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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060:“蘇玉煙是被蘇外婆殺死的。”

誰知道對方手里面拎著劍,卻并沒有自己上手的殺心。那張布滿皺紋和黑紋的面頰輕動,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而后手中的長劍刺破不知何時漂浮在空中的黑符,狠狠戳進地中,地上被戳出一個大洞,那條裂縫從黑衣男人的腳下一直裂薄筠鶇的腳下。

黑衣男人的身影開始隨著黑色靈力的飄動而緩緩模糊,只能夠聽到他沖著薄筠鶇說:“今天你來了,她也不一定能夠活下來。”

“不是我想要她的命,只是有人出高價買。我不過是拿錢替人辦事。”

“我說的這人,想必那老頭子也知道。你要是像知曉,就去問問那個老頭子吧。”

空氣中只留下最后一抹黑影,還未等薄筠鶇反應過來,原先站在旁邊呆愣,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僵硬著身子的靈體,突然有了動作。

靈體的手中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條綢緞,綢緞被蘇玉煙挽在手中,纏在細白的胳膊上面松松垮垮,眼中靈光流轉,下一秒松松垮垮垂在身邊的綢緞一下子有了生命,而它活著的目標只是為了取薄筠鶇的項上人頭。

綢緞的攻擊力很強,連番纏斗,薄筠鶇難以脫身。

按理來說,一個已經死去多時的人,早就魂飛魄散,哪里來的那么強大的靈力支撐。

薄筠鶇一邊躲閃著蘇玉煙對自己的攻擊,一邊仔細尋找著支撐著蘇玉煙以靈體狀態(tài)出現的動力裝置。

手中伸縮的長劍被綢緞纏上,兩個人的靈力在空中四處飛濺。大汕明了地躲到一旁,想要趁著蘇玉煙和薄筠鶇纏斗不注意的時候,朝屋子里面跑去。

誰知道蘇玉煙雖然已經成為靈體,但意識卻并沒有因為死亡多時而消散,更像是一個沉睡已久忽然蘇醒,還不曾熟悉自己身軀的夢中人,她敏銳地察覺到大汕的想法。

蘇玉煙一手揮開薄筠鶇持著長劍揮過來的手腕,腳尖輕點地面,騰空而躍,借著薄筠鶇的力氣翻轉身落在空中,裹在手臂上的綢緞從手上飛出,靈活地纏上大汕的腿。

一抽動,直接將大汕撂倒在地。

蘇玉煙也沒有將多一秒的精力分給薄筠鶇。

靈體呈現出一種久違的激動狀態(tài),原本無神的眼眸在看向薄筠鶇時是灼熱的。

蘇玉煙從薄筠鶇的身上察覺到獨屬于強者的氣息。

而對于爭強好勝,一輩子未曾輸過的蘇玉煙,這是她必須擊敗的對手,哪怕是死后,也要跟強者爭個高下,這才是她。

大汕被綢緞狠狠一抽,腳底踩著長滿青苔的瓦磚狠狠地磕在鵝塘邊緣的水泥地上,下巴就像是受到難以言喻的重創(chuàng),骨頭被撞到要分開一樣,疼得大汕一個八尺男兒都眼淚直彪。

他心里忍不住想要罵臟話,痛到伸手抓著長滿青苔且翹起來的瓦磚,有些惱火。

他.媽的,這個娘們打人怎么那么痛啊?

不過是一個靈體!對老子下手就不能夠輕一點嗎?

向來性情憨厚的大汕在心里面將蘇玉煙罵了個遍,下手至于這么狠嗎?這一摔,差點沒有把大汕的下巴直接給磕碎。

大汕倒是想要從地上面爬起來,然后繼續(xù)找個機會嘗試著往屋子里面走。

畢竟想要將這場噩夢結束掉,光是躺在地上面等是沒有用的。

大汕隨眼地朝著跟打斗兩人的方向看過去,不難發(fā)現蘇玉煙雖然是靈體狀態(tài),但是她的能力越來越強,靈體活動的靈活性也越來越高。

薄筠鶇躲過蘇玉煙朝他心口甩過來的一擊,無比厭煩地彈彈自己胸口并不存在的灰,“我果然是最討厭像你們這樣的靈體。”

