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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爭艷春信亭(上)

聽了顏叢雪的計劃,李萼摸了摸耳垂,笑道:“這些人為了生計,定會豁出性命。只要讓朝廷抓幾個沒有茶引的茶商,那這把火估計就會不點自燃了吧。”

“這當然還要表姐你煽煽風。”顏叢雪拿出一張紙遞給李萼,“上面的這個人叫賴文正,是茶商的代表。此人倒是有點小聰明,在茶商中說話也有些分量。相信只要把他逼急了,茶商就很難再安分了。”

那張紙上是賴文正的畫像,李萼展開看了一眼,說道:“好,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宜早不宜遲,待會兒我就著手去辦,你一個人去赴皇后的宴會。”

顏叢雪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忽然挑了挑眉毛,說道:“好啊。”

眼看將近午時,月人和零露進來,說道:“娘娘、姑娘時辰差不多了。”

李萼半身倚在榻上,撫著額頭道:“本宮忽然有些不舒服。零露,你陪著叢雪小姐過去。記得,千萬照顧好姑娘。”

零露乖乖答了句“是”。

月人忙說道:“娘娘哪里不舒服,可需要叫御醫?”

“不必了。想是這兩天受了涼,歇歇就行。”李萼道。

顏叢雪吩咐月人:“你留下來照顧表姐。幫她準備一碗姜湯就行,小時候她只要受了風寒,一喝姜湯就好了。”說著正要與零露出門。

李萼又叫住她,除下自己的耳環遞給月人,“既然我去不了,你就把這個帶上吧。還有,坐我的步輦過去吧。”

零露從月人那接過耳環幫顏叢雪帶上了。

顏叢雪伸手輕輕碰了碰紅玉耳環,笑道:“小雪知道表姐疼我,怕天寒地凍的,再把我凍壞了。可是我對宮里的環境還都不熟悉,趁此機會走走也好。難道表姐忘了,我從小就不怕冷的。”

“唉。”李萼輕嘆一聲,“你呀,那讓月人把去年皇上賞的那件斗篷找來給你穿上。”

于是顏叢雪隨月人一起過去,月人幫她換上一件銀白色斗篷。“娘娘對姑娘可真好,平日里娘娘可在意這件斗篷了,自己還舍不得穿呢。”

顏叢雪走到鏡前照了照,身姿輕擺,輕笑了一聲,說道:“你去跟表姐說一聲,我這就去了。免得去晚了,讓皇后娘娘等就不好了。”

一出絳云殿便感到一陣冷風迎頭吹來,顏叢雪緊了緊披風,在零露和四名內侍的陪同下直奔春信亭。

零露扶著顏叢雪,悄聲說道:“顏姑娘,早上的字謎,謎底是個‘用’字對不對?”

顏叢雪聽她提起早上的字謎,先是一愣,心道:“這原是我用來打圓場,隨便說的一個,沒想到她倒當了真。”于是笑道:“你倒聰明,給你猜著了。”

零露羞澀地笑了笑,低下了頭。

一路上,顏叢雪讓零露幫她介紹每一處地方,誰也不知她那流盼的美目看過的每一個殿宇亭臺,是什么用處,誰住的,在什么方位,都被她牢牢記在了心里。

“原來這些亭子旁邊都是有屋子的,昨日我聽說是在春信亭設宴,心里還在奇怪,怎么這大冷的天選在亭子里吃飯呢。”顏叢雪嬌笑道。

零露也跟著笑道:“別說是這么冷的天,就是夏天也不能在亭子里用膳啊。”

顏叢雪覺得零露說起話來總是細聲細語的,笑起來也那般輕,感染的別人也不敢大聲,好像稍一用力就能將她碰碎一樣。

約莫出了絳云殿已有一盞茶的時間,卻連春信亭的影子還沒看見。顏叢雪心中暗道:“也不知薛琮建這么大的地方做什么,早晚還不是我昌黎國的,可笑。”

忽然,她感到扶著自己的那雙手有些顫抖。側頭看零露時,見她已凍得牙齒打顫。顏叢雪搖了搖頭,嘆道:“人家說江南女子弱不禁風,柔若無骨,大概就是你這個樣子了。”

零露微微咧了咧嘴,臉上的笑容也像被凍得僵住。

顏叢雪停下腳步,解下身上的斗篷給零露披上。零露趕緊推辭:“姑娘,這可使不得。要是讓主子們看見就糟了。”

顏叢雪耷拉下臉來,說道:“我問你,到春信亭還要走多久的路?”

