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煉獄的酒吧里沉浸在極為詭異的氣氛。
雷洛和血獅的終極一戰,在紅色煉獄的角斗史上開創了一個先例,沒有流血的勝利雖然減少了角斗的刺激性,可是卻給角斗士們未來的命運,提供了另外的可能。
毫無疑問,雷洛成為了整個紅色煉獄每一個人關注的焦點。
雷洛自己卻對此渾然不覺,依舊一臉淡漠地坐在吧臺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最烈的威士忌。
艾瑞穿著米藍色的長裙,坐在雷洛的對面。
他們兩人的形象,和紅色煉獄酒吧的淫靡氣氛格格不入,就像是綠柳繁花中的一叢青灰色的淡竹。
雷洛的眼神專注在酒杯中,好像在思索什么。
如何加緊學習,盡快認識眼前的這個世界,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里,變成真正的“人類”,這對于雷洛來說,比什么都重要。
一個新的世界即將出現在雷洛面前,他感覺很興奮。他決定帶著艾瑞一起,立刻向著紅色煉獄外面的世界進發……
可是,當雷洛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后,卻立刻遭到了艾瑞的拒絕。
“沒有人可以走出紅色煉獄,從來就沒有!”艾瑞嘲笑道:“即使有,我也不會跟你走,我還年輕,我不想自己找死。”
“瘋狼會讓我們走的,你相信我!”雷洛回過神來,誠懇地說。
艾瑞站起來,拍著雷洛的臉蛋說:“呵呵,真可笑!等你自己出去以后再說吧,傻瓜。我可不想丟下這美好的生活,陪著你一塊發瘋!”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消失在喧囂的人群中。
雖然艾瑞比任何人都想離開紅色煉獄,可是她卻知道,任何人一旦踏進了煉獄之中,即使是死,也恐怕很難踏出這里半步了。
艾瑞并不想死,她比雷洛懂得更多。
雷洛愣愣地望著狂歡的人群,突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孤獨。他一飲而盡,起身,往瘋狼的住所走去。
瘋狼并沒有在自己的房間里。
現在,他正畢恭畢敬地坐在公爵府的密室中,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在他的對面,是怒氣沖沖的墨菲斯公爵。
“你竟然敢收留一個特戰隊員,還將他帶到紅色煉獄來做角斗士,你簡直就是瘋了!”墨菲斯公爵咆哮道。
“他的腦袋有些不清醒,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
“難道他就不可能被別人認出來?白癡,混蛋!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來觀看比賽嗎?你知道他的形象,已經出現在多少無線鏡像上,被多少人當作了新的偶像嗎?”
“他只是一名無名士兵,他的名字估計早就進入了軍方陣亡名單中!”
“你的這種僥幸心理,總有一天會給紅色煉獄帶來災難的。血獅做的沒錯,你必須立刻將他處理掉,要快!”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命令!命令!我們不能因為任何疏忽,讓組織蒙受損失,你難道還不明白其中的厲害關系嗎?”
“是,我馬上執行!”
“那你打算為他準備一個怎樣的死亡儀式呢?”
“我會為他安排一場角斗,讓他在角斗場上體面的死去。畢竟,他也算是我們紅色煉獄最耀眼的新星,我們也必須給民眾一個交代。”
“你是說……紅色煉獄和烽火殘陽之間的角斗?”
“不錯!”