說是沒有意識,實際上生前本人的性格和執(zhí)念在死后會被放大,哪怕沒有成為惡鬼,普通的靈體也會因為一些小事情而無比執(zhí)著。

再者,靈體無法被第二次殺死,想要灰飛煙滅也很難。

薄筠鶇一邊應付著面前人的攻擊,一邊想著自己曾經在書上面看到過的方法,想看看有沒有方法將眼前的靈體束縛住,至少將他從現在這種沒有必要的戰(zhàn)斗中解脫出來。

大汕抬手摸向自己的下巴,骨頭被磕到的疼痛跟下半身被踢,不知道哪個更痛,反正他的眼淚就沒有停下來過。

此時,三個人都未進屋。

大汕的眼前忽然飄過一縷紅綢,上面有著繁華的繡紋,一朵接一朵的花兒在紅色的絲綢上面被金線繡出來,華麗異常。

紅綢輕輕拂過大汕的面頰,其中還帶著一股異香。

香味清淡舒服,聞上去更像是茉莉花香,又夾雜著一絲絲蓮花的清淡,格外好聞。

大汕扶著下巴抬頭看過去,只能夠看到一個略顯滄桑的背影,紅綢被她緊緊攥在手中,抓握紅綢的方法與蘇玉煙如出一轍。

哪怕是不認識的人也能夠猜出來,他們兩個人是同出一門的。

薄筠鶇在看到蘇外婆出來的一瞬間,眼眸中流轉著一絲驚訝,尤其是看到對方手中的紅綢緞后,腦海中忽地想起薄老爺子曾經在他年少的給他說過的一個故事。

曾經有一個善用靈力趨勢綢緞作為自己本命武器的門派,她們中生育的后代大多是女孩子,脈脈相傳,而出生在他們家的男孩子,則大多都是庸碌無為的。

就算少有的男性后代會有傳說中的天才出現,但大多都會早夭。

沒想到……

薄筠鶇被蘇外婆的出現給嚇了一跳,一時之間也分神,沒有來得及對抗上蘇玉煙朝他再一次發(fā)起的攻勢,像劍一樣有力揮出去的綢緞眼瞅著快要戳穿薄筠鶇的面頰。

蘇玉煙僵硬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得意。

只是下一秒,綢緞在離薄筠鶇的面頰還有一寸的地方停駐住,沒有傷到薄筠鶇分毫。

“?”蘇玉煙感受到自己的腰肢被一股力量纏住,頸項僵硬地低頭朝自己的腰肢看去,只能夠看到金光流轉的一條紅色綢緞,不知為何能夠觸碰到她本應該是虛空的身軀。

而蘇外婆面容也褪.去些許滄桑,哪怕頭發(fā)仍然是斑白的,抓著綢緞的手還塞著用一根看不出是什么木制造而成的簪子,簪子在手中綢緞的源頭裹了好幾圈。

與綢緞的力量相互呼應,成為能夠抓住蘇玉煙身體的主要力量來源。

有了人幫忙,薄筠鶇趕忙閃身到一旁,躲過蘇玉煙的攻擊。

蘇玉煙惱怒地看向用綢緞將自己行動束縛起來的蘇外婆,眼神兇狠,是對薄筠鶇都未散發(fā)出來的殺意,恨不能將手中的綢緞穿過蘇外婆的頭。

讓血漿迸裂,四處飛濺。

“啊——!”

蘇玉煙掙脫開綢緞,二話沒說,握捏著自己手中的水煉綢緞就沖著蘇外婆的正面飛去,恨不得當場就殺死她。

可惜——

靈體的力量并沒有無窮無盡的強大,薄筠鶇對付不了的情況不過是因為蘇玉煙沒有實體,不能夠單純的制服她。

但是蘇外婆不一樣,蘇玉煙在她這里因為那個簪子,而成為一個擁有實體的人。

眼前靈體狀態(tài)的蘇玉煙是孱弱的,至少曾經跟還活著的蘇玉煙交過手的蘇外婆是心里有數的。

“既然如此,玉煙,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蘇外婆面頰上的淚水還未干,頸項上仍然有被手瘋狂抓壓過的紅痕。

蘇玉煙當時無論是否有一定的意識,都不難看出來,她對蘇外婆是起了殺心的。

恨不得當時就直接將蘇外婆殺死。

但總歸到底,如今蘇玉煙的能力還是弱的。

蘇外婆的話音剛落,蘇玉煙就發(fā)出憤怒的哀嚎聲,那種聲音本應該是無實聲的,它只是一種靈魂上的共顫,但是站在旁邊的薄筠鶇卻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蘇玉煙的憤怒。

那種憤怒是超脫母女關系的。

是死去的蘇玉煙見到蘇外婆的憤恨、恐懼和無措。

他拿著武器站在一旁喘息。薄筠鶇并不想用自己的方法去揣測這一對母女,但是從某一個角度上,或許又不用揣測。

薄筠鶇想,只有一種方法會讓母女之間的關系破裂。

也是讓蘇玉煙死后在看到蘇外婆的那一瞬間,仍然表露出無比的憎恨和厭惡。

畢竟從薄筠鶇得到信息里面,蘇家三個孩子,只有蘇玉煙是有讀書天賦的,不僅考上了市里面最好的高中,甚至大學也是去的京城讀書。

如果單單是這樣,或許薄筠鶇還不會往那個方面揣測。

可現在眼前兩個人使用著相同的武器,你來我往的招式都是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的。

薄筠鶇開始想——“或許蘇外婆對蘇玉煙的偏愛并不是因為對方讀書強,在讀書上有天賦。”

“而是這個二女兒,完美地繼承了自己的天賦和能力,繼承著她的衣缽。”

能夠使母女兩個人之間所有的感情徹底轉變?yōu)槌鸷蓿@種仇恨在死后并沒有得到消散,甚至蘇外婆不對自身擁有靈力的蘇芮提起半分,閉口不言,寧愿窩在一個小鄉(xiāng)村里面做一個粗鄙的鄉(xiāng)村婦人。

就能夠從中窺出一分巧妙。

薄筠鶇一時間只有一個想法占據著所有的大腦。

——“蘇玉煙是被蘇外婆殺死的。”

所以對方才這么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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