零露答道:“大概還需要半柱香時分。”

“這就是了。”顏叢雪硬是幫她系上斗篷,說道:“這又沒人看見,等到了春信亭你再還給我,誰又能知道呢?”她抬起眼皮,看了看后邊的幾個內侍,說道:“他們幾個要是誰敢告你的狀,我就把他們的舌頭都割下來下酒。”邊說還邊伸出舌頭,做了個刀割的手勢。

可是,她這話說的雖然狠毒,那副表情就像小孩子在惡作劇,可那幾個內侍聽到話就嚇得不敢抬頭了,誰也沒見她的神情,否則他們又怎會害怕?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轉過了多少亭臺樓閣,隱隱可聞見一抹淡淡的幽香。

顏叢雪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笑問:“這是什么香?”

零露被她一問,才想起此刻已近春信亭,忙脫下斗篷披在顏叢雪身上,“回姑娘,這是春信亭梅花的香味,轉過這個回廊就到了。春信亭到處種著梅花,可美極了,姑娘一定會喜歡的。”

這梅花,顏叢雪倒是只聽過沒見過。在昌黎國的時候,人人都稱她是“雪山上的冰凌花”,都說臘梅雖在凌寒飄香,卻遠不及冰凌花耐得住嚴寒。顏叢雪也早想見見這無意爭春,傲視霜雪的梅花究竟是個什么樣子。

回廊不長,走到一半時,已可透過墻上的窗子,看到梅花若隱若現,色彩交織。顏叢雪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穿過月門,剛剛那隱隱約約的花色變成眼前的花海,仿佛一下子從隆冬走到了初春。顏叢雪腳下放緩,仔細嗅著滿園的香氣。凜凜寒風中,那小小的花朵在枝頭輕顫,花瓣小巧玲瓏,又羞羞答答。

顏叢雪用指尖輕輕碰了碰花瓣,回首笑道:“零露,你看這花像不像你?小小的,弱弱的,仿佛風一吹就會化掉、碎掉。”

零露正望著一株梅樹出神,被顏叢雪這么一問,嚇了一跳,忙回道:“零露哪里比得了梅花?哪有它們那樣的福氣?姑娘過去生活在北方,對梅花不甚了解,它是世人眼中最堅強的花,姑娘看看,這么冷的天只有它們還開著。”說完她又去凝視那株梅樹。

顏叢雪對她反常的神情故作不見,繼續向前走,便看見梅林中央現出一座小亭,高出梅樹丈許,紅柱黃瓦,精雕細琢,小巧精致的樣子倒是與梅花相得益彰。

零露介紹道:“亭子另一邊的回廊通向春信苑,便是皇后娘娘設宴之處了。”

“紅似火,白如雪,暗香幽幽,難怪這么多人喜歡。古往今來那么多人贊美。”顏叢雪不經意間又提起梅花的話題,“什么疏影……斜什么,什么月黃昏的?”

零露正扶著顏叢雪上臺階,結果自己卻一腳踩空,要不是顏叢雪眼疾手快,她倒險些摔倒。于是整了整衣衫,忙道:“謝謝姑娘。姑娘剛剛說的可是‘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瞧你這弱不禁風的樣子,也不知皇上為什么安排你來伺候我,這也不知是誰照顧誰了。”顏叢雪板著臉說道,卻不提那句詩。

聽了這話,零露嚇得趕緊跪下,急道:“求顏姑娘恕罪,奴婢以后一定格外注意。”

顏叢雪連忙扶她起來,臉還是板著,眼中卻微含笑意,“好,你解釋這句詩給我聽,我就不怪你。”

“這……”零露說話的聲音本就不大,這句說得更小了,“奴婢只是個小宮女,沒讀過什么書,哪里知道什么詩啊、詞啊的?”

“哦。”顏叢雪認真地點著頭,盯著零露那雙含露目問道:“你確定不打算跟我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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