“可是如果他僥幸贏得了角斗呢?到那個時候,你就是再想要他死,恐怕也不會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了。”
“您別忘了,那是機甲之間的角斗!即使他贏得了角斗勝利,他也不可能再一次從機甲駕駛艙中活著走出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墨菲斯公爵點點頭,望著瘋狼,突然相顧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凜冽的殺機。
瘋狼抬頭,一臉興奮地望著墨菲斯公爵,啪的行了個標準的軍禮,登登登走出了公爵府的密室。
蔚藍星球籠罩在夜色中,清涼的夜風讓人沉醉。
瘋狼選擇了步行,獨自一人,踏著輕巧的步子,穿過一條條繁華的街道,回到了紅色煉獄的酒吧里。
瘋狼對酒并沒有太大的興趣,他喜歡的是紅色煉獄酒吧特有的淫靡氣息。
他喜歡坐在吧臺邊上,看著那些壯碩如牛的角斗士,一邊喝酒,一邊和那些放浪無羈的侍女調情。
那個時候,瘋狼才會覺得,自己才是紅色煉獄真正的老大。
紅色煉獄是瘋狼在二十年前,決定結束自己刀頭舔血生涯的時候,以疾風傭兵團為班底,一手創立起來的。
疾風傭兵團是帝國歷史上最兇殘的傭兵團伙。
不過,隨著帝國的社會局勢逐漸走向和平、安定,傭兵團也不可避免地成為了政府打壓的對象。
也正是在這種背景下,瘋狼選擇了投靠墨菲斯公爵。
這是疾風傭兵團最不堪回首的一段歷史,也是導致整個紅色煉獄,最終落入墨菲斯公爵手中的最關鍵原因……
瘋狼使勁地搖了搖頭,擺脫了回憶的困擾。
他破天荒地要了一杯烈性威士忌,一飲而盡,大步走向雷洛的房間。
一縷桔黃色的燈光,從雷洛房間的門縫里漏出來,除了若有若無的酣睡聲,就再也聽不到一絲聲響了。
瘋狼在門口稍微猶豫了一下,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艾瑞披著一條幾乎透明的紗巾,斜躺在雷洛的水床上,纖毫畢現,顯然已經睡著很久了。
雷洛并沒有在房間里,那他又去哪里了呢?
瘋狼將手從門上縮回來,眉頭微微一皺,悄悄地往自己的房間退去,忽然就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狼,我找你很久了!”雷洛的臉上掛著一絲壞笑,裝模作樣地,從后面掐住了瘋狼的脖子。
瘋狼的身體不知不覺,變得有些僵硬了。
“這個……就叫做開玩笑,我說的對嗎?”雷洛呵呵地笑道,放開了瘋狼。
“有些玩笑是不能隨便開的,搞不好就會害死人的啊!”瘋狼轉身,大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邊走邊說:“跟我來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是!”雷洛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瘋狼的房間位于紅色煉獄地下最隱秘的角落。
拐過無數道彎之后,在一面平滑如鏡的墻壁上,瘋狼伸出手掌,開啟了鏡像密碼之后,才帶著雷洛一起,進入到了房間里。
“我……什么時候可以走?”雷洛不等瘋狼坐下來,搶先問道。
“你必須幫我贏得最后一場比賽!到那個時候,我會用最隆重的禮節,解除你和紅色煉獄的終身契約。”
“不行,你答應過我的,我不能再等了!”
“那也行,你走可以,不過卻要將艾瑞留下,因為她不會跟你走的!”瘋狼胸有成竹地說:“當然,你走之后,我是將她喂狼呢,還是喂狗,那就是我的事情了,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了!”
“你……”雷洛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紅色煉獄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世界,可是你卻要學著和那些正人君子一樣,去談什么感情,那你就認命吧!”
“我為什么不……不能學著有感情?”
“感情是人才有的東西,你和我一樣,我們不是人,是將自己賣給了死神的角斗士,我們不配講感情,更不能講感情。”
“我……要做人,我答應你的條件!不過,這是最后一次!”雷洛的眼神變得格外堅定,為了要做“人”,他不得不選擇退讓。
“你就不想知道,我將會準備安排你和誰角斗嗎?”瘋狼笑了。
“不管和誰都一樣!”雷洛的神情恢復了一貫的冷漠。
“你的對手是一條蜥蜴!蜥蜴當然不是人,而是帝國最先進的步兵機甲,不過,它的駕駛者卻是號稱死神的泰坦。”
“泰坦是人嗎?”
“泰坦當然不是人,他是死神,是烽火殘陽角斗場唯一的超級角斗士,也是紅色煉獄所有角斗士的噩夢!”
“我……不明白!”
