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好快,不知不覺間踏進(jìn)大學(xué)校門已經(jīng)一個月了,衣涼非靜靜的坐在學(xué)校荷花湖旁的小亭子里看著手里從圖書館借來的書——《廊橋遺夢》。忽然一陣美妙悅耳的手機(jī)鈴聲在耳畔響起,正在全神貫注看書的衣涼非有些不耐煩的拿過放在石桌上的手機(jī)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三姐,于是緩緩地按下了接聽鍵:“三姐,什么事?”
“小妹,你可不可以到醉情來接我?我醉了,回不去了……”秋心酒醉的聲音透過手機(jī)清晰的傳入衣涼非的耳中。
一向感情不喜外露的衣涼非的聲音中竟然也摻雜著明顯的擔(dān)心:“三姐,你等我,我馬上過去”而電話彼端的秋心卻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原來小妹沒有她們說的那么無情,原來小妹也是關(guān)心著自己的……
衣涼非趕緊把書帶回宿舍,隨后就向?qū)W校門口跑去。然后她在學(xué)校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一上車,就對司機(jī)著急的說道:“去醉情!”計程車司機(jī)一邊嘴里答應(yīng)著“好”,一邊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衣涼非。
但心情慌張的她卻什么也顧不上,只是焦急的用雙手緊緊地抓著手機(jī)。
待到達(dá)醉情后,衣涼非才發(fā)現(xiàn)這竟然是一家夜總會。這也就能解釋當(dāng)她說出“去醉情”三個字時,計程車司機(jī)為什么會用一種怪異的目光打量著她。
此時的她有些猶豫,因為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走進(jìn)夜總會這種地方,可是一想到醉酒的秋心,她便毅然決然地走進(jìn)了魚龍混雜的夜總會。
醉情大廳里的閃光燈就像幽靈一樣神出鬼沒般的明明滅滅,衣涼非穿過形形色色的人,卻猛然想起自己竟然忘記問出秋心所在的具體位置。本來她想撥打秋心的手機(jī),可是大廳里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讓她什么也聽不到。
最后,她決定自己找。但是,她還沒找到秋心的線索,自己的麻煩倒是已經(jīng)來了——
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身寬體胖的大漢微帶醉意的抓住衣涼非纖細(xì)的手臂,不懷好意的笑問:“小妹妹,陪哥哥喝點小酒怎么樣?要不跳支舞也可以?”
衣涼非嘲弄的一笑,然后一把用力的甩開捏著她手臂的寬厚“熊掌”,隨即譏諷的話語便脫口而出:“你是不是遺傳了狼的有色基因?”
狼的有色基因?色狼?自己的企圖被一個他眼中的黃毛丫頭一語道破,于是他不禁惱羞成怒的再次伸出手抓住衣涼非瘦弱的胳臂,兇巴巴的說:“臭丫頭!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做色狼!”話還沒說完,他就開始對衣涼非動手動腳。無助的衣涼非的身上呈現(xiàn)出了恐懼的神色,盡管她極盡全力掙扎,可是卻徒勞無功,自己仍然被他牢牢的抓在手里。
“放開我!你這個野蠻人!”一向從不罵人的衣涼非此時卻被逼得口不擇言。可是這個大漢卻不理會衣涼非的反抗,只是奸詐的一笑,然后繼續(xù)手中的動作。
突然,一道戲謔的聲音傳入二人的耳中:“肖總,好雅致啊!”
衣涼非和肖原同時看向不知什么時候已站在他們身邊的身穿黑色西服的澤宇,然后肖原呵呵訕笑道:“你也來這里消遣呀!”而被肖原困在身邊的衣涼非一看到澤宇,心底就不知不覺的生出欣喜的希望來,于是她不由自主的對著澤宇露出了柔弱求助的眼神,可澤宇卻不看她,就仿佛不認(rèn)識她一般。
衣涼非的眼神不由得一暗,而且心也在因澤宇的舉動而隱隱作痛著。
“是啊!”澤宇故意忽視她向他求助的眼神,但是看到她不由自主暗淡下去的表情,終究還是狠不下心去給她一個難忘的教訓(xùn),于是他就如閑話家常般的對著肖原不疾不徐的說道:“肖總,你什么時候看上我女朋友的?”
“女朋友?”肖原一怔,“我應(yīng)該沒有見過你女朋友呀。”不僅肖原驚訝,就連衣涼非也有一瞬間的反應(yīng)遲鈍。
“肖總,事實就在眼前,你怎么可以如此欲蓋彌彰!”澤宇的語氣中已有絲絲縷縷的不滿。
肖原這才明白過來,于是他快速的松開緊緊控制著衣涼非的雙手,忙不迭的低頭賠禮道:“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位小姐是你的女朋友,不好意思,冒犯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話音剛落,他就像兔子一樣溜了,好似他剛剛站著的這個地方有什么瘟疫一樣。
衣涼非不解的看著落荒而逃的肖原,然后轉(zhuǎn)過頭看向澤宇,神色又恢復(fù)了一貫的平靜如水:“謝謝你!”
澤宇沒有答話,看了她許久,才顧左右而言其他的說:“你不該來這種地方!”而后,他的臉上閃過明顯的憤怒,口吻嚴(yán)厲的說:“我?guī)愠鋈ィ ?
