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黎二人看著眼前咕嚕嚕喝完了完顏骨水壺中水的中年漢子,燕青黎有些無奈。
“信爺,你怎么進來了?你也花錢買名額了?”燕青黎冷嘲熱諷的說道。
“你小子就這么看不起你信爺我?就這種結界,我隨手一劃就能進來。”信爺一臉牛叉的說道。
“行行行,信爺你最牛叉。”燕青黎不耐煩的敷衍,就當他這話是吹牛逼。因為在他的身上燕青黎甚至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氣機波動,燕青黎甚至把他當作是一個拿錢買名額的富戶,前來體驗江湖人生,不知道暗中有多少護衛正在守護著他呢。
“怎么說,燕子,咱們組個隊唄,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那些猛獸。”信爺向燕青黎拋出了橄欖枝。
還沒等燕青黎回答,他就一把摟住了兩個小伙伴。
“走嘍,去打獵!”信爺帶著兩個人就往李青天所在的那條路上走。
“喂,我們剛扎了營地啊!”燕青黎不想就這么走了,因為他已經走了一上午。看著燕青黎這樣,又看了看身后剛剛扎好的營地。
于是他暗中嘀咕一聲。
“那好吧,只能讓那位小朋友多等一會兒了。”
于是信爺只好攬著二人向營地方向走。
到了營地之后,按理說作為小隊成員之一,信爺應該跟他們一起工作才對,但是信爺找了一棵樹,往后一躺,哎,就是睡!
燕青黎無奈得看了看完顏骨,聳聳肩,只好自己去小溪旁打水,讓完顏骨去撿干柴,他絲毫不擔心這個信爺的安危。倒是離殤已經單獨出去玩了一天也沒回來,但是依照離殤的修為,燕青黎并不認為會出現危害到離殤安危的人。
不一會,燕青黎就在中午時分利用簡單的食材做了一頓簡單的獸肉粥,加了少于鹽和獸油來提香。
也不知什么時候,信爺就已經端坐在篝火旁,手里捧著一只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木碗,作嗷嗷待哺狀。
“你這人怎么跟二師兄一個樣!”燕青黎一邊給信爺盛粥一邊嘀咕道。
“論年齡,咱們三人行我得是大師兄才對!”信爺聽到回答燕青黎,隨后就不再言語,也不顧肉粥滾燙,就大口大口的吃下去,并且邊吃邊咕噥著說真好吃。
很快,信爺就將木碗中的肉粥吃完了,伸手就要吃第二碗,但是燕青黎一巴掌就打到信爺手上,冷眼瞪著他。
信爺也不生氣,只是悻悻得笑了笑,舔了舔嘴唇。
“額,圣人難過口腹之欲,更何況我一個粗鄙的武夫呢。主要是你做的粥太好吃了,這也不能怪我啊。”信爺將木碗扔到一邊,揣著手倚著一棵樹說道。
隨后燕青黎和完顏骨各自舀了一碗粥,蹲在篝火前吃著。
很快,入夜,燕青黎與完顏骨交替值夜,至于信爺,吃完就睡,還沒有來得及分配值夜的任務,就已經進入了夢鄉。
北境晝夜溫差很大,尤其是如今的秋季,秋季夜晚白露結霜,就算是武夫也會覺得刺骨。
而此時的李青天仍然趴伏在深入肉駝山的必經之路旁,雖然是趴伏在土坑之中,但是周圍還是不斷有冷風滲入,讓李青天寒戰不已。
但是作為主業飛賊,副業為殺手的李青天,對于這點環境還是可以忍受的。此時的李青天牙齒上下抖動,顯然是很冷。
“你個臭小子,看我不弄死你!”他把自己所有忍耐的怨氣賦予給了燕青黎,他從沒有像現在一樣這么想弄死一個人。
不知不覺,這位“頂級殺手”竟然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李青天先是聽到了幾個人在說話,隨后就感覺到了水流到他的頭上,順著臉頰向下。
“嗯?下雨了?”李青天疑問。
但是他嘗了嘗流進嘴巴里的液體,瞬間臉色大變,身體變得僵硬起來。
“有人在我的頭頂撒尿!”李青天在心中極其氣憤,但是卻一動也不敢動。
“好啊,竟然在我北境第一飛賊兼殺手的頭上撒尿!”
