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靈的記憶在聽星腦中一點一點蘇醒,包括在被余波震出靈冢前的完整記憶。
聽辰的靈體消散后,聽星的紫瞳靈脈逐漸打開,黑靈見狀,毫不猶豫地沖向聽星,聽烽等人設下的保護罩快要破裂了。
“阿汜,來不及了了。”
聽烽對著一旁的聽星喊道。
“混賬!”
一旁的聽星忽然緩緩站起身來,雙目緊閉,召喚出紫螢藤,與黑靈纏斗起來,幾個回合下來,黑靈都不占上風,她憤怒地想要將所有人撕碎。
“這不可能…”
黑靈對聽星的實力大為震驚,再次想要反攻,卻硬生生地被紫螢藤鎖住。
“你本就是我創造的,還妄圖想要占據我,不自量力!”
聽星懸停在空中,抬手示意紫螢藤對此絞殺,藤中的小靈飛出,開始吞噬黑靈,黑靈再怎么劇烈地掙扎,也無濟于事,完全被紫螢藤中的小靈吞噬后,小靈飛入藤中,退回到聽星的身后,將她托舉住,包裹纏繞融合。
黑靈入體,紫靈歸位。
一旁的啟看見聽星雙目如同黑洞一般,他知道他的神明回來了,對著聽星半跪在地:“我的神明,你我再見,我的命歸還于你。”
聽星飛到啟的身邊,伸手點了一點他的額間,啟閉上眼睛,面帶笑容,直接消散成流霧,沒有一絲猶豫,不帶任何遺憾,黑靈消逝,靈冢坍塌,眾靈全部化為記憶珠子。
“以神之力,渡之往生。”
聽星對著萬千亡靈,雙手合十,藤蔓四面八方延伸開來,記憶珠子化為靈體果實,隨著藤蔓往天際延伸出去,等到所有亡靈得以自由后,剎那間,聽星飄落在地上,被靈冢坍塌產生的余波震出了靈冢。
末抱著聽星,身體一直不停地散發出靈力,安撫著處于夢魘中的聽星。
“聽辰…聽辰….”
聽星再次想起聽辰的消逝,口中念念有詞,一遍一遍地喊著他的名字,試圖將他留下。
“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
末聽到后,顧不得去糾結自己是與不是了,溫和地回應著,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聽星在末的一聲聲回應中逐漸蘇醒,她已然顧不得什么了,在末的懷中哭了起來,好似這幾天所有的委屈都要在此刻釋放出來。
末看著聽星哭著的樣子,心疼地將她抱緊,他知道聽星不是聽汜,因為他從未見過聽汜哭過,聽星的脆弱與無助,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聽星哭了好一會兒,終于緩了過來,輕輕地松開了抱住末的手,坐在床上,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就這樣安靜地呆了快半天。
“聽星,你要吃點東西嗎?”
末端著一碗甜粥進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這一碗粥,也許是聽辰的記憶已經在體內根深蒂固了,甚至連帶著末的行為也有些潛移默化了。
“我想回家。”
坐了很久的聽星,終于轉過頭來,看著末緩緩地開口道。
“我…”
末端著甜粥,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聽辰,我想回家了。”
聽星看著末的眼睛,再次重復著自己想要回家的想法。
“好。”
末也不知為何,明明剛剛還在猶豫,這會兒卻又不假思索地答應了聽星。
“我睡了有多久?”
聽星對著鏡子,坐在屏風后面整理了一下已經長長不少的頭發,將末施術為自己梳妝好的螢藺裝扮換了下去,穿上了來時的校服,扎好一個馬尾。
“八日左右。”
末背身坐在屏風的另一邊回答道。
“離家才十日,卻感覺好久好久了。”
聽星整理好后,從屏風后走了出來,時間雖短,卻恍若隔世。
末對著聽星笑了一下,習慣性地伸出手,反應過來,剛想要放下,聽星的手就搭了上去,末握住她的手,穿過法陣門,又是一道光,兩人回到了聽星在藍星的住處。
聽星睜開眼睛,看見客廳里的沙發、桌椅等都被鋪上了一層白布,白布上都已經蒙了一層薄灰,聽星用手指淺淺地在白布上擦拭出了一道豎痕,自言自語道:“不是才十日嗎?怎么就…”
聽星抬頭看到客廳里緊閉的窗戶,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朝樓下小區人群望去,人人都穿上了短袖、裙子等夏季衣物,她已然記得離開時還有點冷,不過才十日,天氣就已經這么熱了嗎?
“你有手機嗎?”
聽星邊問末,邊走向臥室,打開衣柜,找尋夏天的衣服,順帶從抽屜里拿出存了許久的零花錢,準備去找路果,畢竟她有家里的鑰匙,家具上的白布,應該是路果找人鋪的,亦或者是林清姐姐。
末腦子里還沒反應來,手就已經將手機拿了出來。
“謝謝。”
聽星愣了一秒鐘,拿著手機坐在書桌旁,從書架上取出記錄電話號碼的筆記本,打給了路果。
路果看到手機上的陌生來電,抬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路政,起身走出病房,與打水回來的嚴秋打了個照面。
“你是?”
路果走到醫院走廊的角落,靠著窗戶,接通了電話,小聲地詢問道。
“果子,我回來了,你現在在家嗎?”
聽星聽見路果的聲音,左手略微握拳,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與歡喜。
“聽星?真的是你嗎?”
路果身子站直,眼睛瞬間明亮起來,看向窗外,小雨微陰,淅淅瀝瀝,卻掩蓋不了路果此時心情放晴,臉上掛滿笑意。
“是我,蘋果雕塑上的星星燈。”
聽星低頭看著筆記本上路果名字旁畫的那顆紅蘋果,握拳的左手,不自覺地摸索上去,點了幾下。
“你已經失蹤快兩個多月了,都已經放暑假了,我就來京北找爸媽他們了,你現在還好嗎?林清姐他們一直都在找線索,都快成為懸案了,聽說最近有新的進展,林清姐回新梧市了,你可以去找她,跟著她來京北。”
路果高興地手舞足蹈,向聽星簡單說明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全然忘記了在醫院要小聲說話了,嚴秋在病房內聽著路果的通話內容,大概猜到了聽星可能是有了下落,這兩個月懸著的心,也算是跟著放下了,起身走出了病房,來到了路果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掛斷了電話的路果看著嚴秋的眼睛,兩人對視著紅了眼眶,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路果靠著嚴秋的肩膀,哭著說道:“媽媽,她回來了,聽星回來了。”
嚴秋一個勁地點頭回應,拍著路果的后背安慰著她,兩人就這樣抱在一起許久,身體不自覺地搖晃起來,笑著流淚的喜悅在此刻具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