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柳依起爭執?”穆靜雪聽聞上官歷問起此事,不由得有些驚訝,心中暗自猜測著,莫非嚴英滑胎與柳依有關?
“皇上,昨日英兒妹妹離開之前,臣妾已經將英兒妹妹的情緒安撫好了,也將柳依發配到尚食局去幫忙接受處罰了,難道英兒妹妹滑胎,與柳依的頂撞有關嗎?”
穆靜雪心中奇怪,卻還是向上官歷詢問起了事情的真相,卻見上官歷并不回答,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低著頭似乎在思襯些什么。
“你確定嚴英離開靜雪宮之前,她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了嗎?”上官歷再一次開口向穆靜雪確認著,并在心中默默地衡量著穆靜雪與嚴英二人說謊的幾率。
穆靜雪是上官歷心愛的女人,在上官歷心中,自然是偏袒穆靜雪更多一些,卻還是沒有完全相信穆靜雪的話兒,說不定嚴英離開之后,在心中腹誹著此事,將自個兒陷入了一個死胡同里頭。
“確定,臣妾答應英兒妹妹會處罰柳依之后,英兒妹妹便離開了靜雪宮,并沒有其他過激的行為以及言語。”穆靜雪見上官歷如此不確定的模樣,便也在心中仔細回憶著昨兒個嚴英離開靜雪宮之前的情景,確定了之后,才對著上官歷開口說道。
“好,朕知道了,你不必擔心,嚴英沒事兒。”
上官歷胸有成竹地點了點頭,此事對于上官歷來說,只要有了穆靜雪的否認,便已經明朗了一般,接下來再從英花園中提審幾位宮女,便能讓真相水落石出。
穆靜雪目送著上官歷離開之后,卻仍然擔心著嚴英的情況,心中不知嚴英究竟對上官歷說了什么,才讓上官歷如此火急火燎。
正在穆靜雪疑惑間,前去探望嚴英的蘭花回到了靜雪宮內,甫一見到穆靜雪,便一把摟住了穆靜雪的雙臂,開口詢問道:“雪妃娘娘,皇上有沒有找過您?”
蘭花這副比上官歷還要焦急的模樣,讓穆靜雪更加疑惑不已,迷茫地對著蘭花點了點頭,緊皺著眉頭等待著蘭花的下文。
“雪妃娘娘,奴婢到英花園的時候,就聽見英妃娘娘在對皇上說,是您和柳依聯手將漣玉公主的性命害了去,奴婢生怕皇上會降罪于您,便馬上回到靜雪宮,沒想到皇上已經當先過來了。”
蘭花對著穆靜雪說了好一段話兒,才將事情的始末說了個清楚明白,惹得穆靜雪又是一陣皺眉,心下不知嚴英為何要將此事怪罪到自個兒頭上,亦或是嚴英真的是因為柳依的沖撞才導致的滑胎?
“那英兒妹妹的身子和情緒如何了?”
穆靜雪緊皺著眉搖了搖頭,她相信上官歷定會將事情查出,還所有人一個真相,這些她一點兒都不擔心,穆靜雪此時擔心的,反而是嚴英滑胎之后身子的情況。
“英妃娘娘的身子倒是沒什么大礙,但是應該很傷心,畢竟漣玉公主是英妃娘娘辛苦懷胎半年的親生骨肉。”
蘭花心知穆靜雪的想法,便也不再多說些什么,將自個兒所打聽到的事情盡數告訴了穆靜雪,隨后又開口說道:“雪妃娘娘,您說,若當真是柳依的沖撞害了漣玉公主的性命,皇上會如何處置柳依啊?”
相對與嚴英來說,蘭花心中更擔心的是穆靜雪以及柳依的安危,柳依是與蘭花一同長大的姐妹,雖說平時以拌嘴度日,卻仍是十分關心柳依。
而穆靜雪對柳依與蘭花也是十分之好,不論在哪位主子面前都十分護短,蘭花自然也不愿讓穆靜雪有些三長兩短。
“這些不是咱們能夠操心的,相信皇上的能力便是。”穆靜雪聞言,微微笑了笑,伸手輕輕拍了拍蘭花的背,安慰著蘭花,示意蘭花相信上官歷。
蘭花心中自然也是明白此道理,上官歷是一代明君,這是任何人都能夠瞧見的事實,蘭花自然也與穆靜雪一樣,選擇相信上官歷。
上官歷重新回到英花園,在院子里頭對著韓鎧開口吩咐道:“進去,將今兒早上服侍嚴英的宮女給朕叫出來。”
待韓鎧對著上官歷抱拳應了一聲之后,上官歷便獨自一人在院子里頭踱著步子,甫一低頭,便瞧見地上有幾滴明顯的污漬。
上官歷心中疑惑,低下頭來細細查看著,伸手撫上污漬,便發現這暗紅色的污漬早已被風烘干,暗暗使了一點勁兒,便擦下了污漬表面的塵埃。
上官歷將塵埃湊到眼前細細觀察了一番,心中懷疑這便是嚴英留下的血跡,待韓鎧領著艾兒出來之后,便對著艾兒開口詢問了起來。
“艾兒,你告訴朕,這地上的是什么。”
“回稟皇上,這是今兒個清晨,奴婢在院子里頭清洗茶具的時候,不慎將茶杯摔在了地上,收拾的時候割傷了手,留下的血液,奴婢稍候就將它清理干凈。”
此時的艾兒早已與嚴英串通好了供詞,在上官歷面前面不改色地敘述著絲毫沒有的事情,上官歷低頭望向艾兒的手,竟發現果真包裹了一層薄薄的紗布。
“那你告訴朕,英妃今兒個是怎么滑胎的。”
上官歷心下生疑,總覺得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血跡一旁的草坪上,有著明顯被重物按壓過的痕跡,那痕跡旁的雜草,與其他地域雜草的高度明顯不同。
“英妃娘娘今兒個睡到日上三竿,甫一起身便與奴婢說著身子不適,隨后便流下了許多鮮血,奴婢才連忙請來了太醫與接生姑姑。”艾兒見上官歷如此細心,心下已經有些害怕了起來,一邊哆嗦著,一邊開口向上官歷說著。
上官歷緊皺著眉頭,在心中仔細地推敲著艾兒所說的話兒,卻覺得漏洞百出。
艾兒出身貧苦,雖已在宮中任職幾年,卻仍然是打字兒不識幾個,也從未伺候過哪位妃嬪,而是一直在尚服局里頭打下手,如今竟然知道嚴英下體流血,需要將接生姑姑與太醫一同請來!
