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要真是找去學校找人家老師幫忙，那點小把戲不得立馬露餡啊，到時候還怎么忽悠人傻...鐵柱吶！”

老王注意到鐵柱手里攥著的綠酒瓶，心里暗道瓷器不與磚頭碰，從心了，最后急忙改了稱呼，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樣子。

趙鐵柱沒想到這老王還突然將了自己的軍，今天是非得要針對陳哥了。

只有你自己才是自己利益的第一捍衛者，你不發聲，沒人能為你出頭。

陳默并沒有急著反駁老王。

趙鐵柱倒是急眼了，但現在自己真要對老王動手，那屬于是強出頭...似乎有些不合適啊！

剛才，趙鐵柱從頭到尾都是嚇唬老王的，他這么雞賊，可從沒想過動手。

打贏坐牢，打輸住院，這種賠本買賣趙鐵柱可門兒清。

他還得跟著陳哥干大事，哪能因為一時沖動把自己搭進去，用拳頭解決問題那是莽夫干的事兒，咱得靠腦子，智取才是王道。

見趙鐵柱這刺頭似乎沒有理由針對自己，老王越說越順溜了。

“當初你不是還口出狂言，說要改變華北強以換殼為科技的現狀，真是笑掉人大牙了！”

“你瞅瞅你，也不拿秤砣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重！

大家背井離鄉出門在外，誰不是為了賺點辛苦錢糊口討生活？

就你...動不動就嚷嚷著同行不思進取、以換殼科技為本。

你倒是清高啊！大言不慚說自己要改變整個行業，砸大家伙的飯碗，你以為你是誰啊？

簡直是癡人說夢，別在這兒丟人現眼，讓大伙看笑話了，省省吧你！”

聽著老王的嘲諷，即使是兩世為人的陳默，臉也漲得通紅，胸膛劇烈起伏，眼中滿是怒火，卻又強忍著。

待老王那刺耳的嘲諷聲落下，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老王，聲音低沉卻擲地有聲，這才開始反駁。

“老王！你說完了嗎？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眼里只有那點蠅頭小利？”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我問你，那些消費者就該被你們這些所謂的‘科技產品’坑嗎？”

“那些從山里來深城讀書的大學生，家里辛辛苦苦攢錢送他們來上大學。”

“他們不過想買個能正常打電話、用著舒心的手機，就活該被你們用這些換殼的電子垃圾糊弄？”

“咱們可以賺錢，但不能沒有良心！

如果這個市場一直是靠坑人賺錢，那我就是要改變這現狀，讓消費者用上真正好用、價格合理的手機。

你們滿足于現狀，只想著賺快錢，把消費者當傻子，最后利潤大頭全給國外了。

可我不甘心，我要自己研發核心技術，我要做自己的牌子，我要賺老外的錢來補貼自己人！”

陳默的聲音越來越激昂，兩世為人的記憶，夢想與現實交織在了一起。

最初的夢想他還未忘記，做一款用戶需要的科技手機。

陳默揮動著手臂，像是要把前世橙子科技失敗后，心中近十多年的壓抑都宣泄出來。

“我知道這條路很難，可再難又怎樣？不試試，你們怎么知道不行？”

周圍的檔口老板們沉默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旁觀了。

跟慷慨激昂的人在一起，加上合適的氣氛，人其實是很容易被情緒帶動的。

“今天你嘲笑我癡人說夢，明天我就要讓你看看，我陳默說到做到！

我不僅要做出讓消費者滿意的手機，還要讓橙子科技成為全球都認可的科技品牌，而不是換殼產品的代名詞！”

陳默的眼神堅定無比，在燒烤攤昏黃燈光的映照下，他仿佛周身散發著一種神圣的光芒。

趙鐵柱這個錢串子，都差點有那么一瞬間想免費為了陳哥的偉大事業獻身了，但想想家里生病的爸，讀書的弟，嗷嗷待哺的妹妹。

算了算了！這種神圣而偉大的夢想，就留給陳哥這種理想主義者來踐行了，骯臟的金錢就由我趙鐵柱來承受吧！

周圍幾個正在吃燒烤的華北強檔口老板，聽到陳默一番慷慨激昂的話，紛紛對他投來善意的目光，至少對他不再像是以往那么敵視了。

要知道當初陳默初來乍到，心高氣傲的放話同行都是以換殼科技為本，幾乎是明面上嘲諷了所有人，可是得罪了不少同行。

雖然大家明面上不至于去跟他計較，但橙子科技落難，卻是暗地里都有大家的一份功勞。

當初橙子科技三個月就黃了，孤立無援，甚至沒有同行愿意伸手拉一把，這也是事實。

陳默心里暗自苦笑，自己當初年少氣盛，事還沒辦好，話倒是放出去了，然后把同行得罪了個遍啊！

不過，剛才自己一番慷慨激昂的有感而發，看起來倒是化解了一些同行的敵視，至少他們不會急著在暗地里使絆子，落井下石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沒看陳默都有要“瘋魔”的趨勢了嗎？

這美妙的誤會啊！陳默還以為同行們，為自己的夢想而智熄了，開始釋放善意了呢！

“陳大老板！新型手機電池可不是靠你上下嘴皮一碰，說研發就研發的，要不然你給大家服個軟，反正你有資質，幫大家組裝，合作共贏的好！”

老王也發覺了局面的變化，立馬拉攏起同行來了。

趙鐵柱瞧這情形，擔心陳默這個文化人應付不來老王這種老油條。

萬一應對不當，剛才陳哥的“靈光一閃”，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他趕忙站起身，臉上表情是說換就換，嬉皮笑臉地打圓場。

“王哥！瞧您這話說的，我們陳哥跟著的導師可是深城大學的林副院長，那可是有真本事在身的，您可別小瞧了他。”

這話可不單單是說給老王聽的，而是說給附近這些人和陳默聽的。

趙鐵柱知道陳哥面皮薄，總歸自己幫他打個圓場，至少不能讓他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被老王這般奚落卻毫無招架之力。

另外就是給這些人表明，陳默也是有跟腳的人，不是說他們真可以捏扁搓圓的。

趙鐵柱一邊暗自盤算著，一邊用余光瞥了瞥陳默。

見陳默的神色自若，趙鐵柱心中有些詫異。

經歷了老王討債這一遭，陳哥可算是蛻變了。

以往的他，難免帶著些矯情勁，臉皮也薄，碰上事兒容易退縮。

可這回，陳哥完全像是換了個人，堅毅果敢，處理起麻煩來有模有樣，成長得太明顯了。

陳默揮了揮手，示意趙鐵柱先坐，他目光直直地盯著老王。

既然知道老王找事，只是為了自己那張營業執照，那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