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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癔癥

隱身在旁的聽辰,看著聽星這一系列的表現,很是心疼,意識到她可能在自己困入殺陣時回來過,不小心也進入了迷陣,看見了聽江與藺雪的尸體,為了不惹上麻煩,便出去找聽江,讓聽江想辦法趕緊結束聊天,不要過多攀談,必要時可以謊稱聽星有癔癥,將警察搪塞過去,隨后便離開了。

聽辰前腳剛離開,聽星就捏著兜里的手機跑出房間,叫住了正要離開的邢空一行人。

“叔叔,姐姐,你們等一等!爸,你手機呢?我需要你們幫我打電話跟老師解釋一下遲到的原因。”

邢空停住腳步,轉身對著聽江點了點頭,“對,是該解釋一下。”

聽江面對聽星的發問,先是愣了幾秒,但依舊照做,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沒有找到手機。

“奇怪了,我手機呢?老婆,你看見沒?”

聽江邊說邊翻找著衣服褲子上所有的口袋,包括沙發、茶幾;藺雪見狀,便也跟著找尋起來。

林清似乎明白聽星要做什么,可是一個手機也證明不了什么啊。

“阿姨,要不你用手機給叔叔打個電話,看看在哪兒?會不會在你們的臥室?叔叔剛不是準備要出門嘛,沒拿手機嗎?”

聽江搶著回答,眼睛忍不住地飄忽不定,不敢直視聽星的方向,“拿了呀,一直在口袋里,怎么會?難道真的沒拿?”

藺雪猶猶豫豫地撥通了電話,聽星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呵…可笑,你們演得真好!”

聽星冷笑著,心里五味雜陳,眼睛里噙著淚水,掏出手機,言語間帶著嘲諷。

藺雪滿臉愁容,對聽星的話語疑惑不解,溫和地詢問著:“星星,你在說什么呢?!演什么?”

聽星徹底繃不住了,所有的委屈在此刻大爆發,眼淚忍不住地流,一字一句地控訴著。

“星星,星星,星星!就知道喊星星,你們在裝什么?除了長得像…我爸媽什么脾氣,我還不知道嗎?怎么呢?就一個下樓的功夫,我爸媽脾氣全都消失了,直接爆改成賢妻良母與和藹可親的慈父了,是吧?”

聽江一下子氣得說不出來話,身子發抖,腳步踉蹌,有些站不穩,一旁的邢空趕緊將他扶住。

“謝了,警察同志。”

聽江感謝之余,右手搭在邢空的肩上,左手放到身后,示意身后的藺雪將聽星拉回房間。

“星星,不鬧了啊,還有這么多人在,跟媽媽回房間。”

藺雪上前伸手拉住聽星,緊緊地抱住聽星,明明還在抗拒的聽星,瞬間安靜下來,眼神變得空洞。

“媽媽,我太累了,想睡覺了。”

聽星將頭埋進藺雪的肩膀,藺雪輕輕地拍打著聽星的后背,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

“好好好,星星今天太累了,想要睡覺,我們就不去學校了,爸爸媽媽幫你請假啊。”

聽星點了點頭,藺雪牽著她走進了房間,林清也跟著進去,看見聽星安靜地躺好,整個過程中,林清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聽星就像是一下子被人抽去了靈魂,整個人木木的。

“聽星,你還好嗎?”

林清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姐姐,我真的好累啊,我對我剛剛所做的一切感到抱歉,不管我剛剛跟你們說了些什么,還請你們都不要放在心上…”

聽星說著說著,便徹底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聽星…”

林清想要叫醒聽星,被藺雪攔住了。

“警察同志,讓星星睡會兒吧,我們到客廳,我和星星爸爸會跟你們解釋清楚的。”

藺雪給聽星蓋好被子,與林清一同來到客廳,聽江伸手示意邢空四人坐下慢慢說,他坐在沙發上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腦子出現了一段帶聽星去新梧市第二醫院精神科看診的畫面,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解釋說:“聽星快高三了,學習壓力大,這一年里,情緒經常性失控,我和她媽媽,想帶她去醫院檢查,她不愿意,她覺得我們不信任她,一直鬧脾氣,之后我和她媽媽也就沒再提了;前段時間,感覺越來越嚴重,便偷偷瞞著她去咨詢,結果被她發現了,從那以后,總覺得我們要害她,跟我們對著干,現在…還要說我們是假的…”

聽江低著頭,拿起聽星丟在茶幾上的手機揣進兜里,慢慢從茶幾抽屜里取出來一份第二醫院出具的聽星患有分離性障礙的診斷證明書遞給邢空,面朝著邢空說:“警察同志,你說,我們該怎么辦?”

