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安靜的蹲下了,把剛才被周繼軒灑落在地上的一打舊相片仔細的一張張的撿起來。她指尖慢慢的拿著那一疊舊相片望,而后盯著盯著,畫相片中的一些令人懷戀的場景便浮現出來,她心中感到隱隱的悸疼,本認為只要倔強逼迫自己變得更漠然便能把從前時光中不高興的部分全部的忘卻掉,只是看見這樣多的舊相片的瞬間,她才徹底的知道了那也只是自己欺騙下自己的自認為是罷了。
“唉,還是忘了算了。”
夏子清慢慢的吸著氣,而后背對著周繼軒講。“亦或,5年之前的那個我是不值得去留戀的,那段痛苦的回憶也的確不值得令你去追求,我想那些揮之不去的痛苦肯定令你不愿意再重復,因此……你還是忘掉吧。”
她把舊相片果斷丟到了身邊的紙簍里面。
相片是在大學校園的一個中心廣場拍的,那時少年的周繼軒立在夏子清的身前,正慢慢的彎下了腰,而后在她正手背上印下了一個深刻的親,在畫面中的她一直凝盯著他,卻清晰可見的流露出了一種只屬于小少女的那種嬌羞與清純。
“那么到底是發生了什么啊?你和我講啊…”
在恍惚之間忽然感覺被拋棄掉的他心在淌血,一步步的逼他到死亡。周繼軒便這樣盯著夏子清臉色漠然的把舊相片一起扔進了紙簍中,既痛苦又感到十分的憤怒,只是不愿意表現出太過多余的脆弱給她譏諷自己。
“請你和我講,我到底做過些什么?令你不原諒我,令你這樣決絕。?”他的嗓音早就暗啞了,“到底是我做過什么虧欠你的事,令你這樣的恨我,你寧可令我忘掉你,都不愿意還與我有何交集…”
“你想多了,沒有的事。”
從前的事誰也無法來評判它的是非,是我們兩個人不合才造成分開的,這個是唯一的原因。
“我們沒有不合,不是么??!”周繼軒的下顎一直緊繃著,“那難不成便由在你講的這一番話而后我便該把我全部的有關從前的回憶都給抹掉么?從前的是是非非都應當留給我自己去判斷,我有決定自己生活的權利,并非該由你來對我講我該怎么樣。!”
“恩,講得非常好啊。”
北黎顧冷冷的講道。
“這些本來便是夏子清的事,她沒有義務跟你說從前的事,記得住亦或是遺忘了,這都是你個人的事啊,那你又哪來的資格對著她質問你的從前啊?”
周繼軒冷漠的盯著北黎顧,眸子中一股沖天的仇恨。
“那你又哪來的資格對我進行這樣的指責?”
周繼軒語氣中透露出來的高傲讓得北黎顧挑起了眉毛,不一會,他忽然笑起來了,微笑的美麗,又相當的猛烈與囂張。
“夏子清…”
北黎顧慢慢的笑著,有一點諷刺:
“要不,你索性便跟他說算了,免得他老是心心念舊的對你一直這樣糾纏著不放…你便跟他說吧,當年的你們因此分開也是由于我的存在…呵呵,由于我的存在,才會…”
“北黎顧!”
夏子清只輕輕一愣,就已知道北黎顧想要講些什么了,她慌忙的抬頭盯著周繼軒,他的眸子忽然變得淡綠的像湖底一樣,一點看不明白他的神色,只是身上那種就像是結冰的寒霜一樣,便是那股寒氣令她感到寒戰不已。
“恩?怎么樣了?難不成我有講錯什么么?”北黎顧的微笑終究那么的柔和,他的瞳仁黑漆漆的,“你講啊,難不成我解釋的不對么?是我的存在,才會導致那個時候的你們決裂的?”
“你夠了啊。”她憤怒的輕聲想喝止住他。
“真的…是這個樣子的么?”
一種緊滯無援的嗓音在周繼軒嗓子中擠出來,死寂一樣的休息廳中,他失落無援的影子孤單的映在光滑無瑕的地板上面,就像頃刻間便會隨著時間消散的無影無蹤。真的是眼前的這個該死的少年么,是他讓得5年之前的她做出了分開的選擇的么?
夏子清緊握著手指,只是在她中心中她狠狠的掙扎著,她非常操心周繼軒,只是最后她還是做不到冷情,她睜著淡紫藍的大眸子,一副憂慮的樣子盯著周繼軒:
“真的不是那么的,不是他講的那么的。”
“那到底是怎么樣回事?”
