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您要為您女兒我解釋一下,什么叫凌晗和凌昭不要異想天開的事嗎?”凌清為凌承天捏肩捶背道。
“清兒,你不該是先關注一下,在獨城百姓心目中,大姑娘的身份地位嗎?”
凌清一臉不在乎:“那只是一個虛名,又不能當飯吃。凌晗要就讓她拿去唄!女兒又不會少一塊肉。”
“在獨城里,是代表權力的象征。”
“就算我現在拿回來了,權力也會跟著老老實實的回來了?”
凌承天被凌清的反問,噎住了。
要回身份容易,要回權力是幾乎沒可能的事情,凌清從回到城里時就看明白了。
在梅林村,和凌晗搶回身份,不過是當下情況需要她那么做。現在認真想想,這個身份其實有沒有都一樣。
因為獨城,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獨城了。
“我們不糾結這個問題。”凌清探頭望了凌承天那張瘦弱的臉頰:“爹爹,您就說說那異想天開的事唄!”
“你就那么好奇?”凌承天很欣慰凌清能看得明白,那么他也不用擔心她會因為虛名,而斷送性命。
“對啊!只要爹爹不要又像以前那樣,能瞞就瞞,就行了。”
凌承天清了清嗓子,瞞凌清只是迫不得已。
一想到以前那個什么事情都不放在眼里,自由又快樂生活的凌清,他就不愿把那么美好的她,改變成只知道生活里的苦,眼里只有怨的女孩。
那么殘忍的事情,他不愿意發生在自己的女兒身上。
所以,才會選擇隱瞞。
凌承天不打算單刀直入,打算徐徐圖之:“這個冬天過了,你就要十八了。”
“嗯。”凌清都沒認真想過,來到這個世界養老,那么快就過了十八年。
遺憾的想到自己壽終正寢的年紀,本該還有一大把的瀟灑日子可以過,卻被這一塌糊涂的前世記憶砸中。
別說養老,現在想要好好的活下去,都是一個艱難的問題。
例如,梅林村靠著門票難以維持,所有村民們的生計。
還有她,沒了凌承天的幫扶,過不了以前豐衣足食的生活,更別說,她還要把梅林村打造成第二個家。
“你娘走的早,爹爹又只會做生意,兼顧不到你們兩兄妹,才會錯失見證你們成長的日子。這幾年來又臥病在床,你哥哥長潤又整日出門在外。而你...”
凌承天拍了拍肩膀上的小手:“也只有在每年年節,才能匆匆見上一面。更別說最近這幾年,見你們一面都難。”
“所以,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凌清眼眸暗了暗:“哥哥也會回來的,女兒已經叫南棟去北涼國了。也一定會調查清楚原因。”
凌承天冷下臉:“要是讓我知道是誰陰的謀,我絕不放過他!”
“爹爹,你是不是也派了啞叔去找?”
啞叔是從年輕時候就跟在凌承天身邊,陪著凌承天一起走南闖北的侍衛。
因為啞叔不會說話,而他也只會寫啞叔這兩個字,所以就叫這個名字了。
經歷了那么多年的患難與共,他們兩人的感情,已超乎一般的主與奴的關系,可以說比親兄弟還要親。
也可惜,啞叔注定是沒有后代的人。
但他收了凌清這個徒弟,傳授了一身武藝。
“是啊!那家伙一旦執拗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只能隨他了。”凌承天一臉無奈:“都老家伙了,還不認老。整天飛上飛下,就不怕閃了老腰。”
凌清知道凌承天擔憂啞叔,也就識趣的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爹爹,您別以為我不知道您在轉移話題,快說說什么是異想天開的事情。”
凌承天臉色一頓,他一直都在說正題啊!
想了想,才決定直接道:“爹爹不是說,你們兄妹倆的成長,爹爹參與的少嘛?就想著,你都十八了,別人家的姑娘都在及笄后成親。”
“若是你早在十五歲的時候就成親了,娃都能亂蹦亂跳了...”
“等等!”凌清打斷凌承天道:“女兒問你這件事了嗎?您別在給我轉開話題了。”
“爹爹一直就是在談論這個話題。”
凌清一臉不信:“這跟凌晗凌昭有關嗎?”
凌承天點頭:“蔣情的要求就是,想要為父去和蕭世子提親。”
凌清眼里都是驚訝。
蔣情一個事事最求合乎情理、又要完美到不失禮節,又能掙到面子的人,居然有那么厚的臉皮,去請求男方家來提親?!
男方家還是梁國的戰神,蕭衍!
不過轉瞬,凌清就明白過來。
凌晗要大姑娘的身份,是為了和蕭衍門當戶對,才會死死的抓住大姑娘的頭銜。
她還真以為大姑娘的身份,能讓她享有別國公主的待遇?
凌清真不知該說她蠢,還是笨。
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賤的,不管有多少身家、受的教育有多好,反正在別國人的眼里,就是一身銅臭味。
簡稱,俗。
而且大姑娘的身份,只能在獨城里橫著走,在別國還想別人什么都讓著、寵著、愛戴著,那是絕對不可能。
以前獨城繁榮昌盛的時候,或許還能,現在的獨城,墻不坍塌都算不錯了。
凌清真沒想到,以前的凌晗成熟穩重,現在卻變得那么愚昧又無知。
“所以,蔣情提醒了你,女兒也該成親了,是吧?”凌清問。
凌承天嘆了嘆氣:“還好,咱們是獨城的人。若是別國的人,你早就被強行抓去昏娶了。”
“這不是沒有如果嘛!”凌清想要勸正凌承天,要她嫁人的想法:“所以,你就不用擔心這件事啦!”
“這回,你得聽爹爹的。”凌承天忽然沉著道:“你既然選擇回來,就該做好一切,能提前準備的準備。”
凌清收斂神色:“女兒會做,但不是成親了才能做到。”
“獨城的變化遠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不是一句會做,就能做得到。”
“爹爹知道女兒從不喜歡在口頭承諾什么,女兒只會用實力和行動來證明。”
凌承天拉住凌清的小手,握在手心。
那副鋪滿滄桑的臉,溢滿了和藹:“清兒,爹爹總有離去的一日。”
“只要有女兒在,您就能遲一天,遲一天就能多活一天。”凌清倔強道。
凌承天看著凌清那張不服氣的小臉,心口軟了軟,最終還是堅定道:“為父已經為你定好夫婿了,就是蕭衍,蕭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