“烽火殘陽和紅色煉獄是蔚藍星球最大的兩個角斗場,我們之間每年都會選派一名最優秀的角斗士出來,舉行一場終極爭霸賽。可是我們,卻已經連續五年和勝利失之交臂了!”
“連血獅都不能戰勝泰坦嗎?”
“血獅已經老啦,未來的世界終將是屬于你們新生一代,這也就是我想將你留下的最主要的原因。”
“我已經答應你了,不過請你記住,這是最后一次!”
“你太自信了!你知道嗎,我擔心的是你不能活著走出角斗場。要不……你還是走吧!我想,血獅是會愿意頂上去的!”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一定要帶著艾瑞,走出紅色煉獄!因為,我不能半途而廢,我……要做人!”
“唉,年輕人,即使是泰坦不能殺你,感情也會將你送入地獄啊!”
“我愿意!”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也不多說了,我們就開始訓練吧!”瘋狼站起來,啟動了房間里的一個秘密按鈕。
按鈕啟動之后,一間金屬小房子出現在墻角。
瘋狼和雷洛相繼進入房子,房門關閉,墻壁散發出柔和的白光。然后,在一陣電磁激蕩聲中,高速滑向地面。
原來,這是一架十分隱蔽的,通向地下訓練場的升降梯。
大約幾十秒鐘過后,當雷洛再次出現在升降梯外面的時候,他不禁瞠目結舌,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一個寬闊無比的廣場上,整整齊齊地停著數不清的機甲戰車。
機甲戰車的型號各式各樣,有步兵機甲,也有航空機甲、深潛機甲,甚至還有很少見的宇宙單兵戰甲。
如果將這些機甲全部裝備起來,至少可以武裝一個整編機甲師。
“這些機甲都是紅色煉獄的私人裝備,只要你喜歡,你可以從中選擇任何一架,作為你和泰坦對抗的機甲武器。”
“我……對它們一竅不通!”
“一竅不通?天啦,你可是經過了嚴格訓練的特戰……戰……你怎么就不會駕駛機甲呢?”瘋狼差點暈倒了。
“我覺得它們……它們沒用!這是角斗,不是戰爭!”
“你以為蜥蜴機甲和你打敗的那兩架黑熊一樣嗎?蜥蜴機甲配備了重火力,你一旦被它鎖定,即使是鋼鐵之軀,中微子炮彈也可以將你化為灰燼。”
“你是說……轟……”雷洛做了個爆炸的動作,臉上露出一絲驚懼之色。飛狼山谷中,中子彈爆炸的那一幕,深深地刺痛了他的記憶中樞。
“是的,轟──然后一切就這樣結束了!”瘋狼聳了聳肩說。
“我……不會擺弄這些東西,我從來沒有見過!”
“那你愿意學嗎?”
“當然,我很愿意!”雷洛驚喜地說:“只是,這個會很難嗎?是人都應該會駕駛機甲,是這樣的嗎?”
“是的,很容易!是人都會駕駛機甲,是這樣的!”
瘋狼將雷洛帶到了一架航空機甲跟前,打開了駕駛艙,坐到駕駛位上,指著里面的控制按鈕,將每一個按鈕的功能一一告訴了雷洛。
瘋狼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不經意的話,全都化作了電子符號,像烙印一樣深深刻在了雷洛的記憶中樞里面。
“……懂了嗎?”瘋狼問道。
“懂了!可是,你能夠示范一次給我看嗎?我感覺你的動作有點亂!”雷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那好吧!”瘋狼無奈地駕駛著航空機甲,繞廣場飛行了一圈。
“很簡單的,不要怕,過來試試再說吧!”瘋狼從駕駛艙中跳出來,對著雷洛做了個“有請”的手勢。
“真的很簡單嗎?”雷洛在回憶瘋狼的每一句話。
“很簡單!”
“你說的有點亂,動作也太多,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瘋狼腦袋發暈,咬牙切齒說:“尊敬的雷洛閣下,我以偉大女神的名義向你起誓,我沒有騙你!”