李青天只覺得頭頂上的尿綿延不絕,不像是一個人可以尿出的尿量,果不其然,隨即他就聽到了三個人在對話。
信爺說:“看看吧,還是我尿的最猛!”
燕青黎反駁:“滾!”
完顏骨最為矜持,只是“哼”了一聲。
對于李青天來說,三人撒尿的時間簡直像是經過了海枯石爛,土坑下的李青天悲憤至極,心中想要殺人的情緒更甚!
仿佛在下一瞬,李青天就想暴起殺人,但是他的內心不停的在阻止他,不可以。
隨著水流變得稀疏,三人就要提上褲子走人,燕青黎和完顏骨先走,信爺還在那里自豪著自己的功能強大。
李青天稍微探頭一看,卻只見一個大黑腳底板直接踩到他的頭上。那一瞬間是什么感覺呢,李青天只覺得尿和著稀泥就到了他的臉上,隨后便是一陣氣機波動,再然后便沒了意識。
此時的秦木與蘇玲仍在一旁觀望,還在疑惑李青天為何還不出手,待三人走遠。二人這才放心查看李青天的情況,卻發現李青天早已命喪當場,氣機全無。
秦木與蘇玲二人不禁駭然,李青天究竟是怎樣隕落,他們不曾得知,但是他們知道,此番行動已經失敗,只得再找尋另外的機會。
卻說此時的離殤,離殤離開了燕青黎等人已有兩天有余,她走得很快并且很遠,幾乎已經到了雙駝山的地界。在她走過的地界,所有的鹿角都被她削了去,卻沒有奪他們的性命,甚至此時她的座下,就有一只雪白的鹿,只不過憐愛這只白鹿可愛,便是她的角也要被割去,被離殤送到燕青黎手上去討喜愛。
真是佳人似雪,白鹿作霜!
她一路收割鹿角,幾乎快要收集了一百多只,而在離殤經過的地區捕獵的人,那便就倒了大霉,每個人都在一臉疑惑中看著頭上光禿禿的鹿,心中跳腳罵娘。
座下的白鹿有靈,可以通過聽從離殤的號令來改變方向,也可以自動前往,走著走著,不知為何,就遇上了秦木與蘇玲二人。
原來二人在經過下毒與刺殺兩個方式都失敗的時候,就想著先脫身,但是剛走到雙駝山,就與這離殤相遇。
“秦先生,那女孩好像是燕青黎的妹妹。”蘇玲記憶驚人,只是看到一眼,就記住了離殤。
秦木聽聞眼中寒芒一閃,隨后二人交換眼神,就要出手。
秦木先一步踏出,右手作爪狀,徑直沖向離殤的脖子。
蘇玲則騰空而起,身上斗篷鼓脹而開,隨后凌空一甩,無數攜帶著劇毒的暗器與飛刀射向離殤的胸口與面門。
離殤見狀眼睛疑惑不解,但是隨即就開始運轉自己的氣機,隨后周圍的空氣就變得冰冷無比,仿佛凜冬將至。
而她座下的白鹿卻是凌空左右跳躍,避過了先前到達離殤身前的各種暗器飛刀,隨后離殤的冰霧匯聚到達她的跟前,擋住了秦木的進攻,那白鹿低頭向前,鹿角刺向秦木的胸口,無奈秦木只得后退。
一個照面之間,一男一女對上一人一鹿并沒有占到什么便宜,秦木眉頭微微一皺。
本以為只是一個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哪成想她的修為竟然這么高,而且還看不出到底是哪個流派的修士。本想用她來換燕青黎的命,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可是他們又怎么能想到,離殤是一個就連燕青黎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還是因為自己英俊瀟灑才認自己當哥哥,至少燕青黎是這么認為的。
秦木與蘇玲再次對視,眼中都是驚懼,想不到這小女孩的修為竟然恐怖如斯。隨后二者搖搖頭,同時退走,不再糾纏。
就在退走的路上,卻還是聽見身后的女孩在喊:“喂,你們怎么不繼續陪我玩了?!”
