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真愣了愣，轉頭看向了清安。幾乎是同時，李寒衣轉頭也看向了清安。

清安眨了眨眼睛，一臉的無辜，“怎么了姐姐？”

又轉頭，不滿的瞥了眼齊天塵，“你別聽國師瞎說，我什么事都沒有。”

齊天塵無奈的搖搖頭，也不辯解。倒是趙玉真看了清安半晌后，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再看向李寒衣的時候，神色之間已經隱隱的帶了幾分愧疚。

李寒衣不答，余光看見趙玉真的神色已經讓她感到不好，快速走了幾步來到清安的身前，不容反駁的拉起了清安的手腕。

清冷的臉上，眉宇輕顫，一雙唇抿了起來。這一次，李寒衣的臉色也變了。她的確是不能像齊天塵和趙玉真一樣只是看一眼便能算出許多，但習武之人對內力筋脈的了解已經足夠她靠著脈息看出清安此刻的狀態。

即便是順勢而為的入了逍遙天境，境界足夠穩固，但緊接著便是兩場大戰，面對的又都是早早便入了逍遙天境的前輩，尤其是這些前輩還不講武德的玩圍攻搞偷襲，即便清安的劍道天賦足夠他立于不敗之地，可內力終究是有限的。

能困住雪月劍仙的自然不只是圍攻和偷襲，暗河和唐門早就在動手的地方布下了壓制內力境界的陣法。若非暗河的人和唐門早就在和李寒衣的對戰下被消耗了不少，清安也沒那么容易壓制住這些人，并且等到了趙玉真到來。

但在內力近乎干涸的情況下還強動內力，運行內力的隱脈不可能會毫發無損。

如果說正常狀態下的隱脈像是一條溪流，內力就是溪流當中流淌的水，那么清安現在的隱脈狀態就像是水枯竭了的溪流，河床上也已經和皸裂了的皮膚沒有兩樣。隱脈上遍布了斑駁的傷痕，只要再次運轉內力，怕是隨時會有斷裂的風險。

即使面對暗河和唐門聯手圍攻，隨時可能身死也沒有畏懼的李寒衣手控制不住的抖了。

難怪，難怪清安的臉色這么蒼白，因為這種隱脈受損的情況就像是用小刀在內臟里一刻不停的攪，痛到讓人難以忍耐。

“清安，你...”

眼眸顫動著，李寒衣想要說些什么，卻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牽了牽嘴角，清安對于李寒衣這股不復以往堅毅的模樣有些稀奇，但他還是勾起了笑意去安慰。

“放心吧姐姐，我沒事的?！?

“對不起清安?！崩詈履樕系那謇浔M消，眉眼間是少有的脆弱，“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姐姐。不論是你還是小桀，我...”

清安的眼底卻明顯亮了亮，“所以，姐姐承認是我的姐姐？”

李寒衣被這突然的反問弄得一愣，轉瞬間便明白了清安一直在意的是什么。

“我從來就沒有不承認過?！彼嘈Γ拔抑皇窃谔颖芰T了。當年本該由我去接你的，可惜晚了一步，你走失掉了，等再見到你的時候，你甚至因為高燒忘記了小時候的事情。我就更沒有勇氣去承認是你的姐姐，因為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不會吃那些苦——”

雙眼越發的明亮，清安的嘴角控制不住的揚了起來。

“不！”

他打斷了李寒衣的話，“我從來沒有怪過姐姐！”

心里的陰霾去了半數，清安又猶豫了下，想起之前從蛛網那里得到的消息，干脆坦蕩的說了出來，“只是，我想知道，姐姐是不是更喜歡雷...哥哥？”

否則怎么會這么些年都不和他相認，而和雷無桀重逢不過幾個月便相認了不說，還將母親的青龍令給了雷無桀。

想要達到逍遙的意境便要念頭通達，清安獨獨在事關在意之人時做不到這點，無法隨心而行便必定會因此而與逍遙之道相沖，心中便也必定會有縫隙留給心魔。

李寒衣愕然，她看著清安皺起了清冷的眉，“你怎么會這么想？”

按照常理，都是弟弟，她該是不會有偏心的?？汕灏伯吘共煌龑η灏灿欣?，又有這些年一起相處下來的感情，人心總是偏著長的，所以認真算下來，她的心底終歸是和清安更親近一些。

舉個例子：就清安剛剛對待趙玉真的態度，換成是雷無桀來，她早就一劍掃過去了！

打弟弟要趁小，這也是要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