邢空接過診斷證明書,仔細端詳著,診斷日期竟然是昨天,邢空撇了撇嘴,將診斷證明書遞給林清他們傳看,無奈地拍了拍聽江的肩膀,表示理解,“情況我們大概了解了,時候也不早了,那我們沒什么事,就走了啊,看病這個事兒,還是得跟你們女兒溝通一下,有病就治,不能拖,也不能諱疾忌醫。”

聽江接過邢空退還的診斷證明,與藺雪跟著邢空他們一同起身,送他們走到門口,“今天真的是麻煩你們了。”

“沒事沒事,不用送了。”

邢空對聽江揮了揮手,關上了門離開,四人行至樓下。

“師父,我覺得…”

邢空抬手打斷林清說話,扭頭對孟樓說:“小孟,你與小孔留下,在樓下附近盯著,我們回去路上說。”

“這個診斷證明書…”

聽江看著手中的診斷證明書,轉頭與藺雪對視良久,看樣子是少主使用了回溯法陣。

“難道…?!”

藺雪激動地拉著聽江的胳膊,根據腦海中突然出現的畫面,大概是猜到了,想說的話噎在嘴里,聽江清楚她要說些什么,沖著她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就在二十分鐘前,聽辰與聽江交代完離開后,便去新梧市第二醫院精神科檔案室。

聽辰依靠自己在陽光孤兒院四十年期間學習的計算機,通過黑客技術,入侵了檔案室的電腦,查詢上周日,也就是昨天的就診名單,并在里面挑選了一個十六歲的女孩身份信息,將她改成聽星,打印出來以此來糊弄警察,再通過咒術將昨天監控里的一家三口變換成聽星的模樣,隨后便去找為這個女孩看診的精神科醫生商陸,趁他休息期間,在他辦公室里對他施咒,試圖篡改他對那個女孩的印象。

“你這樣做,痕跡太重,太小瞧人類的能力了。”

明明已經被聽辰控制的商陸眼神空洞,卻緩緩開口。

“你是誰?”

聽辰停下手中的動作,被商陸的開口驚訝到,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商陸的眼睛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帶孩子過來一趟吧,尊重秩序,方能無過無失。”

商陸不緊不慢地講道,眼神瞬間恢復正常,整理好衣衫,像是看不見聽辰一樣,出門看診去了。

聽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陷入沉思,隨后施咒恢復一切,回到紫星螢藺。

聽辰的靈體從影的身上飛出,回到自己的身體里,聽辰盤腿做好,右手施咒從額間取出一點銀光,那是他的靈,隨后用冷刃割開自己的手指,將血附著在靈上,血靈飄在空中,雙手施術,開啟回溯法陣。

“無妨。”

影在一旁想要阻止,被聽辰擋了回去,輕聲安撫著,回溯法陣使用一次便會傷及自身靈脈一次,時間回溯越久,傷得越深,需要很長的時間才會調養好,所以螢藺人一般不會使用這個法陣,但對于聽辰來說,本就是自己的失誤,尊重規則,后果自擔,為了圓這個謊,只能如此了。

回溯法陣開啟,時間回溯到屠殺的前一天,聽辰帶著聽橋和聽水,再加上他們的女兒聽夢去往第二醫院,將他們三人變換成聽星一家三口的模樣,讓他們去精神科掛號商陸,按照流程,做了一整套的檢查、評估、診斷,拿到了癔癥診斷證明書,一切塵埃落定后,三人離開醫院,時間定格,化作三顆紅色的光點,各自飛入到正與邢空說話的聽橋、聽水以及沒在場的聽夢身上,記憶重疊,診斷證明書也憑空出現在茶幾抽屜里,時間恢復,法陣結束。

飄在空中的血靈消散,聽辰的身體一陣蝕骨灼心般疼痛,瞬間癱軟,影趕緊上前將他扶住。

“影,拜托你了。”

聽辰虛弱地對著影畫了傳聲咒,讓他能替自己傳令,也能自行說話應付意外狀況,隨后便暈了過去,影將聽辰抱到床上,呼喚紫螢藤為他護法,藤中的小靈飛出為他輸送靈力便于恢復受損的靈脈,一切安排妥當后,趕緊去往藍星,暗中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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