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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你看著辦

前幾日才送來的六千八百余兩黃金,今日就剩這么點(diǎn),這得有多大的能耐,才能硬生生的把錢,吞進(jìn)肚子里去。

凌清看著眼前跪著的陳興,還有地上癱著的空白賬本,他半點(diǎn)都沒有要動手寫的意思。

她冷冷笑了一聲,從腰間荷包里取出一塊玉牌,扔到了桌上,道一句:“你自己看著辦。”

陳興定眼一看,金玉牌。

這不是被盜匪...

不對,那只是繼夫人騙外人的說法。

見金玉牌如見城主誰都不能違抗,更不敢違抗。

他心臟咯噔一跳,不敢不言,不敢不寫了。

立刻像竹筒子倒黃豆般,把剛才細(xì)數(shù)過的原由,一一說了出來,自然省略了自己那一部分。

還道:“二公子在大姑娘來賬房之前,叫人來取了一筆銀子,足足有十根金條。這剩下的一根和一些散銀是老奴留下來,是準(zhǔn)備給奴仆的工錢,明日就是發(fā)放的日子了。”

這點(diǎn)錢,夠做奴仆的工錢,陳興是把她當(dāng)三歲孩童,不知道什么叫錢嗎?

“那你去把錢拿回來,將功贖罪。本姑娘就不跟你計較,你做錯賬的罪了。”

怎么可能拿的回來!

陳興一臉灰敗。

別看凌昭只是個十六歲的公子哥,那拳腳功夫可是在幾十個小廝身上招呼過,練出來的。一腳就能把人踹吐血。

平時任勞任命的從各處空出錢,來應(yīng)付他,陳興都地中海了。

要是把給出去的再要回來,別說地中海,腦袋都會搬家。

“怎么,不愿意?”凌清沉聲道。

陳興趕忙起身:“不不,老奴這就去。”

“等等。”

陳興轉(zhuǎn)回身:“大姑娘還有何吩咐?”

“叫人把子年間所有的賬本都搬出來,半個時辰后要全送到前院去。”

“全部?”

“嗯,本姑娘要對賬。”

陳興一驚。

陳年累積的賬本,那得對到猴年馬月去。

“大姑娘,子年間的賬本共積累了四十年,數(shù)目可不是開玩笑的。”陳興面上擔(dān)憂,實(shí)則心里已經(jīng)取笑凌清不自量力好幾百回了。

“叫你搬你就搬,哪來那么多廢話。”凌清冷冷道。

陳興慌忙垂首,應(yīng)下后,匆忙出門去找凌昭要回那十根金條,順道叫人去準(zhǔn)備賬本。

“姑娘,您真的要對賬?”竹心待陳興走了之后,憂心道。

那些全都是鬼畫符的字,瞄一眼都糟心,要看上幾十年間的賬本,那眼睛還能要嗎?

凌清認(rèn)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竹心,你去找蕭世子借兵,還有......”

自從城民大鬧凌家之后,蕭衍調(diào)來的一隊(duì)士兵,留了一部分守在凌家。

巡邏凌家周邊的任務(wù),都沒有守城兵的事了。

竹心習(xí)慣性不多問,應(yīng)下后便馬不停蹄的跑去客院找蕭衍。

凌清走出屋子,喊了一聲:“衛(wèi)東在嗎?”

一陣清風(fēng)吹來,衛(wèi)東霎時間出現(xiàn)在凌清身側(cè)。

衛(wèi)東也是在上次事件后,蕭衍將他留在凌清身邊的。

“姑娘,其實(shí)屬下能更快找到世子。”

言下之意凌清聽的很清楚,蕭衍經(jīng)常神龍見首不見尾,有時候像衛(wèi)東這些一直跟隨他的侍衛(wèi),也未必想找到他就能找到。

更何況是竹心。

凌清卻不擔(dān)心。

因?yàn)樵诔潜痹鹤拥臅r候,蕭衍和她說過,這幾日他都會在客院待著,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去找他。

“沒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衛(wèi)東傾耳。

凌清接著說:“你去跟著陳興,別讓他跑了。”

衛(wèi)東領(lǐng)命,轉(zhuǎn)身消失了。

此時,遠(yuǎn)離賬房的陳興,已經(jīng)想好了逃跑路線。

不過在逃跑前,他還會安排好一切,先掩人耳目了,他才能實(shí)行真正的計劃。

陳興看到先一步從賬房逃跑出來的兩個小廝,又想起他在賬房里受的憋屈,再也忍不住怒火,一腳踹了過去。

“沒用的東西!”