“那我就……試試吧!”雷洛笨手笨腳地爬到駕駛艙中,手足無措地望著密密麻麻的操作按鈕,學著瘋狼的樣子,虛空指指點點起來。
“按下去,啟動呀,白癡!”瘋狼飛起一腳,狠狠地蹬在航空機甲上。
隨著電磁引擎啟動時發出的轟隆聲,航空機甲驀地沖天而起,劇烈顫抖著升到了廣場上空,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可能。
雷洛根據瘋狼的教導,飛快地按下一個個控制按鈕。
可是,他卻只是根據機械的記憶在處理問題,根本就不是針對不同的情況在采取措施,手忙腳亂之下,越忙越亂,航空機甲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滿天空亂轉起來。
“偉大的女神啊,這該死的機甲動力引擎,可比引力平衡系統差多了。”雷洛在心里暗暗叫苦說。
“注意……注意,向左……拉起……千萬不要撞在廣場頂棚的石壁上……天啦,這到底是怎么搞的……這個該死的白癡……”
在瘋狼氣急敗壞的咆哮中,航空機甲果不其然,撞在了地下廣場的頂棚上,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
“完了,一切都結束了,就讓這該死的白癡見鬼去吧!”瘋狼望著爆炸產生的火光,如釋重負地喃喃道。
可是,話音未落,火光中一道黑影一閃而過。瘋狼拚命揉了揉眼睛,卻發現雷洛竟然不可思議地站在了他的身旁。
雷洛滿臉委屈地望著瘋狼,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小聲說:“你騙我,你教給我的方法根本不管用!”
瘋狼眼前一黑,只想讓雷洛盡快從自己的眼前消失,再待下去的話,他怕自己真的會瘋掉,變成名副其實的瘋狼。
“你自己好好琢磨吧,角斗開始的時候,我會派人來接你的!”瘋狼瞪著雷洛,氣急敗壞地沖到廣場控制室,將一張光碟扔給了他,怒氣沖沖地落荒而逃。
雷洛接過光碟,左看看,右看看,不禁長嘆了一口氣,“唉,有這么好的東西,還總是藏著、掖著,你要是早將它拿出來的話,我又怎么會弄得如此狼狽呢?”
雷洛搖搖頭,走進了廣場控制室中。
地下廣場的控制室很大,里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儀器設備,其中最顯眼的就是控制臺上的電腦了。
這臺電腦的外形看上去,和普通的電腦完全不同。
電腦的主機部分,像是一個具大的金屬球,而且還被裝在一個完全密閉的透明容器里,透過容器壁,可以看見里面密布的金屬管道。
淡藍色的液水經過管道,注入到容器中,形成一個封閉的循環體系。
通過目測,雷洛感覺那淡藍色的液水,應該就是液氮。液氮是最常見的冷凝劑,這也充分表明了控制室電腦的與眾不同。
電腦運行時會產生高溫,而需要液氮來冷卻的電腦主機,其功能之強勁,運行速度之快,就可想而知了。
雷洛啟動電腦,打開控制室的防護系統。
根據防護系統顯示,整個地下廣場一共安裝了上萬個監控感應器,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監視著廣場上的任何風吹草動。
更讓雷洛沒有想到的是,整個監控系統和紅色煉獄主控室的自動化系統相連,只要整個系統的任何環節出現任何異動,主控室的警報系統就會自動響應,發出警報……
雷洛永遠不會忘記飛狼山谷中,自己那十幾個兄弟的悲慘下場,他可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是機械智人。
從亞當斯那里學來的技術,在關鍵的時刻發揮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雷洛小心翼翼地進入了主控電腦的系統后臺,雙手在鍵盤上飛快地移動起來,在監控程式的關鍵節點上,小心翼翼地植入了一道靜默程式。
在靜默程式的控制下,監控系統將原來的監控畫面,定期反饋到總控室,形成了一個虛擬的監控進程……
雷洛長長地舒了口氣,將瘋狼交給他的光碟放進了驅動器中。
