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離不是沒有用刀的高手,像是雪月城的大城主百里東君拿起刀就是一個頂尖的刀客。但終究論起用刀來,還是南訣的高手更多一些。
趙玉真從未出過青城山,身為青城的掌門的確知道不少的情報,但在某些見識上還是要差了一截。倒是雷轟和雷云鶴這兩個闖蕩過江湖的人見多識廣,聽趙玉真提起這件事,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了之前突然出現的兩名刀客。
“確實的南訣的人。”
“摘月君,澹臺破,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怎么湊到了一起。”
李寒衣皺眉看了過來,“暗河的人和南訣也有勾結?”
不怪她這么想,實在是暗河為了達成目的,與唐門的合作引起了她的警惕。很顯然,這背后有著一只手在暗中操控著一切。
“白王?亦或者是赤王?”清安皺眉,回想著這些年對北離皇室貧瘠的了解,猜測道,“莫非是他們中有人與南訣聯手了嗎?”
相信任誰都能看得出來,自從永安王蕭楚河被貶離開天啟,白王和赤王的勢力便日漸做大,如今已經形成了角逐之勢。二王奪嫡,太子之位卻遲遲懸而未決。在這種情況下,誰知道這兩個人會為了最終的勝利做出些什么來。
賣國?只要是能夠奪得王位,誰又能夠說些什么,指不定他們還會想著反手再奪回失去的。歷史,可從來都是由勝者書寫的。
“應該,不會吧?”雷無桀撓著腦袋遲疑的道,“清安你離開的早不清楚,后來白王有來過雪月城,他給我的感覺,似乎不是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且不說其余的人了,連雷轟都搖頭否認了雷無桀的話,“皇室子弟,從來都城府極深。”
雷千虎看向了趙玉真,“道劍仙該不是無故提起這件事的吧?”
“嗯,我的本意只是隨口一提,算是對你們的提醒。但是——”
轉頭看向了李寒衣,趙玉真淺淺的笑了起來,“我聽小仙女的!”
他就是知道李寒衣會在意這些才主動提起這件事的,畢竟若非是李寒衣,他根本就不會入世。
清安在旁邊撇嘴。
別的不提,趙玉真這家伙是真的會哄姐姐開心。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李寒衣的身上,想要知道她的選擇。
“天啟城中的那位心思深沉,身為武林中人,我是不愿參與這些朝堂之爭的。”李寒衣冷哼了一聲,看著巴巴地盯著自己等后半句話的眾人,又再度緩緩開口,“可這些終究都是北離的事,還輪不到南決的人來插手。他們若是真要將手伸的過了界...”
該怎么樣,李寒衣沒有說,她只是稍稍握緊了手里的鐵馬冰河,冷冽的劍意一閃而逝,所有人便都明白了她的未盡之言。
清安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李寒衣。
“所以,姐姐你是打算去邊境看看嘛?”警惕的掃了眼趙玉真,對上他無辜純然的視線,清安打定了主意要繼續發光發熱下去。于是,看著李寒衣點頭認同了自己的猜測,他立刻舉起了手,“我也要去!”
趙玉真的臉色不變,只兩眼可憐巴巴的看向了李寒衣。
好不容易才有的獨處二人時光,他不想再帶一個啊!!
但顯然,這個時候,趙玉真的意見既重要又不重要,考慮著清安現在的情況,李寒衣朝著趙玉真露出了一個抱歉的笑。
“清安的傷不需要養太久,而且他才入逍遙,跟著我們去邊境積累經驗也很重要,我也可以在旁邊教導他。”
當然,李寒衣心里還打著可以讓趙玉真幫忙一起指導的想法。
趙玉真嘆了口氣,也是明白了李寒衣的想法,于是他提出了最后的意見。
“那就這樣吧。不過,在養傷期間,就讓清安留在雪月城中好好休息吧,等他隱脈調養后再隨我們一起行動。”
這一次,李寒衣沒有意見,她點點頭同意了。
“姐姐,那我呢?”
