是說權柄是逆熵……
我主打造出塵世，
本身象征的是原初混沌之核，
所以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無法自發的由無序轉變為有序，只會越來越混亂，這即是熵增定律。
而我的逆熵，則代表著所有的事物都將從混亂的狀態轉變為有序的狀態。例如射出的子彈回到手槍中，各種事物回到初始狀態，毀壞的房屋變得完好無損等。
看上去很厲害，實則與正常術式差不多，都是通過影響觀測者，導致量子泡沫發生漣漪并自反饋擴大到宏觀尺度，進一步影響到觀測者，形成更大的自反饋循環。
此處的塵世記錄片段，即是我復制剪切下來的，存在于真正的世間之外……”
古今見證者忽而察覺到李牧塵心不在焉，“你似乎在恐懼？秘密暴露了？系統？那是什么？”
近乎于無所不知的祂，應當知道“系統”的含義才是，明知故問嗎，還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古今見證者平靜道：“看來是誰加密了這個字詞，有人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你那所謂的系統，聽在我耳中會自動屏蔽，變成亂碼，意義不明的音節。而反過來在知情者的耳中，卻又會自動變成原來的詞語。
能瞞過我的，除了那些居住在上天的上帝們（帝居上天，故曰上帝），也只有身為異鄉人的【你】了。”
李牧塵聽到這，
恢復往常的淡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