北黎顧似笑又非笑著,一對纖長無暇的手指慢慢穿過夏子清濃密烏黑的黑發中,非常的柔和可又非常固執的把夏子清的腦袋靠向自己胸前,讓得她再望不見目光外的別人了。
“你想要瞞他到何時啊?莫非你是想和他再舊情點燃么?”她真的非常糾結,自己愈是想著保護周繼軒,在他心中卻愈發一種深刻的仇恨,5年之前被拋棄的那種痛苦便如噩夢一樣再一次狠狠的向他襲過來,周繼軒用接近催眠的壓抑的嗓音講道,“…夏子清,你便跟他說吧,你是向來便沒有真的愛他一點,是由于我的存在,你和他5年之前便早就是分開的了!”
夏子清閉上了眸子,她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想把這紛亂像麻一樣的情緒整理成稍微理智點的判斷力。北黎顧卻并不愿意便這樣放過她的情緒,他的手指又一緊,把她的頭皮都扯的輕輕有一點疼覺,她疼的睜開了眸子,只是卻碰觸到了他倔強又暗惱的眼光。
那個眼光便那么逼迫著她,嚴峻的不愿意給她半點喘息的空間。
她一下子愣住了。
北黎顧又用力的抱住了她,令她非常壓抑。
嗓音非常低啞又痛苦的講道:
“你忘掉了么,你是講過你愛我的…你早就都放棄過我一回啦,你還想要放棄掉這樣喜歡你的我第二回么…你便令他徹底的離開你好么?”
她一直認為他只是在做戲罷了。
他是想用他非常擅長的那套來贏得這一場被戴上報復帽子的戰爭。可是,或者他真的合適去做一個藝人,他的演技實在是太高明了,那句話語中輕微的哀愁令她忽然沒法使勁去推開他的依靠。
周繼軒眼前忽然一片黑漆漆的,就像是寒冬中的深夜,不存在半點光亮,猶如死亡一樣的冷靜。他們兩個人便赤裸裸的這樣懷抱在了一起,無視他的存在,懷抱著,用力的,令他眩暈了,猶如跌倒最底層的漆黑之中,他想他沒有必要再這樣圍觀下去令自己痛苦了,因為事實相當明顯的便擺在了他眼前,他別再猜測了。
在極至的傷疼過后便是漸漸的如冰雪一樣的麻木了。
而后在極至的絕望過后滋生了一種深刻的恨意,在血液里面奔騰。
那些從前在人生中不可以被遺忘的人,即便是遺忘掉了也是要用全部力氣去尋找回來的,從前只是個被遺忘的,被背叛了的從前。而如今背叛著他的那個她,卻正快樂的懷抱著另外一個男子,這樣一個舉動非常有力的譏諷著他的全部回憶和執著的堅決。
“你們都會因此付出應有的代價的。”
總算最后的一點點光明也在周繼軒的眼中徹底的給熄滅掉了,他講話的嗓音非常冷漠,并且那句話就像不單單只是對她和北黎顧的宣判而已,也一樣樣是對周繼軒自己的一種宣判。
夏子清便這樣愣住了。
她真的聽出了周繼軒話中刻骨銘心的恨,只是,不啊,真的不該是這樣的啊,她只是想著遠離周繼軒的生活罷了,她向來不愿意再讓他有難過的情緒,從而令恨來代替從前的喜歡,終止綿延不斷的糾纏著相互的人生。她非常錯愕的推開了北黎顧,正想講些話的,而北黎顧又蠻橫的把她再次包住了,她的小腦袋很容易的被按進到他的胸前,她便再也無法望到周繼軒了。
周繼軒決絕的走出了茶水間。
那股步伐非常的冷漠,令她在內心不停的刺疼著。
門被“砰”的一下給關上了!
那聲猛烈關上門的嗓音讓得她不禁為之一振,她不禁狠狠抓到了北黎顧的袖子。北黎顧修長白嫩的手又柔情的安撫著受驚嚇的她,她漸漸的便冷靜到自然狀態了,也是漸漸的便松開了抓到他衣袖的手。
“夏子清,從今以后,你只是我北黎顧一個的,可以么?”北黎顧親昵的輕吻著她那濃密烏黑的長頭發,非常輕聲的講道。
只是夏子清輕輕的恍惚了。事情太忽然了,她早就非常亂了。
而后,她輕微的,幾乎是不被發現的點了下頭。
又是上午。
“呵呵,多謝哦!多謝哦!多謝大家的關照哦!!”
夏炎炎激動的連聲講了三句多謝,直到電話那邊都早就被掛掉后,她才立馬的激動的亂跳亂笑起來,還在原地上旋轉了三個圈,而后快速沖到了窗邊的夏子清身邊,對著夏子清的耳朵大聲的叫:
“夏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