被踹的倆小廝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一句連求饒的話都不敢說的跪向陳興,匍匐在地的身體止不住一個勁地顫抖,

陳興怒道:“跪什么跪,給我死去馬房,拉兩板車過來!趕緊去!”

兩小廝拼命爬起來,一路跌跌撞撞的奔去馬房。

“大哥!”陳興的弟弟陳昌來了。

陳昌替陳興給星輝院通風(fēng)報信的半路上,恰好遇到了凌昭從外頭回來。

他將賬房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凌昭,以為凌昭當(dāng)即就會去找凌清,沒想到一溜煙的先跑去碧華院。

不知凌昭和蔣情聊了什么,凌昭從碧華院出來后,就沒有了之前的驚恐,反倒雄赳赳的往賬房奔去。

陳昌本想跟著去,后來又退縮了。

一直候在前院和西院區(qū)之間的走廊上。

沒想到,真等到了自家哥哥,還看見了他生氣踹人的一幕。

“大哥,發(fā)生了何事,那么氣惱?”

“凌清把所有的錢都拿走了,背出了一頁賬目就覺得自己很厲害。”陳興嗤笑道:“居然說,要把子年間四十年的賬本都要對一遍。”

陳昌靠近陳興,低聲道:“她是不是看出近兩年的賬本是假的,然后就對以前的賬本也起疑心了?”

“起不起疑心我就不知道了,她要查那就查唄!”幾十年前的賬本就算查出了不對勁,那也不關(guān)他陳興的事。

有問題的是這近五年的賬本。

反正等到她查到近五年賬本的時候,他陳興早就逃離獨(dú)城了,還怕她凌清什么!

陳昌不信這個哥哥會那么淡定,除非找到了解決辦法。

“大哥,你是不是想去找繼夫人來阻止凌清?”

“找繼夫人?”陳興不屑道:“現(xiàn)在府里還有繼夫人?”

陳昌被反問的啞口無言。

“以前發(fā)生假賬本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蔣姨娘是怎么說的,你不也在場聽的一清二楚,忘了嗎?”

陳昌經(jīng)陳興這句提醒,才想起確實(shí)是有過這么一回事。

在四年多以前,被迫做假賬,是因?yàn)榱枵淹靛X,去北涼買了個假地。錢被騙了,蔣情只是將凌昭罵了一頓,然后就吩咐他做假賬。

那時候徐安榮退,徐小正接手。

每月來入賬時,都需要例行檢查上一個月的賬目。

陳興怕被發(fā)現(xiàn)做假賬,第一時間就跑去和蔣情稟告。

她居然讓他去叫凌昭承擔(dān)一切后果。

那位二世祖肯承擔(dān)后果,他陳興第一個砍下頭顱給凌昭當(dāng)椅子坐都沒問題。

最后,陳興只能自己想辦法。

軟的徐小正不吃,那陳興就直接來硬的,打到前者不敢再來對賬了。

這也讓凌昭偷錢的氣勢越長越霸道,后來都公然來取錢。

所以這一取,就取到至今。

這賬房不像是凌家的,倒像是專屬于凌昭的錢庫。

這回,輪到凌清拎著金玉牌親自上門,她有金玉牌,他能不慌嗎?

陳興更肉疼那一根金條,凌清居然都收走了。

要是沒被收走,他至少能將那一根金條,收進(jìn)自己的錢袋里。

“大哥,那現(xiàn)在怎么辦?”陳昌也知道凌昭那副德行,止不住憂心起陳興的處境來。

陳興苦笑著拍了拍陳昌的肩膀:“只能見一步走一步了。”

“對了,昌弟,為兄想請你幫我把賬本都送到前院去,凌清想在那里查賬。我去找二公子,碰碰運(yùn)氣。”

陳昌眸里劃過一絲狐疑,嘴上應(yīng)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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