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樂樂向著寧要白走過去,她的旁邊正好空了一個位置,似乎就是特地為柳樂樂準備了一般。
拉開凳子,把書包塞進抽屜里,然后仰起頭沖著寧要白笑了笑“好久不見啊美眉?!?
寧要白的位置正巧是在靠窗邊,此時她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外頭,絲毫沒有把柳樂樂的話放在心上。
“喂喂,這位漂亮的美眉,給點反應可以嘛?你不曉得這樣搞得我很尷尬么?!绷鴺窐凡粷M的嘟嘟嘴巴。
“難道一個屁都不舍得給?”
“美眉,只是一個屁誒?”
“用不得這么小氣吧?”
柳樂樂一個人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說著,說到口干舌燥處還從包里拿出幾瓶牛奶,一瓶放在寧要白的桌子上,另一瓶直接給自己開了喝。
“噗?!?
“什么?”
“屁?!睂幰邹D過頭沖著柳樂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不是要聽屁聲么?我給了?!?
寧要白的一席話頓時讓柳樂樂口里半含的牛奶噴了出來,差點給全部粘上寧要白的臉上。
“哇,美眉要不要這么實在啊?”
嘴巴一撇,“誒,你不怎么喜歡說話是吧?”
然后這個問題柳樂樂就自己找到了答案,寧要白那里已經沒有了回應。
轉校的第一天柳樂樂除了感覺有些不習慣之外,其他倒也沒有什么。
快到放學的時間,柳樂樂去了趟廁所,一回來發現身邊一直坐著的寧要白不見了。她環顧教師四周,也找不到寧要白的身影。
這一晃便到了下課后,柳樂樂突然覺得有些孤單。
身邊什么人都沒有了,也沒有人可以交個心說些話,一路上都要一個人。
這學校的人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的感覺,他們對寧要白的態度,好到近乎于一種恭敬的態度,就像上下級般。
恭敬到了一種遠離感。
然后自己不過是多和寧要白多說了幾句話,立馬就被隔離了。雖然這些人表面上什么也不說,但是卻硬生生的疏離?!卑Α!彼剡^頭看著身后那個學校顯目的名字,老成的嘆了口氣。
沒走幾步,柳樂樂卻發現身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輛豪華的小轎車。她走幾步,那輛車子便跟著慢慢往前移動。
這什么事???柳樂樂索性叉著腰站在小轎車旁邊。
車窗緩緩搖了下來,寧要白正坐在后座上眼神空洞的看著窗外。
駕駛室打開了,走出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樂樂,我來接你們回家?!?
“我們?”柳樂樂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車里面的寧要白,“我和她?你們沒有搞錯吧?”
“沒有,快點上車吧,耽誤了時間就不好了?!?
說著,極為紳士的為柳樂樂打開車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柳樂樂本想這個時候應該是上演一出警匪戲碼,自己甩下書包,然后就像個女俠一樣往前奔去。但是她狗腿軟了,禁不住那個帥哥看她時有些凌厲的眼神,乖乖的坐進了車子里。
待坐定后,她有些局促不安,也不知應該在這樣密閉的空間里說些什么。
“被我說中了。”
寧要白突然開口說道。
“什么?”
“有你好受的,呵呵?!睂幰渍f著便笑了起來,這一笑,柳樂樂才意識到面前的人簡直漂亮的讓人無法直視。
柳樂樂看著寧要白明亮亮的雙眼,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但是她也明白了,自己現在的生活開始與寧要白脫開不了干系。
一路沉悶著到了家里,卻發現寧要白也跟著自己下了車上了樓。
“你要干什么?”
寧要白不說話,卻先一步走到她的前面,敲敲門,然后徑直走了進去。
柳樂樂小跑上了樓,客廳里擺了一張大大的飯桌,然后坐著些其他的人。
定睛一看,卻是寧要白的父母。兩家人看到柳樂樂,都招呼著柳樂樂坐過來。
這是一個奇怪的飯局,奇怪的一群人,柳樂樂悶頭扒著自己碗里的飯菜,不知道有多郁悶。
那一家人走了之后,柳樂樂突然收到一條來路不明的短信。
“這才只是開始?!?
后來的事情,柳樂樂覺得那就是一個極大的束縛,自己開始陷入了一種被不認識的人所包圍,所監視的壓抑感之中。
好像她每天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生活著,自己所想要的自由空間一點兒都沒有了。
一日如往常一樣坐在接送的小轎車內,柳樂樂突然想到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湊近寧要白的耳邊,悄悄說道:“美眉,你想跑路嘛?”
車子行駛到一條小巷門口,正巧慢了下來,寧要白大聲說道:“柳樂樂想要跑路,你們不防著點?”
司機和副駕駛上的兩個年輕人轉過頭看了看,柳樂樂正無辜的看著他們。
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笑笑,沒把這事兒放在心頭上,只等路上人少點好把車子開走。
哪知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后座上的兩人便打開車門大步跑了出去,鉆進川流不息的小巷子里。
“該死?!?
年輕人低聲咒罵一句,然后朝著兩個人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柳樂樂拉著寧要白一路狂奔著,大大小小的岔路穿梭著,等到確定那兩人不會跟上來,這才停下來。
“啊,啊,我說,美眉,你你怎么都不喘氣啊啊?!绷鴺窐钒攵字碜樱罂诖謿狻?
“你以為我是你?”寧要白極為不屑的甩了柳樂樂一眼。
可是不知怎么的,柳樂樂卻在那一刻感覺寧要白無比的親近,就像同根生長的枝葉一樣。
兩個人脫了鞋子在路上無聊的閑逛著,說這些沒頭沒腦的話,累了的話就在路邊的奶茶鋪子里點上一杯廉價的奶茶合格精光。
也就是那日起,寧要白說了些從未對人而言的,交心的話。
她的家庭,她的生活,她的想法。
柳樂樂原本以為過著這樣生活的人們一定會十分幸福,至少衣食無憂,想要什么都可以毫不猶豫的去得到。
但是她卻看見寧要白心里的一道道憂傷。
寧要白是自由的,她和自己是相似的,都希望這有著可以肆無忌憚的青春。這樣的家庭給了她漫無邊際的束縛。
她躲不了,也無法躲。
那一刻,柳樂樂很能理解寧要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