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御史們又反了
- 嘉靖:家有逆子怎么辦
- 釣魚貍花貓
- 2372字
- 2023-02-08 14:00:31
高拱沉吟片刻,盯著朱長壽看了又看。
朱長壽端著茶吸溜吸溜的,好沒教養,不時還和身旁的女孩調笑,站沒站像,坐沒做像。
望之不似人君!
再想想當年裕王爺何等恭順謹慎,說話從來不會大聲,坐著的時候,身體挺直的像一顆松樹,對待下屬也十分溫柔,那才是仁君的風范...
可轉念又一想,當今大明需要的不是仁君,而是能破能立的明君!
裱糊匠救不了大明!
這份名單寫下來,以后自己就是鐵桿太子黨了,肯定要上嘉靖的黑名單...
但總比看著大明這么腐朽下去要強!
老夫隱忍這么久,不打算再忍了!
高拱提起筆,拿出幾張紙刷刷點點,寫下一份名單,在每個人下面還標注了住址,為人為官的特點。
尤其標注他們做過的一些徇私枉法的勾當。
寫來寫去,高拱忽然停下筆,盯著名單發呆。
朱長壽放下茶碗,問道:“高師傅怎么了?”
“唉,拿著吧。”高拱把名單遞過來。
朱長壽掃了幾眼,名單里沒有一個是認識的。
不免有些失望的道:“這些人看起來好像沒什么錢,怎么沒有嚴世蕃呢?”
“嚴世蕃?他可不好對付,老夫勸你現在不要打他的主意。”
高拱其實不想讓朱長壽與嚴世蕃接觸,嚴家小閣樓是個有毒的人,誰跟他接觸久了,都會迅速的腐化墮落。
“這份名單抄幾份,一會兒給大家伙分下去,名單上的財神爺,務必都請來。”朱長壽把名單塞給胡偉龍。
胡偉龍接過來一看,心叫一聲好家伙,九成都是嚴黨的人。
剩下的也基本上與嚴黨有所勾結的商賈巨福,甚至還有一個宗室的王爺。
這位是山西太原的晉王朱新?,最近韃靼人襲擾山西,太原雖然城高兵精,但他還是不放心,于是上書想要在京城躲些日子。
朱新?的父親和嘉靖關系不錯,兩人雖然一輩子沒見過面,但卻經常通過書信往來,交流一些修仙得道的心得。
在五年前,老晉王終于嗑藥過量,死在了太原家中,享年五十六歲,壽命不算短了。
老晉王從十六歲開始嗑藥,足足嗑丹四十年,身體的確非常硬朗,如果不嗑藥的話,保守估計也能活到八十六。
因為這層關系,嘉靖讓朱新?進京,晉王是從洪武年間傳承至今的老牌宗室,小半個太原城都是他家的,家里有百萬畝田地,在宗室當中也算是富的。
晉王朱新?進京時,胡偉龍也去圍觀了,算是開了開眼。
僅僅是行李就足足五十輛馬車,金銀細軟另外裝了三輛馬車。
據說這還是因為朱新?著急進京躲避戰亂,沒有做好充足準備,可見其財富之巨。
“這...”胡偉龍有些猶豫的道:“宗室也要下手?太子會不會于心不忍?”
朱長壽搖頭道:“什么忍心不忍心的?我是正常做生意,如果他買的家具太少,我才會心疼的,給他頭上化個圈,要重點照顧,按照輩分來說,他算是我的老哥吧?也應該請個宗室的來充充場面。”
胡偉龍道:“按照輩分的確如此,但殿下是王儲,直接稱呼他為晉王即可,如果想套近乎...”
朱長壽立刻道:“我就是要套近乎,財神爺嘛,那就叫他老兄好了,聽著就親切,他一開心再多買幾件,不行...我這個定價還是低了,要再提提價。”
這財迷的樣子算是隨了老朱家的根兒了。
胡偉龍道:“那屬下出去安排一下,殿下先和高大人喝茶,安排好了,我過來通知殿下。”
朱長壽點頭道:“盡管去辦,你辦事我放心!”
......
“不好了!干爹!大事不好了!”
黃錦慌慌張張的沖進司禮監,臉上胖嘟嘟的肉亂顫,頭上滾下豆粒大的汗珠。
正在和陳洪討論曉月真人,以及煉丹房諸般事宜的呂方回頭,皺眉道:“錦兒,你慌里慌張的成何體統?”
陳洪看到黃錦狼狽的樣子,抬起袖子擋住了自己臉上的笑。
黃錦擦著頭上的汗,大口喘氣道:“干爹!御史們造反了!”
“又造反了?”呂方一聽到御史兩個字,腦袋就大,“這幫腌臜東西,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陳洪也不敢怠慢,御史們可不是省油燈,問問滿朝文武誰敢跟宮里的人過不去?
只有這幫言官油鹽不進,挨打沒夠,敢捻老虎的胡須!
只要是言官們搞事,朝野上下沒有誰是安全的。
黃錦道:“這幫御史專門找上京城內富貴的人家,強行登門給出一張傳單,如果誰家敢不開門,立刻站在門口大聲叫罵,那些用詞粗魯不堪,專門往下三路招呼,連我這個斷了根的人都聽不下去。”
陳洪不解的道:“他們這是做什么?傳單的內容是什么?錦衣衛那邊怎么說?”
黃錦從懷里掏出一個信封,越過陳洪送到呂方的手里。
“陸大人那邊說了,讓干爹自己看。”
呂方拆開信封,展開紙張掃了一眼,眼睛瞪大道:“竟然是與太子有關?這幫御史在位太子干活兒?陳洪你看看!”
陳洪結過看了,失聲道:“太子出了宮,也這么能招風惹雨啊,主子萬歲爺又要震怒了!”
黃錦是傳遞消息的,卻連到底發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急的直跺腳。
“干爹,陳公公,你們別打啞謎了,快急死我了,到底發生了什么?”
呂方拍了拍黃錦的肩膀道:“太子要辦個什么唱衣會,不知道怎么做的,他居然把御史發動起來了,這幫御史你還不知道嗎?一旦發動起來,就像一群嗡嗡叫的蒼蠅,煩死個人。”
黃錦目瞪口呆,他從小入宮,從還是個孩子就服侍嘉靖,到如今快三十年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但這種情形他真沒見過。
前太子裕王是個老實本分到過分的人,嘉靖經常罵他懦弱,無法駕馭群臣...朕認可讓蒼天賜個逆子,也不要你這種懦弱無能的兒子...
現在好了,太子連最難駕馭的御史都能驅使了,而且是個逆子,主子萬歲爺您想要逆子就有逆子,老天待您不薄啊。
“那現在怎么辦?”黃錦沒了主意。
陳洪并非是呂方的干兒子,他在宮內的權柄和地位,實際上也只在呂方之下,算是嘉靖用來制衡呂方的一個棋子。
呂方也心知肚明,但從不點破,這次也不得不問道:“陳公公,你有什么想法盡管說。”
陳洪原本想躲,但呂方既然問了,他知道躲是躲不掉的。
“老祖宗,這事要看怎么說,”陳洪道:“太子爺究竟想做什么才是關鍵,他為什么突然間要搞個唱衣會呢?老祖宗您是他的師傅,應該比屬下更了解太子爺的想法。”
皮球被輕輕的又踢回了呂方的腳下。
呂方道:“還能是什么?沒錢逼的吧,原本三萬五千兩的賞賜,大半給御史們發了欠薪,太子剛剛離開皇宮,需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呢,主子萬歲爺又給他安排了一個活該下十八層地獄的詹事府班底,肯定是錢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