而且,艾兒所說的細節與嚴英所說的有著許多不符,據嚴英所說,她從靜雪宮回到英花園之后,便輾轉反側,越想便越發覺得柳依所說的話兒傷人,更是一夜輾轉難眠,又怎會睡到日上三竿!
“艾兒,你確定你所說的都是實情嗎,朕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上官歷自然不會相信艾兒無憑無據之下所說的話兒,一邊開口說著,一邊用眼神示意韓鎧。
韓鎧意會,在艾兒毫無防備之下伸手箍住了艾兒包裹著紗布的手,在艾兒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便一把將紗布拆了開來。
隨后,映入上官歷眼中的,便是艾兒那有些粗糙,卻絲毫都沒有傷口的手指,上官歷雷霆大怒,重重地將艾兒拉到自個兒身前。
“艾兒,你手上明明沒有傷,朕再問你,這地上的是什么!”上官歷明顯已經被艾兒的謊言所激怒,瞪圓了雙眼對著艾兒怒目而視。
“皇,皇上……”艾兒的手腕被上官歷攥地生疼,言語間也跟著犯著哆嗦,她只知道遵循嚴英的吩咐,卻從未想過,上官歷是大炎王朝的一國之君,又怎會被她這個小丫頭的小伎倆所糊弄。
“說!”上官歷對著艾兒怒吼著,對艾兒以及嚴英的謊言早已忍無可忍。
“皇上饒命,奴婢說,奴婢都告訴皇上!”
艾兒被上官歷的怒吼嚇得連退了三步,卻仍然未掙脫上官歷那強大的力度,連忙開口向上官歷告饒,心中不停地對嚴英道著歉。
“英妃娘娘…英妃娘娘是今兒個早上在院子里頭散步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摔了個跤,導致漣玉公主的離世,這地上的血跡,也是英妃娘娘今兒個留下的。”
“你欺君罔上,該當何罪!”
上官歷見艾兒所說的實情與自個兒心中的猜想如出一轍,更加憤怒了起來,一把將艾兒松開,順手便推到了韓鎧身邊,命韓鎧將艾兒擒住。
“皇上饒命!奴婢也只是聽從主子的吩咐罷了,望皇上看在奴婢說出實情的份兒上,對奴婢坦白從寬吧!”
艾兒從未見過上官歷如此大發雷霆的模樣,更是嚇得哆嗦不已,一下跪倒在地,不斷地對著上官歷磕著響頭,請求上官歷的饒恕。
“既然如此。”上官歷輕蔑的看著艾兒,喉間冷哼了一聲,抬頭對韓鎧吩咐道:“發配甘肅,一世奴役。”
韓鎧對上官歷的吩咐從未問過理由,此時自然也是如此,對著上官歷一個抱拳,便領命毫不留情地將艾兒帶了下去。
上官歷望著韓鎧帶著艾兒遠去的背影,雙眼瞇了瞇,隨后便邁開步子,進入了屋內。
“皇上……”
嚴英在屋內便早已聽見外頭艾兒的求饒聲,不禁對上官歷起了敬畏之心,在屋內躊躇著,甫一抬頭便見上官歷冷著臉踏入了屋內,抬眼弱弱得看著上官歷,喚了一聲兒。
“英妃,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朕都已經知道了,朕給你一次機會,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上官歷進入屋內,卻絲毫不理會臥病在床的嚴英的虛弱,冷漠地開口對嚴英說著。
“皇上,臣妾……”
嚴英再次開口喚了一聲上官歷,嘴唇微張著,楚楚可憐的模樣卻絲毫都無法引起上官歷的注意,反而冷哼了一聲,轉身不再看向嚴英,只等待著嚴英自覺開口道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