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學(xué)的日子已過大半,你看著日歷上劃掉的二十多天,心里算著還能和王維家相處多久。
不想分別。
這二十多天你們有活動時就一起合作,沒有就一起待在學(xué)校小公園里,他看看書,你寫寫題,互相陪伴但又不打擾對方。偶爾說說笑笑,三觀契合聊起天來也格外舒服。
有他在你就很開心,真希望以后都能有他陪伴。
平凡但珍貴的日子。你祈禱,這樣的時光能不能長一點,再長一點,延伸到歲月的盡頭。
這天,教室里,講臺上。
“過兩天我們有一個觀鳥活動,會去到泰湖邊,兩人一組,要參加的來我這里報名。”
你本是不喜歡野外的人,但是一想到是和王維家一起,瞬間期待起來。參加完這個活動之后,你們就即將分別了,這或許是你們最后在一起的時光了。
你轉(zhuǎn)頭望向王維家,戳戳他手臂問:“去不去?”
他搖搖頭,“不去,泰湖有什么好去的,我也不喜歡看鳥。”
你撇撇嘴,有點失落,趴在桌子上不說話。
王維家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半天沒說話,最后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你身上。
“干嘛?”你好沒氣地嘀咕了一句。
“你…很想去嗎?”他問。
你直起身子,“想,很想,非常想!”
他猶豫了一下,“好吧我陪你去。”
你瞬間瞪大眼睛,欣喜若狂地問:“真的?你真的愿意陪我去?”
“真的,要不是陪你,我才不稀罕泰湖那種大野地呢!”
陪你。簡單的兩個字在你的心里輾轉(zhuǎn),灑下一片片蜜糖般的甜意,激起一陣又一陣的心動。
原來面對喜歡的人,是這么容易動心的。你摸摸自己愈加滾燙的臉,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謝謝你啊巨星!”
泰湖邊,蘆葦叢中。
你和王維家并排蹲在蘆葦蕩里,烈日當(dāng)空,天氣又悶又熱。
“早知道就不來了,沒想到這里這么熱。”你一邊擦汗一邊抱怨道。
王維家調(diào)試著望遠鏡,聽到你的話安慰道,“來都來了,就當(dāng)是感受來大自然吧。”
“什么嘛…看半天一只鳥都沒找到!你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堅定地拒絕我!堅決不來!”你接過望遠鏡,看向湖邊。
“噓——你小聲點,等下把鳥都嚇跑了。”他輕聲說道。
你撇撇嘴,郁悶地尋找著鳥的蹤跡。
汗滴順著你的額頭流進眼睛里,你很不舒服地瞇起刺痛的眼。
忽然,你感覺到臉頰邊擦過什么東西,你轉(zhuǎn)頭,王維家正拿著紙巾幫你擦汗。
“你別動。”他湊上來,呼吸因氣溫炎熱的原因有些粗重,灼熱的鼻息撒在你的耳側(cè),蔓延到一整片皮膚都要燒起來了。
你僵住,不敢有絲毫動彈,連呼吸也凝滯了。
他拿著紙巾擦拭著,動作輕柔至極,仿佛在對待他珍愛的寶物。
視線猝不及防相遇,你撞入他眼眸里深邃的溫柔鄉(xiāng),里面只有你。
胸口涌動著情愫的浪花,蕩起一陣陣驚濤駭浪。
又一次心動,你仿佛聽到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好喜歡他啊!”
他擦拭完,把紙巾扔進垃圾袋里。你順勢舉起望遠鏡,掩蓋住一切悸動。
就這么過了一會,你才慢慢從波濤洶涌的心動中脫離出來,視線慢慢聚焦。
忽然,一抹白色闖入你的視線。
“誒誒誒!我看到了!白色的鳥!”你驚呼。
雪白的蓑毛,鐵色的長喙,青色的腳。邁著步子施施然在湖邊行走,不緊不慢,優(yōu)雅至極。
“我看看,”王維家接過望遠鏡,“看起來是一只…白鷺?”
“應(yīng)該是吧,”你回答。
“我想到了一句詩,”他放下望遠鏡,“花開紅樹亂鶯啼,草長平湖白鷺飛。”
你思索了一下,說道:“樹有了,草有了,湖有了,白鷺有了,花呢?”
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你啊,美如花。或許,比花還美。”
你瞬間被擊中了一下,好不容易平息的情感又要叫囂了。
王維家,你怎么這么會撩…
你們在蘆葦蕩里蹲了一個下午,看到了不少的鳥類,王維家一一給你介紹,丹頂鶴、東方白鸛、中華秋沙鴨、大鴇、金雕、白翅浮鷗。
你崇拜地夸他:“好厲害啊巨星!”
“那是,”他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哪個泰來人每年不來個十次八次大野地?”
好有趣,他喜歡把泰湖稱為大野地。
臨近夕陽西下,愈加多的鳥開始活動。
成群的白翅浮鷗在金箔似的夕暉里穿梭翻飛,交織成一片喧響不息的旋律,每一只白翅浮鷗的翅膀都拖帶著夕陽的血紅色火焰,令人為之目眩神迷。
不遠處有一位大爺舉著攝像機經(jīng)過,你忽然想和王維家一起拍張照,他點頭表示贊成。
你跑過去,大爺欣然同意了你的請求。
擺姿勢的時候,你倆局促不安,拘謹(jǐn)?shù)孟癜l(fā)展史一樣。
“靠近一點,站那么稀稀拉拉的干啥子哦!”大爺揮舞著手臂。
于是你往他那邊邁了一步,他也往你這邊挪動,你們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而他伸手扶了你一下,沒想到就這么拍下來了。
絢爛的夕陽,交織的飛鳥,親昵的你們。
回去的路上,你看著剛沖洗出來的照片,滿意地說:“巨星,這是我們的第一張合照噢!”
希望,不是最后一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