“不!”衣涼非輕輕地吐出一個澤宇意想不到的字。
澤宇的臉色瞬間轉(zhuǎn)為陰鷙,然后他專制無比的說:“現(xiàn)在!你立刻給我離開這里!”
“雖然你幫過我許多次,但你也沒有命令我的權(quán)利!”衣涼非清澈的眼神中展現(xiàn)出一覽無遺的倔強。
澤宇的嘴角勾出譏諷的笑意,許久緊盯著衣涼非慢條斯理的說道:“難道你還要留在這里和那些所謂的色狼搭訕嗎?是不是現(xiàn)在正在怨我破壞了你的好事呢?”
“你卑鄙!”衣涼非脫口而出。不知為什么,衣涼非總覺得他的嘲諷讓她有種壓抑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然后她激動地接著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這里是我的地盤,請你馬上離開!”澤宇銳利如刀的眼神直逼衣涼非的心間。
面對澤宇突然的強勢,衣涼非有些不知所措,但她也明白自己不能與澤宇正面對上,因為他是這里的主人,而且這里是魚龍混雜的夜總會,所以講道理是根本行不通的。
瞬間,已把利弊想的清清楚楚的衣涼非便再次開口道:“我來這里只是要找一個人,找到了,我就離開。”
“誰?”澤宇的黑眸隱隱約約變得更黑了。
“秋心”衣涼非輕輕的說出兩個字,然而這兩個字正是她現(xiàn)在所在乎的,也是她所擔(dān)心的。
“你可以走了!”澤宇背對著衣涼非毫無感情的下著逐客令。
“你!”衣涼非氣的無話可說,只是一直憤怒的瞪著澤宇的后背,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除非找到三姐,否則我是不會離開的!”
澤宇氣憤的轉(zhuǎn)過身看著一臉倔強的衣涼非,愈加黝黑的眸子透露出他的嚴(yán)重不悅。他緊緊地抿著唇,不說一句話。
盡管他的沉默讓衣涼非感覺到害怕,可是她仍然故作堅強的看著他,只是她的手心里已滿是汗水。
“這里很混亂,你還是出去的好。”
澤宇終于軟下語調(diào)勸說道。
“先生,你我原本素不相識,只是因為一次偶然的萍水相逢,難道就因上天的捉弄以致讓我欠下你幾次人情,你就要對我管東管西嗎?”澤宇的退讓沒有換來衣涼非的乖順,反而更加激起了她的不馴,然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無限凄涼而又自嘲的說:“別說今天我進(jìn)了夜總會,你無權(quán)命令我離開,就算以后我去當(dāng)了坐臺小姐,你也一樣無權(quán)過問!”
話一落音,她就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下降了好幾十度,有一種身處冰天雪地的寒冷。澤宇的嘴角輕輕扯起一抹譏誚的微笑,隨即出其不意的伸出右手狠狠地張國到她的左臉上。
衣涼非嬌弱的身子不由得踉蹌著后退了幾步,待站穩(wěn)后,她抬起頭哀傷而又冰冷的看著澤宇,而且口里有著濃濃的血腥味。此時,澤宇也看到了衣涼非的嘴角有一絲鮮血緩緩流出,而她的左臉頰也高高的腫起,上面清晰的顯現(xiàn)出五個紅紅的手指印。這時澤宇才明白自己竟然因為她一時的消沉話語而憤怒到了極點。
看著她狼狽的模樣,澤宇的心里亦泛起絲絲疼痛,但一想到她那輕浮且對自己未來不負(fù)責(zé)任的話語,他便氣憤填膺。沒有再多想,他拉起她的左手就準(zhǔn)備帶她到他和楚波辦公的雅閣去處理紅腫的臉頰。可衣涼非卻用盡全力甩開他的手,然后欲徑直走過他身邊。
然而就在她和他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他迅速的伸出手握住她冰涼如雪的小手,可衣涼非不轉(zhuǎn)身亦不看他,只是用冰冷而又清晰地聲調(diào)說:“放開我!我會盡快找到三姐,然后就走。”
澤宇不答,只是用力的把她拉轉(zhuǎn)過身,然后抬起她的下顎讓她面對他,才發(fā)現(xiàn)她明亮的眼睛里淚光閃閃。可她卻不知她的淚光已經(jīng)閃痛了澤宇那顆長年冰冷而且沒有一絲波瀾的心。
因此澤宇深深的在心底嘆息:他不該這么粗暴的對她,但如果自己現(xiàn)在跟她致歉,卻顯得那么矯情,那么虛假,而她也未必會相信他的真心誠意!算了,隨她怎么怨他恨他吧!
衣涼非別過臉,眼睛望向別處,因為她不愿別人看到她的無助和脆弱。可她卻不知道她整個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無助和脆弱呀!
澤宇輕輕地收回自己的那只手,然后霸道的扯過她的一只手就像雅閣的方向走去。
“放開我!我必須找到三姐!她喝醉了,需要有人照顧!”把一邊固執(zhí)的掙扎反抗,一邊朝澤宇低聲怒吼。
“你確定你三姐見到你這么狼狽的樣子,不會問你發(fā)生了什么事嗎?還是你想讓你三姐為你感到慚愧、內(nèi)疚?”澤宇沒有停下腳步,因為他有把握衣涼非會妥協(xié)。果不其然,衣涼非默默地順從了她,因為他的話語就像一把利刃刺向了她的軟肋——她的三姐會因此而為她擔(dān)心,還會因此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