二者不禁一個踉蹌,原來自己的必殺之舉動,在于對方來看只是玩耍而已。
而此時的離殤無疑是非常不開心的,本以為這野人嶺三山里肯定可以有與自己玩耍的伙伴,但是她翻遍了肉駝山,除了收了一只好看的白鹿做小弟以外,也就只有一只小熊熊和她玩了幾下,但是后來說什么也不跟她玩了。
好不容易遇到兩個人陪她玩,卻只玩了一下又跑了。離殤如何會甘心,于是一咬牙,一跺腳,追了上去。
“我說你們兩個跑什么呀,快來跟我玩啊!”這二人雖說身法遠遁之術早已使出,卻是怎樣也不能跑得過這白毛畜牲。
只見這白鹿三腳并兩腳,幾個凌空跳躍,就彌補了離殤與二者之間的距離,與二人并駕齊驅。
二人頓時大駭,有些失神,都在震驚離殤座下的白鹿究竟是何種獸類!?
而此時,二人同時想到了村子里的傳說。
話說千年之前,北戎村戰敗后人丁衰落,數次經歷滅族之災,在遷往長城期間,又遇瘟疫,跌跌撞撞走到肉駝山,眾人皆拜山中萬物以保族群,此時白鹿踏云下山,來到眾人面前,給予靈藥治好瘟疫,并且提供了水源和食物。而代價就是,北戎族要保護好白鹿。
北戎族本就以鹿為圖騰,因為鹿賦予他們生命,沒有鹿的付出,就沒有北戎族的現在,而白鹿現世相救,更加堅定了他們的信仰。
秦木二人雖然并非北戎族人,但是這種并算不得秘辛之事也是略知一二,二人皆震驚竟然真的有白鹿一族。
二人看到白鹿之時并沒有這么想,是因為白色的鹿并不少見,而真正屬于白鹿一族的,必能修煉化成人形,且天生具有身法神通,速度極快。
迫不得已,秦木二人只能停下身來,聽天由命。
白鹿尚潔,心有不正者皆厭之,秦木就是此等之類。白鹿不耐煩的搖搖頭,但是礙于離殤的壓迫,也不敢造次。
“喂喂喂,你們兩個為什么不敢跟我玩了,跑什么呀?!”離殤居高臨下,一張絕美的臉龐上帶著些許惱怒,二人怎么可能想到,這離殤竟然真的是因為不和她玩才生氣。
“哈哈哈,姑娘,你先下來,咱們好好說話!”秦木大笑說道,想要趁著離殤越下之時沒有立足之地,給她一個措手不及。
“好啊,那我下來,你要跟我玩哦!”于是離殤乖乖得縱身而下。
就在離殤縱身躍下的那一刻,秦木右手作爪抓向離殤的咽喉,左手作拳攻擊離殤的胸口。而蘇玲則噴出一陣綠色的煙霧,而在同時,她就向自己與秦木的嘴中塞了解藥。
就在二人確定自己的計謀即將得逞時,秦木的手眼看著就要砸中離殤的身體,可是就在解除到的那一刻,離殤的身體竟然消失了,正確來說應該是破碎了!
就像一塊冰,被擊碎了。
碎片四射,濺起半徑二十米的冰塊水花,直直的射向二人的身體,避無可避,不一會,二人就被冰塊透體而亡。
冰塊再次匯聚,又變成了十三四歲的小女孩離殤模樣,只是臉色冰寒,更像是一個美艷的冰霜美人,只是稚氣未脫。
“狗一樣的東西!”
……
再說燕青黎三人,他們走的正是離殤先前走過的區域,所以他們遇到的幾乎所有的鹿都沒有鹿角。
燕青黎覺得有點離譜。
“這…鹿醬們的新潮流?不帶角上班?也是,沒角就不用被殺了。”
信爺也是在一旁罵罵咧咧,“他媽的,怎的鹿角都沒了,鹿角沒了,老子拉弓都嫌累的慌!”
信爺罵完以后,看了看天空,天上有烏云,孕育著即將落下的傾盆大雨。
于是,夜晚,瓢潑大雨傾盆而下,澆得地上生靈抱頭鼠竄,不得不找尋能頂天立地的物件來避雨。
三人冒雨挖了一處山洞,離地面稍高一些,防止大雨漫入,但還是有更高地方的雨水落到山洞里,所以又只能挖的更深,再冒雨摘來幾根樹枝,將鹿皮綁在上面制成簡易的門擋住雨水。
夜晚,眾人睡去,外有山石崩落塌陷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