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油鋪面前,李隊長正在向唐雁北詢問火災的起因。
“唐雁北同志,你再重新詳細的說一遍。”
“好。”
“像往常一樣,每天中午12點半,我回家做好飯菜,自己吃完后,大概1點20左右來到店里替換爸媽和弟弟。他們一般吃完飯后,在家休息一段時間,直到2點左右來到店里。因為夏天這時候,中午一般沒什么客人,我一個人能應付過來,他們也正好休息下,畢竟爸爸和弟弟每天搬東西挺累的。”
“你繼續說重點。”
“大概1點半的時候,朱俊龍突然從進來店鋪,二話不說,把門口的那些油桶和罐子推倒在地,之后,一邊抽煙一邊罵了我幾句。”
“那你看見他往油上丟煙頭了嗎?”
唐雁北保持沉默,唐德仁看了自己女兒一眼,早已猜出來大概,肯定是朱俊龍的煙頭點燃的大火,因為有人已經告訴他,看見朱俊龍往自己家油鋪丟煙頭了,看到油鋪起火,想回來救火,可是踩了幾腳,火勢反而越來越大,嚇得立馬跑了。
“不是他,能有誰?有人看見他丟煙頭了。你們趕緊去找人抓他啊。”
“唐德仁同志,你稍安勿躁。實際上,我了解情況,是回去好做報告。至于更詳細的做案細節甚至抓捕犯罪嫌疑人,公安部門會介入調查、實施,我就不多問了。到時,你們跟公安部門好好談。”李建華也不再多言。
隨著市場一傳二,二傳三,已經不少人知道是朱俊龍放的火,引起了這場差點燒毀市場的火災。
不一會,公安部門甚至一些紙媒和本地的電視媒體也到了。
除了公安部門在跟唐家和朱家調查情況,媒體基本都在市場范圍內開始了各自的走訪。
當然,已經和雷子在“勇健煙酒”休息的于斌也沒有幸免。
媒體也已經知道,這位剛畢業的學子,還有一個名字,“于大隊長”。
剛送走一批紙媒,又來一個,對方一進來,握手問好,并向他介紹一旁的隨行人員,“于隊長,您好,我是瀟湘報的編輯顧偉祥,這位是我的助手。”
“顧雯雯,你怎么來了?”雷子本來正和他老媽慷慨激昂地講著剛才滅火的壯舉,突然發現一個熟面孔,班上的班花,也是年級的校花,顧雯雯。
原來,顧雯雯的爸爸是瀟湘報在雁城市的駐地編輯,主要負責雁城市的新聞實時采訪和撰寫。她對自己爸爸的工作很感興趣,而顧偉祥也有讓女兒繼承衣缽的打算。高考完的第二天,顧雯雯跟著自己爸爸在單位實習,算是作為顧偉祥的助手。
中午的時候,正整理資料的時候,就接到華貿中心市場起火的消息。于是,她也跟著趕來了,沒想到遇到了兩位同班同學,于斌和雷勇健。
“于斌,真的是你?你就是于大隊長?”顧雯雯說話聲音不大,軟綿綿的,像是小貓擾動你的指尖,而她此時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和激動,更能擾動人的心尖。
少女感十足的顧雯雯穿搭又有點知性,上身是一件八十年代末很難看見的紅白格子女襯衫,不是當前流行的寬松裝扮,有一點修身,下身是一件直筒灰藍牛仔。
柔順發亮的短發夾著幾個紅白相間的發夾,和上衣搭配起來就算一個整體,稍顯娃娃肥的臉在紅白搭配下顯得像一顆剛成熟的蘋果,白里透紅。而那雙大眼睛更是點睛之筆,像月牙一樣,一閃一閃間,如夜半星空下倒影著彎月的泉水,讓人忍不住看向她。因為你知道,下一刻,她會變成圓月,像珍珠一樣閃耀人間。
于斌看了兩眼,收回心思,點頭回答,他也不想否認了,因為之前的記者,口里不離三字,于隊長。
這三個字,是他們媒體人走訪市場后的總結:其他熱心救火人員愿意聽于斌,愿意跟著于斌滅火,更有信心消滅這場火災的起點。
說大一點,這是一個信仰。
當時的人群,沒有主心骨,有點各自為戰的滅火,也沒有足夠信心消滅那場火,而于斌當時站出來了,井然有序的安排著各方人員滅火,救災,保護財產,保護自身。
他們問了多名參與救火的人,他們無不在說:“還好有那個“于隊長””。是
于隊長告訴他們,油燃起來的火不能用水滅,還教他們怎么使用滅火器,之前大部分的他們連滅火器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平常見過,少部分知道滅火器,但是不知道怎么用,極少一部分知道用,但是卻缺乏人帶領他們。
他們還繪聲繪色地告訴才采訪的人,“于隊長”如何教他們淋濕自己,如何用布遮擋臉部防止燒傷。
還既佩服,也好笑地說:“沒想到,他還是一個剛畢業的學生,才十八歲,十八歲的消防隊長!”
于是,于隊長這個詞,已經甩不掉了。
“你和我們家顧雯雯是同學?”顧偉祥說道。
“是的。”
“聽聲音好像在哪聽過,好像就前幾天,是不是我送我們家雯雯參加高考的時候,我們見過?”
“應該是吧。”于斌點頭。
“爸,于斌參加高考的考場和我不在一個考場。”正掏出筆記和錄音筆的顧雯雯說道。
“是嗎?”顧偉祥面帶笑容。
“可能是昨......”顧雯雯想要繼續說,但突然被打斷。
“可能是昨日之日的哪一天,顧叔叔,你去學校送顧雯雯的時候,我們見過。”于斌搶答道。
本來,于斌看到顧雯雯就有點尷尬。因為從前世的那次聚會起,知道自己高考完的當天晚上,打過顧雯雯家電話,說了一些讓他社死的話。
而剛剛顧雯雯和他爸進來,他就想躲起來。他擔心,顧雯雯爸爸會不會聽到過他打電話的聲音,沒想到,對方居然說,對自己聲音耳熟,而顧雯雯居然說出“可能昨”,他趕緊打斷。
這個事情可不能暴露出來!
現在,看雷子一臉懵逼,可能也不記得,得趕緊殺死這段記憶,他雖然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臉皮稀薄的于斌,可是他特煩念經的雷子。
“于斌同學真是有書生氣呢,出口成章,‘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顧偉祥笑著說道。
“隨口一說,顧叔叔,你有什么問題就問吧,我知無不言。”于斌稍顯尷尬又客氣地說道。
“那好,雯雯,把錄音筆開著,記一下于斌同學的話,當我助手,可要筆墨快點。”
“好的,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