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夜成雙
- 愛在紅塵中糾纏
- 寫書的小笨豬
- 2167字
- 2023-01-13 05:11:06
戲謔的言辭說出口,姚清羽將手伸向柳渃霖的腰間,似乎真的想將她再次抱上床。柳渃霖趕緊撐住他的胸口,嬉笑著說道:“老公,你是我的好老公,不能這樣欺負你的好媳婦。”
“你還知道是我的媳婦嗎?一點婦道都不遵守,是你在欺負老公我才對。”
“好了,老公,我們別鬧了,該干的都干了,開心也開心了,該去吃飯了,去晚點吳淞飯店就關門了,趙榮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比較任性,別家餐廳晚上十點鐘都不一定關門,他要是隨意不拘的脾氣發(fā)作了,晚上八點不到就關門了。”
“今晚就饒過你,等我們婚禮辦了,你真正的成為我的女人,看我不讓你服服帖帖的。”
“好了,老公,算你厲害,我們?nèi)コ燥垺!?
二月的江南月色,總是帶著點醉人的氣息,那輪皎潔的銀盤,安靜的掛在黑色的幕布上,那張幕布是純凈的,純凈到點點星光,舉頭仰望,居然異常耀眼,可是不甘寂寞的云朵,偏要打擾月色的清夢,它們從黑色的幕布中緩緩飄動著,來的悄無聲息,去的清清靜靜,不帶來絲毫響動,不帶走一捧星光,尤當從月色間穿過時,白的灰的相映成趣。桐城的夜晚就是被月光暈染成的,尤其是今晚。月色下的姚清羽和柳渃霖并排前行,相偎相依,淡薄的白色光幕,似霓裳羽衣,披在姚清羽和柳渃霖的身上,兩道秀美的軀體,朦朧又美好,遠遠觀望,像是從畫中走出的一對璧人。姚清羽的手掌,更是攙扶著柳渃霖的臂膀,似乎萬分擔心,她看不清腳底的路途。
其實紅日當空的白天,和柳渃霖走在一起,姚清羽也會攙扶著她,這是兩人第一次約會就形成的默契,今晚并不例外,甚至在約會的第一天,姚清羽就想過,往后余生,一直這樣攙扶著她,即便世事白云蒼狗,變了模樣,也不松開。
街巷幽暗,微風漸起。
木桐鎮(zhèn)的夜晚,總是安靜的。雖然它身處桐城市區(qū),可是畢竟是古鎮(zhèn),幾百年前的風貌依然如新,時光在這片天地,仿佛靜止,燈紅酒綠更是不曾侵襲這片土地,甚至燈光,都比桐城的其它街巷昏暗一些,僅有的一星半點,飄散在清冷的空氣中,也是模模糊糊,混沌不堪,犄角旮旯內(nèi)更是被黑色浸染,無法瞧的分明,不過貓貓狗狗倒是快活的,人的氣息寡淡的地方,是它們的天堂。那些懸在黑暗中碧綠色的眼睛,和飄蕩在荒涼無人的角落里的犬吠,是夜晚的主角,這個時候的木桐鎮(zhèn),是孤單落寞客的宿營地,是失意傷心人的人間冢,幼年時,就被教導著晚上不要出門的柳渃霖,忽然有些害怕,害怕于那些悲傷的事情,從未遠離人間,木桐鎮(zhèn)傳承了七八百年,可是并不是仙境。
“清羽,有沒有聽到蕭聲。”
柳渃霖似乎聽到若有若無的蕭聲,從遠處的空氣中,緩緩地,慢慢的,飄搖而來,它的曲調(diào)帶著幾分悠揚,但是又能聽到嗚咽中的痛楚,那是含而不露的苦,卻能分明感覺到痛徹心扉。
“沒有呀,我沒聽到,倒是聽到幾聲犬吠,不知道是誰家的寵物溜出來找食吃。”
姚清羽仔細的聽著周圍的聲音,卻并未聽到任何蕭聲。柳渃霖的身體,緊緊的依偎著姚清羽,可是一顆心,忽然像是碎了一樣,徹底的柔弱無力起來,雙腿更是硬撐著,跟上姚清羽的步調(diào),她已經(jīng)聽到蕭聲變了,變成了一首完整的音樂,而這首音樂,只有她和張甫之知道,那是她們兩個私定終身時,張甫之寫給她的定情信物。
是他。
柳渃霖終于知道,吹簫的人是誰。已經(jīng)三年了,本以為世事變了模樣,可是到頭來,夙世因緣的人兒終究再次重逢,牽絆這種事情,該是躲不掉了吧。
“渃霖,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姚清羽的手掌,按在柳渃霖的額頭上,他似乎感覺到,柳渃霖的體溫有些異常。
“有一點吧,不過沒關系,應該是今天在菩提樹下替你祈福時著涼了。”
柳渃霖的眸子,稍微低垂一些,不敢直視前方,似乎將實情隱藏在心里,說出口的是掩飾過的言辭,對她而言,實在難受。
“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吃飯這種事情,可以不必陪著,你老公我又不是小孩,站我背后,我背你。”
姚清羽走到柳渃霖身前,稍微蹲下去一些。柳渃霖的手臂,環(huán)抱住姚清羽的脖頸,身體覆在他的后背上,小聲的,但是又嬌媚似的說道:“還是陪你去吃飯,不過你要背我到吳淞飯店才行,這是懲罰你白天丟下我不管。”
“渃霖,你冤枉我了,白天不是替你去靜禪寺請釋迦牟尼佛去了嘛。”
“就是恨你白天丟下我,就是你的錯,不許忤逆我。”
“好,我家娘子開心最重要,就是我的錯,現(xiàn)在背我家娘子去吳淞飯店。”
遠處的蕭聲忽然停頓了下來,可是片刻之后,之前吹奏的曲調(diào)又開始重復,柳渃霖聽的清清楚楚,她的額頭,緊緊的貼著姚清羽的脖頸,一雙眸子,更是輕柔的閉上,不敢將周圍的街景,攝入眼中。
吳淞飯店在木桐鎮(zhèn)的街口位置,進入木桐鎮(zhèn),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家飯店,地理位置非常優(yōu)越,飯店的門前,有兩顆高大的柳樹,現(xiàn)在已經(jīng)抽出了嫩芽兒,安靜的垂墜在夜空中,其中幾枝,像是調(diào)皮的女孩子,偏要搭在飯店的門樓上。飯店的外觀是一棟民居樣的建筑,和周圍其它建筑的風格別無二致,沒有任何突兀的感覺,像是直接繼承了以前的舊民居,古色古香的韻味,帶著出水芙蓉般的風情,又被煙火氣沾染,并不遺世獨立。吳淞飯店是百年老字號,自然得有古典的氣韻,這份氣韻就算放眼整個桐城,都是首屈一指的,趙榮敢于任性,憑借的就是這將近百年的積淀,白天他是不缺顧客的,到了晚上嘛,他想休息,顧客們也容得下他,不過今晚,他卻沒有閑著,吳淞飯店照常營業(yè)。
柳渃霖的頭發(fā)被一根柳枝撥弄了一下,吳淞飯店已經(jīng)近在眼前,她拍了拍姚清羽的胸口,柔聲說道:“快放我下來,飯店里面食客,被他們看見怪難為情的。”
“怕什么,老公背著媳婦這不天經(jīng)地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