光碟上記錄的,不過是最基礎的機甲操控技術,對于機甲單兵格斗技巧,以及機甲運行中突發情況的處置方法,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涉及。
不過,雷洛對此卻并不知情,他老老實實地將手指插進了數據傳輸接口,將光碟上的數據,一一接收到儲能器中。
數據傳輸完畢,雷洛拔出手指,啟動儲能器中的數據鏈接。
雷洛興奮地跑到停機坪,裝模作樣地選擇了很久之后,終于看上了一架外表極為華美,甚至有些花團錦簇的禮賓機甲。
禮賓機甲是在一些重要場合,用來迎賓的主要裝備。
雖然它外表華貴,基礎性能十分穩定,可是卻連最基本的攻擊能力也不具備,是典型的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雷洛興致勃勃地打開駕駛艙,跳進去,坐好,再回憶了一下操作流程,確認準確無誤之后,終于啟動了機甲的電磁引擎。
禮賓機甲繞著廣場滑行了一周,然后被拉升,飛到了半空中。
在雷洛小心地控制下,禮賓機甲做出了一個個漂亮的飛行動作,運行過程不但舒適,而且極為平穩,甚至連最細微的顛簸都沒有。
雷洛的動作和操作程式的設定一樣,嚴謹得找不出一絲瑕疵。
他興奮地再次繞場一周之后,將禮賓機甲穩穩當當地停回了原來的位置,坐在駕駛艙中,長長地舒了口氣。
不過,雷洛馬上就意識到,自己即將要對付的是所謂的蜥蜴機甲。聽瘋狼的口氣,這所謂的蜥蜴機甲似乎是十分的厲害。
可是,到底什么是蜥蜴機甲呢?它厲害的地方又在哪里?
雷洛對眼前的這個世界認知極少,對各式機甲更是一無所知,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控制室的超級電腦上了。
雷洛跳出駕駛艙,跑到控制室,打開了超級電腦。
可是,讓雷洛極為失望的是,整臺電腦里面,除了和廣場相關的各類情況下的緊急處置預案,根本就沒有任何相關的機甲信息。
雷洛垂頭喪氣地望著廣場上一溜的機甲,心情沮喪到了極點。
知識應該是從實踐中來,到實踐中去,雷洛決定通過自己的實踐,徹底弄清楚和機甲相關的秘密。
他跑到停機坪上,挨架次地鉆進機甲駕駛艙。
一架架機甲相繼騰空而起,無一例外地在空中做著完全相同的動作,最后灰溜溜地回到了停機坪。
在最基礎的控制方法下,無論雷洛如何變化、組合操作方式,每一架機甲的表現幾乎都沒有多大的區別。
如果單就其穩定性而言,那些機甲和禮賓機甲相比,都差得很遠。
雷洛很快就對機甲操控失去了興趣,回到了控制室,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控制室的超級電腦上。
超級電腦的核心處理,不但運行速度極快,而且虛擬的存儲空間也不小,就其數據處理能力而言,甚至比幾萬個成年人的大腦容量都還要龐大。
毫無疑問,這對無所事事的雷洛形成了具大的誘惑。
可是雷洛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超級電腦直接掌控著廣場監控系統的運行,自己一旦有所異動,必將會觸動主控室的警報系統。
雷洛還沒有笨到拿自己生命開玩笑的地步。
可雷洛卻像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小孩,如果要他面對具大的誘惑選擇放棄,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情。
雷洛坐在控制室里,將儲能器中所有的知識儲備全部掏出來,冥思苦想了三天之后,終于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他跑到最角落里,一架最不起眼的機甲駕駛艙,將機甲自控電腦小心翼翼地拆解下來,抱回了控制室。
雷洛撬開控制室的墻壁上的一塊大理石板,在墻壁上掏出一個洞,將電腦塞進洞里,將數據線從控制臺后繞出來,鏈接到了超級電腦上。
墻壁很快就被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雷洛插上電源,啟動隱藏的電腦,如同一個頑皮的孩子,神情肅然地在控制臺前坐下,決定打開潘朵拉魔盒。