這可是兩個劍仙的指導啊,雷無桀興沖沖的湊了上來,半點沒有被忽視的難受。
“你?”
李寒衣嫌棄的看了眼雷無桀,“我當然是想要帶著你一起的,可你能舍下蕭瑟來安心隨我練劍嗎?”
想起這個雷無桀這個弟弟的行為李寒衣就心累,雖然為了兄弟兩肋插刀在江湖上是很正常的行為,可你連這個兄弟的身份都還沒搞明白呢,就怕是哪天被賣了還在替人數錢呢!但凡這個弟弟不這么憨,她都不至于這么擔心。
然而雷無桀卻是完全沒有看出自家姐姐的嫌棄,他似乎是被這個理由說服了,哦了一聲之后便摸了摸腦袋不再說什么了。
蕭瑟那邊的情況,他現在也是說不準的,還是等那位小神醫來了看看再決定吧。
才想到這里,前面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有雷門的弟子匆匆跑來匯報,小神醫已經被帶來了,一同來的人,除了儒劍仙謝宣,似乎還有其余的人。
雷千虎本身就身上有毒,再加上大戰的傷,若非是有趙玉真及時趕到,怕是此刻早已隕落。但這里畢竟是雷門,來了客人,主人家怎能不去相迎,于是除了雷轟留下來照看雷千虎,李寒衣沒有興趣看拉著趙玉真打算四處轉轉,雷云鶴帶著雷無桀和清安就趕到了蕭瑟所處房間的外面。
北離的高手就這么多,有名有姓之人也很難不認識,于是才一見面,雷云鶴就認出了面前的兩人身份。
一持刀的金衣男子,男子面容俊美,只是慵懶的站在那里,卻依舊難掩那通身的貴氣。另一個男子則是一身的鎧甲,身形魁梧,背負著雙刀,周身是粗狂的殺伐之氣。
“蘭月候,葉將軍,二位可真是稀客。”
雷云鶴不卑不亢的抱拳見禮。
“只是巧合路過罷了。”蘭月候笑著道,“碰巧遇到里面的小妹妹趕路但馬卻跑不動了,正想著送她一程,卻剛好碰到了儒劍仙,便跟著一起走了趟。”
這話說的,在場大概也就只有雷無桀信了。堂堂的蘭月候,怎么可能這么閑,他來到這里必然是有著自己的目的的。
葉嘯鷹當場就大笑了出來,“侯爺,你倒是找個可信些的借口!”
蘭月候淡淡一笑,半分被戳穿的尷尬都沒有,他怡然自得的捋了捋自己的衣袍,偏頭看向了葉嘯鷹的方向,然后視線在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葉嘯鷹身旁的葉若依身上停了下來。
“小侄女也來了,很多年沒見到了,竟生得如此秀美了。”
葉若依淡然的低頭行了一禮,“見過蘭月候。”
蘭月候于是再次將視線停留在了葉嘯鷹的身上,“那么,大將軍又怎會來此地?”
葉嘯鷹拍了拍葉若依的肩膀:“我這女兒不聽話,明明身體不好,還盡往危險的地方跑。我來這兒抓她走。”
曬然一笑,蘭月候道,“大將軍的借口,似乎同樣不怎么可信。”
可雷無桀聽不下去了,金衣蘭月候,北離大將軍,不管是哪個都是響當當的大人物,這樣的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他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對勁。
“所以你們究竟是來做什么的!”
如此直來直往的說話方式讓在一旁虛偽的打著太極的兩個人都是一憋,同時轉頭看向了雷無桀。頓住半晌后,都是無奈的笑了。
倒是清安一拉雷無桀,說道,“這不是很明顯嗎?他們兩個都是沖著蕭瑟來的!看樣子,蕭瑟可是瞞了我們不少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