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衡地域遼闊,從天子腳下到邊境就算是快馬加鞭也要七八天。
出來已經四天了,周思暖進入了近期在朝堂上鬧得火熱的荊州地界。
周思暖知道荊州不太平,所以不敢連夜趕路引起當地的注意,當晚就以一個游人的身份住進了一家不大顯眼的客棧。
連日的奔波讓周思暖立馬想把自己泡一泡。
“小二,給我燒點水上來。”
“得嘞,客官您請好。”
小二接過賞錢開開心心的就去忙活了。
周思暖小心翼翼的聽了聽周圍的動靜,看出這不是一家黑店就放心進了門。
這個上房也很簡陋,不過她覺得很是滿足,就是不知道少走一晚祖父那邊還能不能撐住。
其實她留在這也是為了偶遇一人,這個人與東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前世就是被北堂祁陽先遇到這人,才讓他得了助力。
她現在在這等人也是為了這次的邊境之行。
可是周思暖一直等到半夜都沒有見到那人,她心想難不成這輩子他不來游歷南衡了?
子時剛過,外面就有了動靜。
周思暖悄悄的從窗戶縫隙看出去,看到客棧下面的小巷子里有個老兒正在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語,那老兒穿著一身陳舊的道袍,頭發亂糟糟的,不過手上倒是拿著一個精致的佛塵。
她心里正奇怪呢,老兒就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上面的姑娘不如下來與老朽夜游一番。”
周思暖沒有動作,那老兒又說了一句。
“別藏了,窗戶后頭的姑娘,老朽喊得就是你。”
周思暖這才打開窗戶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老兒。
“老人家,這么晚了怎的還在巷子游蕩,荊州沒有宵禁嗎?”
老兒砸了咂嘴,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笑嘻嘻的對她說:“姑娘,你下來說話,老朽的脖子和腰都不好。”
周思暖對他很有興趣,想了一下就從窗戶跳了下去。
“哎,這樣多好,朋友之間的說話就是要平等。”
周思暖有些無奈,或許這只是個腦子不清楚的老人,就這么一會,怎么兩人就是朋友了。
不過她也沒有反駁她,好奇的盯著他看。
老兒也沒有一絲不自在,也上下打量著周思暖。
沒過多久,老兒先沉不住氣說話了。
“姑娘啊,你這有點意思,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到頭黃粱一夢。”
周思暖對這些東西一直是不信的,只當他是隨口胡謅來騙銀子花的。
她拿出一兩銀子給他:“早些回家去吧,我的命還沒人可以來批。”
老兒笑著接過銀子:“謝姑娘了,老兒再送你一句,此前世非是彼前世,只有往前走,你才能有撥開迷霧的一天。”
周思暖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老兒留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她不自覺的追上去,誰知轉過巷子,老兒的身影就消失了。
周思暖確信剛剛是有人和她在這說話的。
她知道這人是追不上了,只能從窗戶回了房間。
不過她這一整晚可是都沒睡著,腦海中一直回蕩著那老兒留下的那兩句話。
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難不成這就是她的命。
周思暖又仔細一想就想通了,自己的命只能自己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